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043100000002

第2章

盈虚坊弄堂口传呼电话间里的跷脚单根年前把独生女儿嫁了出去,他便真正地成了孤鸿寡鹄,形影相吊的独杆子人。难得开伙仓,想起来烧它一大锅饭就酱菜萝卜干吃它三天,并且再也不用倒马桶,弄堂对过就有公共厕所嘛。

跷脚单根并不孤单,盈虚坊几百户人家就像他家里的人一样。谁家晚辈不孝顺,谁家夫妻吵相骂,谁家新添缝纫机脚踏车,谁家正办着红喜事白丧事,他都一清二楚,有用得着他出力的,他二话不说,便一脚高一脚低地上阵去。

没有老婆的男人不懂得收拾自己,跷脚单根胡须常常不刮,衣裳难得换洗,敞着的衣领子看得见一圈油黑泥;嘴口黑渣渣的,活象青面兽杨志;加之他坏了左脚,走起路来一高一低象只浪头上的小舢舨。所以跷脚单根外相十分老气,弄堂里小孩子都喊他“老伯伯”;青壮年纪的客气点称他“老单根”;那些家长里短的婆婆妈妈阿姨婶婶们索性直拨直叫他“跷脚单根”;还有更简便的,就叫他“阿跷”。他从来不动气,也不辩白一二,凡有喊他的,喊什么他都应得爽快。晓得底细的老住户拨着指头算过,跷脚单根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半百年纪。

盈虚坊弄堂口的传呼电话间是跷脚单根的办公室,也是他的家。这是一间砖木结构的平房,一边依着人家的山墙,一边接着盈虚坊牌楼的青砖柱子。房间不足二十平方米,拦腰用三夹板隔成前后两间,前间明,后间暗。前间靠窗处放着一张两抽屉的旧写字桌,桌面上放着两部电话机,还有一块衬绿呢的玻璃板,玻璃板底下横七竖八压着大小不一的纸片,纸片上都是各式各样的电话号码。这里是跷脚单根的岗位,他是个非常尽责的人,看看他乌鼻皀耳的,桌面上的玻璃板却擦得照得出人面孔。女儿未出嫁时,跷脚单根晚上就在写字桌旁搭张行军床睡觉;女儿嫁走了,跷脚单根睡后间,就在前间放了两条长板凳和几张竹矮凳,好让过来打电话的等回电的坐下歇歇。偌大盈虚坊数十条大弄堂小弄堂就这么一个传呼电话间,一天到晚要在盈虚坊里兜上好几圈,所以跷脚单根的工作很繁重。

上午,九点靠过,他的小小的电话间便陆陆续续地坐满了人,几乎清一色是女人,有要打电话的,也有来等回电的,更多的是收拾好房间、端整好上半天家务、偷得一息闲空的家庭妇女,有的带着刚起了针要结的毛线衣,纳到一半的布鞋底,有的拎着一篮头要剥的蚕豆,要捡的荠菜,都到电话间凑热闹,有意无意地让庸常的日子过得有些生趣。

女人们聚在一起嘴巴是不肯示弱的,小小电话间里唧唧刮刮总像宿了一窝麻雀,时不时迸发出哗啦啦的笑声。一个女人用绒线针,点着跷脚单根道:“阿跷,你看看,这里成了红色娘子军,你就是我们的党代表洪常青了。”另一马上接口道:“老单根比王心刚神气多了!”这句话分明是反话,于是大家都开心地笑起来。

跷脚单根并不笑,仍毕端毕正坐在写字桌前。女人们七嘴八舌,他耳朵听着,眼睛却永远望着窗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清进入弄堂的每个人。没有人交待过他,他是自觉地担当起盈虚坊警卫的工作。他自然听得出女人们善意的讽刺,便慢吞吞扬起青茬茬的下巴,道:“王心刚太娘娘腔了。”女人们笑得更厉害了,单根愈是一本正经,她们愈是要惹他。又有一个便问道:“阿跷,你为啥不跟你女儿一起嫁到北新泾去呀?听讲你女婿家是独幢头的三层楼呢。”

有人代单根回道:“阿跷哪里舍得离开盈虚坊?你们没听讲啊?盈虚坊风水好,在先天八卦图里叫做坐天根望月窟的方位。”

单根仍然面朝窗外,声音瓮瓮道:“我要走了,谁肯来管这电话间?谁搞得清楚盈虚坊蜘蛛网一样的八卦阵?谁记得住盈虚坊迷魂汤一样的门牌号?”

立即有人真心诚意附合道:“跷脚单根你是不好走的,你是我们盈虚坊的联络员、参谋长、外交官!”

先头发问的没有达到目的,哪肯罢休?索性挑明了,道:“我看阿跷啊,嘴巴上讲得好听,像是为了盈虚坊着想,我晓得,阿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好几个人一起问:“是啥呀?究竟为了啥呀?”

那人便意味深长道:“阿跷还在等他老婆回来呀!”说罢她先笑起来,却没有人附合,坐在她旁边的用胳膊肘狠狠戳了她一下。

单根是在1958年受的伤,当时他年方而立,英俊慓悍。政府号召填浜筑路,他拉着老虎榻车运泥沙,一车堆尖的泥沙被他拉得比运输卡车还快,多次夺得了填浜筑路大军中的标兵流动红旗。那一日,他拉了泥车到了河浜边,正欲借势倾倒泥沙,忽见河坡上有个四、五岁模样的光腚男孩蹶着屁股,挖洞找蚯蚓,这一车泥沙倒下去,一条小命难保。单根大吼一声,用背脊抵住泥车,车太沉,惯性使它继续往坡下滑,单根急中生智,用力掀翻了车,泥车象座山似地压在他的左腿上,他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腿骨咔嚓一声生生地折断了。

单根真正的伤痛不在腿骨上,腿瘸了,腰杆还能够挺起来;痛就痛在未等他腿伤痊愈,他的恩恩爱爱了八年多的老婆突然离家出走,黄鹤一去不复返了,那时单根的女儿刚上小学。以后的日子,单根硬碰硬靠自己劳动挣工资养活女儿。天蒙蒙亮,他就要起来,拖一把竹笤帚一高一低地去扫弄堂。盈虚坊横七竖八的弄堂,要扫到日当头方可歇下来。夜里等女儿睡熟了,他还得一高一低地出去,盈虚坊旮旮旯旯拐弯抹角都要转到,一路揺着铃喊:“门窗关关好——火烛当心啦——”前两年盈虚坊设传呼电话间,大家都讲跷脚单根最合适做了,他人头熟路熟又热心肠,一高一低跑路还是要跑的,总算用不到起早摸黑了。

看看跷脚单根每天快快乐乐跷东跷西地喊人接电话,仔细点就能发现他从来不在人前提他出走的老婆一个字,权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背地里人们都讲跷脚单根是痛狠了,痛得讲不出来了。电话间里的女人们都怨方才那人勿入调,无缘无故去揭人家的伤口作啥?都翻她白眼,给她脸色看,一时间倒没人讲话了。剥蚕豆的扑笃掼进篮里一粒豆,扑笃又掼进篮里一粒豆;扎鞋底的将线拉得刺拉——刺拉——刺拉——响。

稍顿,却听见跷脚单根逼出一句来:“呸!这种女人真要回来,我当即拉她到区政府打离婚证书!”女人们看不见单根面孔上的表情,只见他的腰板硬僵僵地挺得笔直,像一段绝壁。

这时窗前正走过一位妇人,右手挽着只沉甸甸的大菜篮,左手拎着几条用细麻绳串起的河鲫鱼,那鱼刚破了膛,鱼尾仍挣扎着叭嗒叭嗒扑打着。妇人脚步爽利,一看便知是劳作惯了的人。她穿着一身兰不兰,灰不灰的布衣衫,肩膀宽宽的,胸脯圆圆的,很结实却很匀称。她正侧过脸,短发掖在耳后,朝窗口里浅浅一笑,道:“上班啦,今朝天气蛮好。”她的声音有点毛糙,口气却是温顺的,带了点讨好的意思。她说话的时候脚步并不放慢,所以话音刚落,人已经擦过去了。她的话显然只是客套,并不要求应答的。

电话间的女人马上有了新的话题,一下子都兴奋起来。一个抢先说:“阿跷,吴阿姨是在跟你打招呼呀,你怎么木知木觉不搭腔呀?”

另一个便道:“人家老早心照不宣了,我们哪里听得懂?”

再一个就更放肆了,道:“怪不得连女儿都拉他不动了,吴阿姨现在住着打腊地板钢窗的大房间,阿跷你索性倒插门算了。”

女人们又一次迸发出开心的笑声。大家开跷脚单根与吴阿姨的玩笑也并不全是无中生有,吴阿姨二十五岁就到盈虚坊来当奶妈,被她奶过的孩子现在都十六、七岁了,如今便在盈虚坊一带走人家做娘姨,她也算得上是盈虚坊的老住户了。当初单根拼了一条腿救下的男孩子便是吴阿姨的儿子。事后,吴阿姨对单根愧疚万分,她又无钱赔偿单根,单根也称坚决不要她赔偿。于是,在以后的日子里,特别是单根的老婆出走之后,吴阿姨总是不声不响尽心尽力帮单根做些家务事。早些年,单根起早摸黑扫弄堂揺平安铃,吴阿姨便把单根的女儿领回家,照顾她的起居饮食,单根屋子里粒粒屑屑,啰啰嗦嗦的家务事吴阿姨也一手操办了。后来,弄堂里后门口灶头间晒台上就传开了一些风言风语,跷脚单根和吴阿姨如何如何的。据说,吴阿姨的儿女跟吴阿姨哭闹过一次,吴阿姨便很少再进跷脚单根的小屋了。

女人们的笑声并没有撼动跷脚单根峭壁一般的背脊,他仍直挺挺坐着望着窗外,瓮声瓮气道:“你们开玩笑管开玩笑,不许到外面瞎嚼舌头,人家乡下是有男人的!”

女人们的兴致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似的,一下子沉闷下来。但是她们哪里甘心就这么败下阵来?沉闷只是在蓄积,搜罗枯肠寻找突破口。果然,不过几秒钟长短,马上有一个哼了声,道:“还有人讲她男人病死了呢。这二十年从未见她男人到盈虚坊来过,谁知道真有没有这个男人呀!”

女人们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七嘴八舌附合道:“是啊,是啊,恐怕她男人也跑了呢?倒是和阿跷天生一对地成一双呢。”

却有一个往众人火蓬蓬的兴头上泼了一盆冷水,一撇嘴道:“跷脚单根就找不到比她强的啦?这个女人总有点来历不明。你们说说看,前几年局势多少紧张?多少造反派司令部相中我们盈虚坊里的这两幢洋房?恒墅里的常家就被扫地出门了对吧?怎么偏生会让她一个娘姨搬进守宫,独占守宫里最响亮的大客厅呢?这里面总归有点说不清话不明吧?”

女人们都觉得问题点到了关键的穴位,正想借此话题大大发挥一番,忽听得跷脚单根抬手落下,叭——重重地拍了下写字桌,道:“我一个人过日子就过不下去啦?从前人家王宝钏还是宰相之女呢,守寒窑一守就是十八年;还有一个李三娘,三尺磨房推磨一推就是十五年!”单根十二、三岁时在家乡的淮戏班子里学过几日武生,后来因为偷了戏班头肩旦角的胭脂盒,被班主赶了出来,终未成正果。好歹学了一串筋斗和几口老淮调,言语时总喜欢夹带一些传统剧目中的情节。

女人们是真心佩服跷脚单根的气度的,便纷纷道:“阿跷你放心,王宝钏十八年后还是做了薛平贵的皇妃,李三娘十五年后也盼来了她的咬脐郎,你阿跷也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时间就在这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话声中悄悄地流逝了,这期间跷脚单根出去传了两次电话。当有人发觉,将及日中心时,都慌忙立起来收拾手中的生活,要回家烧饭,小囡放学要回家吃中饭的。剥蚕豆的捧了一把豆肉放在写字桌上,道:“阿跷,给你晚上做只咸菜炒蚕豆,豆要先焖一会的,再放咸菜。”马上有人接口道:“皇帝不急,急煞太监,有人会帮阿跷做的!”便鸟雀觅食般地散了。

日里,传呼电话间的生活不会很忙,有电话来往的大都上班,弄堂里很清静,只有围墙上的枝叶和晒台上的衣物在絮絮的风流中划答划答地拂动。下半天,那帮家主婆们有的要打中觉,有的去走人家逛马路,所以电话间里也冷清不少。跷脚单根就把放在床头柜上的半导体捧到写字桌上来了。女儿晓得他夜夜要听无线电,总是在播音员叽叽咕咕的讲话声中渐入梦乡的。家里那台旧的收音机原是老爷货,日长势久,只能调出一只台,喇叭也沙壳壳的了。女儿就让女婿托人买了只新式的半导体送给他,一开始他还用不惯,不会调天线。慢慢也就顺手了,毕竟收到的频道多,声音也清爽,只是那只调外国电台的键纽他从来不碰,前几年弄堂笃底洋房里的常家被造反派搜出可听敌台的收音机,夫妻俩人被剪了阴阳头游街,那女的因咽不下这口气,半夜里跳楼自杀了。

跷脚单根将调频纽拨了一通,却觉无趣,老淮戏是长久没有了,唱来唱去不是“红灯记”就是“沙家浜”,这种时候,跷脚单根倒真希望写字桌上的两部电话响起来,让他好到弄堂里去转转。他想电话机不要坏了?就抓起话筒,听听,嗡——拨号声直钻耳洞。正难捱时,忽觉窗口的光线暗了一块,抬起头,竟是吴阿姨立在窗前,阴头里,看不清面孔,那宽肩宽胯葫芦似的身影却是熟悉了的。跷脚单根慌里慌张立起来,两只手僵硬地撑在桌面上,道:“你,你,你,要打电话呀?”

吴阿姨并不回答,只从臂弯上的篮子里拿出一只钢中饭盒,往桌上一放,道:“我裹了一点马兰头豆腐干馅的馄饨,你吃吃看,吃得惯吧。”

跷脚单根蛮灵光的嘴巴,这一刻只会讲:“谢谢,谢谢”两个字。吴阿姨便道:“这点小事也好谢,那我要怎么样谢你呢?”跷脚单根被她这一句点住了穴位似的,半天回不过神来。待他缓回气,吴阿姨已经走开了。跷脚单根这才觉得肚子饿了,揭开钢中饭盒的盖子,满满一盒热腾腾的大馄饨,他来不及去拿筷子了,两根手指拎起一只就往嘴巴送,一嚼满嘴的清香。

同类推荐
  • 血魂团

    血魂团

    一段被遗忘的惨烈历史!一个民间自发组织的抗日团体。一场中国男人与日本鬼子刀的对决。厦门沦陷,面对家恨国仇,死里逃生的唐汉组建民间抗日组织——血魂团,杀汉奸、袭击日本警察部队、炸日本部队军营,行踪神出鬼没,让日本鬼子胆战心惊,闻风丧胆……在遭到日军的疯狂镇压后,唐汉投靠八路军部队,重新组建尖刀血魂团,深入敌占区。雪亮的刺刀,深深地插进日寇的心脏;愤怒的子弹:打爆日寇罪恶的头颅。
  • 绑票

    绑票

    村子小得一扇瓢就能扣过来,七十六口人,一下子就让土匪给绑去了四个。老的老,小的小,家里又都穷得很均匀,总共用笤帚疙瘩打扫打扫也没有多少东西,你说土匪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再说,这帮那道儿的人马一茬茬来洗过多少回了,就是肥肠也洗得没油了。村里人一块儿喳咕这事儿,猜测可能是线人牵错了线儿:屁大的村子,又没有特别的富户,要饭的都嫌门少,兔子都懒得在这儿拉屎,也值得跑一趟吗,也值得一下子绑去四个吗?不过——有长辈咬着旱烟袋略有所思地说:也难说啊,土匪穷急了眼,也会阎王不嫌鬼瘦的。
  • 大菩萨岭:壬生与岛原

    大菩萨岭:壬生与岛原

    《大菩萨岭》被称为“世界上最长的历史小说”。这部作品从1913年至1941年间连载,共计41卷。小说以幕末时代为背景,讲述了剑客龙之助在甲州大菩萨岭为试刀而斩杀朝圣者,随后一步步踏上魔道的过程,生动地描述了新选组及幕末武士阶层的人与事。作者以“大乘小说”称呼《大菩萨岭》,以佛教思想为中心刻画了人世间之业力。文学研究家中谷博将这部小说评价为“日本大众文学之母胎”。遗憾的是,直到作者去世,该小说也未最终完成。《壬生与岛原》是全书的第三卷,曾多次被改编为影视作品,创造了日本电影史上的经典。
  • 计划中的局外人(上)

    计划中的局外人(上)

    小刑警关琥在遭遇被空姐女友分手的当晚,遇到一起死状诡异的密室自杀案,同时也拉开了与神秘酒吧老板张燕铎冥冥中的纠葛的序幕?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抑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场场迷离诡谲的案件,伴随着精彩刺激的破案过程,张燕铎的身份也逐渐浮出水面;隐藏在案件背后的真相,更是令人意想不到……
  • 黄昏放牛

    黄昏放牛

    整个二十世纪,因着小说地位在文学史上的不断提高,文学批评家和文学史家们将小说和小说家的分类已经精确到了职业、行当和年龄档次。但是,在幅员辽阔、地大物博的国土上,在五千年文明史根深蒂固的文化熏染下,在二十世纪社会动荡的民族心理文化嬗蜕中,本世纪的中国地域文化小说所呈现出来的异彩,尚未引起人们,尤其是新时期以来的文学批评家和文学史家们的足够重视。
热门推荐
  • 龙威镇魔

    龙威镇魔

    修仙,修武,殊途同归。曾今的蝼蚁如今也可与仙人一搏,并驾齐驱。末世降临,冥界新君打破天地循环规则,跨过阴阳两界,带领冥界大军屠戮人间。众仙齐聚人间也无力抵抗魔军入侵,在最终战场人类皇帝率五万金甲禁军为保护百姓撤离,身陷重围。两大天尊力战魔君也是一死一伤,为保人类根基,重伤的天尊燃烧元神之力释放禁术将大陆一分为二,火焰岩浆于断裂口冲天而起,在战场上形成了横断大陆齐天连地的火焰屏障,绝大多数妖魔被阻挡在外,为人类争取了千年的备战期。主人公生逢乱世,身负祖宗大业和血海深仇,历尽磨难,遇贵人,抓机遇,得天命最终成就人类强者,待千年期至带领人类及众仙共抗魔军。
  • 猎头教你赢天下

    猎头教你赢天下

    你可能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去改变,怎样去规划职业未来。这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内心有这个愿望,本书就可以帮到你!从书中你可以找到那个积极的自我、那些可以帮你达成目标的行之有效的方法、那些职业生涯中可能遇到的陷阱和弯路……
  • 死神说,你的生命只剩七天

    死神说,你的生命只剩七天

    每个人的生命,终有一天都会达到尽头,当一个颓废,对生活没有抱一点希望之人,在得知自己即将死亡,自己的生命只剩七天只时,他会如何选择?
  • 偏偏恋上你

    偏偏恋上你

    她女玩男角,成为大神,却排名第二,排名数据竟被第一名甩出了整整一位数!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立志要单挑大神,成为第一。蹲点,埋伏,尾随,只为找机会一举打败他!可是。。。大神你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装备给我?为什么要帮我闯关做任务?你这要闹哪样?这样的他们却成为了一众腐女眼中的国民CP!大神,你解释下啊喂!
  • 未来兽世之卿本佳人

    未来兽世之卿本佳人

    曾经的一代女神到如今的可爱萝莉。打,打不过;说,说不过;无赖耍不过。深深的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伤害。
  • 封神问道行

    封神问道行

    这是一个在封神世界成了申公豹徒弟后的故事。——群:275057332,欢迎大家到来
  • 北荒情

    北荒情

    王族世代血脉相传的暴戾性情,让他从小被圈禁在北荒偏远之地。无人知晓的存在,他若暗夜幽灵。她自幼随父习医,在师门做个低调的小师妹,聪慧清新,是山林间阳光下悄然绽开的青菊。一日,她意外救了他,他却不告而别。后来她又救了他,再救,又救……救上手了,他却不再来了。多年后,那个已为人母的她是否能继续解救他暴戾狂躁的心?
  • 快穿虐渣:BOSS,轻点撩

    快穿虐渣:BOSS,轻点撩

    苏青青死的时候有太多的不甘心,她漂浮在空中八十年,看着狗男女白头到老,她恨。。。没想到百年后,她竟然直接被boss看中,穿梭在一个个位面拯救好人,这不是搞事情嘛?好人没好报,【谁说的,站出来,保准不爆头。她来了,这个世界就她说了算,那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只是,boss,哎,不是,你是不是脑壳瓦特了?本来可以爽快的给坏人添堵打脸的,但是看到可怜兮兮缺爱的某人……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只能大把大把的爱拿出来啦!真正的阴谋渐渐显现,谁怕谁,那就见招拆招吧!反正这个男人是自己的,谁敢觊觎他,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1v1,爱与被爱,暖暖的治愈。
  • 情绪掌控,决定你的人生格局

    情绪掌控,决定你的人生格局

    你为什么还没有成功?就是因为掌控不了情绪。很多人都是这样,明明很努力、很勤奋,可就是在某一个时间点没控制好情绪,导致别人误解自己,认为你是一个“脾气大于本事的人”,让1%的情绪失控毁了99%的努力,把自己一次次拉向深渊。本书就是要告诉你如何从各个方面提升自己掌控情绪的能力。知名心理学者小宋老师,用他的专业知识、生动的案例,从沟通方式、思维模式、心理疏导方法等方面,教你掌控情绪,克服自己这一致命短板,开启快速的上升通道。
  • 农门神医嫡妃

    农门神医嫡妃

    她是一个有实力能干的中药医生,跆拳道高手,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穿越了,而且还是一个未婚怀孕的身份不明的女子,寄人篱下,受尽白眼,终于把一双瘦小营养不良的龙凤胎生了下来。种桑养蚕开医馆,又当爹又当娘的带着孩子过日子。她的宗旨是有钱的抬着进来走着出去,没钱的抬着进来拖着出去。别说她黑心无良,她身怀六甲无路可走的时候谁可怜她。谁知道一时善心大发,从河边捡了一个身受重伤,但是帅气逼人,玉树临风的男子回去。本想着养养眼也不错,还可以帮忙烧火煮饭,上山采药。谁知道,那是一个腹黑男,居然收买她的儿女。合起来算计她到床上去。醒来后还一副委屈,大言不惭的道:“你,睡了,我,你要负责。”片段一:赵二婶看着不施粉黛艳压群芳的侄女,心里很是不舒服,道:“今儿个我们给你安排了和太守大人的公子相亲,你为啥吓走了大公子。还落得一个风卷残云,视食如命,肮胀不堪的骂名。”某侄女只是笑了笑:“二婶,我可是悉心打扮了才去和大公子见面的,奈何大公子就是看不上我这种千年老妖的摸样,再说了,我都是两个娃的娘了,还巴巴的跑去和大公子相亲,这本就是落下了笑话了。”“我可是好心好意为你寻得一门好亲事,嫁到太守府做姨娘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福分。”赵二婶带着愤愤不平和不甘道。“当真要是好福气,赵二婶怎么就不叫你家闺女去呢,那可是高门大户官家姨娘。我瞧着你家闺女更有姨娘命。”某男嬉笑道。赵二婶气的脸色发青:“不知好歹,有福不会享。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一个被人休了的下堂妇。”某女冷笑:“可是我这个下堂妇就是不愿意做一个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的官家小妾。”片段二:一大早某女娃沉着脸跑去找自己的双生弟弟,气呼呼的抱怨道:“爹爹最坏,明明昨晚轮到我跟阿娘睡的,可是今天早上起来,我就睡在自己的房间里了。阿娘已经不见踪影了。她们都说是我自己梦游走回来的。”她伸手挠挠头:“明明就是爹爹趁着我睡着了把我抱回来的。怎带这样的,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欺负,为了娘亲还真是不择手段。我心寒了。”双生弟弟瞄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叹了口气:“你太大意了。一早就叫你要提防着爹爹,你就是不相信,现在吃亏了吧。想要得到娘亲的正视,你最好现在到爹爹的院子里去哭诉。”女娃不情愿的摇摇头:“娘亲说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是小家子姑娘才会做的事情,我才不做,有失身份。”片段三:“你还好吗?”她冷笑一下道:“好,怎么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