今年又是丰收的一年啊!
留些应急的粮食,剩下的拉到城里卖掉,买点大肉给娘亲补补。
过段日子,就要生了吧。
想到在家的母亲以及其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李大硌那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这是一座有着数十草房的村落,坐落于历城往南数十里。
自从村中青壮被历城的君主强行征军以来,村里的庄稼就一直由小孩,妇女,老年人接手,李大硌不大的年纪却已经熟知农活了。
把锄头上的泥土磕掉,李大硌向着自家的茅草屋走去,一名坐在村口的老者映入李大硌的眼帘,李大硌顿时玩心大起,打算戏弄这老者一番。
“张大爷,今儿个咋没见王二婆,赵大娘,孙大娘呀?”
张大爷气急,这小子,披着一张淳朴的脸,竟然是个坏胚子,老伴还搁屋里头呢。
“臭小子,滚一边去。”张大爷高举拐杖,作势要打。
“看!赵大娘!”
张大爷一听,连忙转头。
“小花花?臭小子,又骗你大爷!”
然而再转过头时却只见少年狂奔而去的背影。
“硌子小心点,别摔了!”路过的一大娘提醒道。
“放心吧孙大娘。”
“这孩子。”孙大娘摇了摇头。
一猎户打扮的老者看见正在飞奔的李大硌伸手叫道;“硌子,过来。”
李大硌闻声走到近前。
“孙大爷,唤我过来何事啊?”
孙大爷拍了拍李大硌的肩膀,笑道:“硌子,大爷我今儿个高兴,出门又猎到一个崽子,你在这等会儿,我进屋里头给你拿来。”
看着孙大爷进屋的背影,李大硌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这孙大爷据李大硌听说,年轻时是军中一百夫长,号令百人,于战时落下了暗疾,老了退休后在家打猎,一直未娶。
自李大硌父亲随军队走后,孙大爷时不时的就往李大硌家中送些打来的野味,让李大硌母女俩不胜感激。
片刻后,孙大爷便提着事先处理好的肉将它递给了李大硌。
“来,这是野鸡的半个身子,拿回去给你娘好生补补,我看她最近似乎又廋了。”
“谢谢孙大爷,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伸手接过,李大硌看着孙大爷由衷的说道。
孙大爷笑了笑,再次拍了拍李大硌的肩膀,说道:“健康成长就行了。”
这时,一个少年上前对着李大硌说道:“大硌,如果打算进城卖粮食,别忘了找我,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好的,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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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回来了。”将锄头靠在门旁,李大硌喊道。
李大硌的茅草屋不大,但也分内室和客室,客室里摆放着锅碗瓢盆,桌椅工具,杂货,家里用来藏东西的地窖也在客室的角落。
地方不大,粮食什么的都放在地窖里。
“娘你躺床上不要动,我去地窖里拿点小米出来熬点粥给您喝。”
将孙大爷送的肉放在桌上,李大硌接着喊道:“孙大爷又送了点肉,回头给您熬个汤补补。”
见没人应答,李大硌不放心,揭开内室的破布帘子,看向床榻,只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坐躺在上面,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
此女子长得还算秀气,不过其现在的样子却是有些邋遢。
“娘亲?”李大硌叫道。
榻上女子回过神来,转头望向李大硌。
“硌子,你说你爹...还能回来不?”
李大硌闻言眼神一暗。
虽然这只是一处村庄,但是经常有路过的人落脚于此,对外界的消息也还算灵通。
李大硌知道前线的战斗并不理想,被人打得节节败退,他那参军的父亲,一个普通的庄稼汉,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肯定会回来的娘亲。”李大硌走进屋内,梳理了一下女子那散乱的秀发,安慰道。
女子闻言眼神也是一暗。
李大硌见娘亲如此失魂落魄,心生不忍,眼睛一转,计从心来,顿时后退半步,小声的低喝一声:“呔!”
女子闻声转头望去,无神的睦子中,映入的是李大硌装作官老爷的架势,凝神斜望于顶,手抚无有之须,摇头晃脑,故作疑问的说道:“我父何许人也?”
话音落下,李大硌眼睛一瞪,煞有其事的说道:“他可是杀的那地里驳杂丢盔卸甲,娶了享有‘天上极灵,于地仙开’美誉的娘亲,江湖号称‘浪里小白龙’,如此英雄豪杰,咱这村子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呀!”
李大硌的娘亲顿时被逗笑了。
“你这小兔崽子,打哪儿学的这玩意?”
李大硌见娘笑了,憨厚的摸了摸后脑袋,笑答道:“村口张大爷。”
“那个老不羞,尽带坏孩子。”
“行了娘。”李大硌上前服饰女子躺好,稍微整理了一下女子仪容,接着道:“父亲肯定会回来的,您躺好,我去做饭,今儿个孙大爷又送了我们半个野鸡,我去炖了给您补补。”
女子闻言抓住李大硌的手嘱咐道:“你孙大爷年纪已经不小,还这么照顾我们母子,我知他意,他膝下无子,村里唯有你与他极为亲近,想来是把你当作孙子了,硌子你也不能负他,你也要视他为爷爷,改天再向他学点打猎的本事,以后好好待人家。”
“知道了,娘亲,我先去做饭,娘你在这先躺着,可不能下床呀。”
“娘知道,你去吧。”
下了客室内的地窖,李大硌取了一木碗走向米缸,然而就在此时,外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回荡在李大硌家的地窖中。
这声音李大硌还挺熟悉,是隔壁邻居家一条狗的叫声,李大硌小时候没少被吓唬,所以对这声音极其敏感。
李大硌以为只是那条狗被谁收拾了而已,不在去管,伸手向米缸内伸去。
“啊!!!”
又是一声惨叫传入地窖,李大硌顿时惊的放下手中木碗,这一次是人发出的惨叫声!
频繁的脚步,惊恐的叫声,墙被推倒的声音先后传入李大硌的耳朵,听这声音,村子肯定被袭击了!李大硌顿时焦急万分,声音距离此地并不远,而娘还在外面!
李大硌冲向地窖口,顺着扶梯拼命的向地窖口爬去,然而,就在李大硌将要爬出地窖时,那敞开的地窖口却突然袭来一物,打在李大硌的头上,李大硌一生痛呼,从扶梯上跌落下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