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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长大与长不大

今天早上阳光甚好,晨间活动负责拿器材的周宇瑶就来问我,要不要准备活动器材。我不加思索地点头,这么好天气,当然活动啊!

于是周宇瑶叫上几个小姑娘一起下楼去器材室准备器材,今天我们的项目是仰卧起坐,要搬垫子。我特意叮嘱她们一声:“破破烂烂的垫子不要搬,看着太脏了。”我的眼前浮现了那些破皮掉肠的垫子,简直惨不忍睹。

等我们进操场,女孩子们已经将垫子整齐地放在草地上了。我们做完操,正准备散开活动呢,副校长就走上司令台去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稿纸。

启勋耸耸肩膀说:“看来又不用活动啦!”

“肯定又是什么教育吧?”金羽琳也说。昨天是贵宾要来,加强礼仪教育,今天不知道又是什么光荣使命。

副校长今天要讲的是垃圾分类的教育,据说又是迎接什么检查。总之学校里三天两头有上面的人检查安全、卫生、食堂、保安等等。学校作为一个育人场地,做这些事也是职责所在,可是总是要应付检查,那就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副校长讲完,已经过了十几二十分钟了,课间活动也泡汤了。原先拿垫子的女生很自觉地将垫子送回去,有几个男生也七手八脚地上前帮忙。启勋瞧见了,说风凉话:“以后别搬得那么早,搬来搬去,你们不累啊!”

我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自私自利的性子有些变本加厉了,年纪渐长,这脾气倒是半点没改观。

回到教室,负责收集零食的沈熙扬从空调顶上取下空箱子,打开盖子喊:“大家放零食了,赶紧来放。”

小朋友就拿着自己的零食袋陆陆续续上来,放到箱子里。这些零食是放学后的成长乐园里吃的。因为在学校呆得太晚,怕孩子们饿着,所以我自作主张让他们每天带点吃的备着。这样成长乐园做作业的时候也有力气。自打把收零食的工作交给沈熙扬后,这件事情就被处理的妥妥当当,我很是满意。

今天有几个顽皮的家伙来放零食的时候不排队,还跟投篮似的往里抛。沈熙扬有些不满,皱着眉头提醒他们:“轻轻放,别扔,排好队,别挤。”

还有些孩子还没来放,沈熙扬又催促道:“还没放的赶紧,不然我盖住了。”

这时候启勋又撇撇嘴说:“拿个鸡毛当令箭,你以为你是多大的官呀!你将箱子开着好了,人家想来放的时候自然会放,要你这么啰嗦。”

我注意到沈熙扬的脸色非常难看,双眼血红似乎要冒出火来。

“人家沈熙扬是为班级同学服务,你非但不感激,还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你扪心自问,你自己为班级里做了什么事情?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我为沈熙扬打抱不平,忍不住反唇相讥。

这时候,我看到沈熙扬扁扁嘴,脸红红的,闷闷不乐地回到座位上,眼圈一红,似乎要落下泪来。

启勋有些不以为然地还想继续卖弄嘴皮子,卓妍对着他嘘了一下:“你就少说两句吧!”启勋翻翻白眼,闭了嘴。

我心里默默地想,启勋这孩子,平日里太惯着他了,自私狭隘的性格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我和他的父母可都有责任呢!

中午,我们还是去排练,因为道具多,所以我得让小朋友帮忙。我叫沈熙扬、冯喆、赵晋成等孩子先去储藏室将大鼓推出来。启勋个子小,这种活通常是派不到的,他大概也乐得轻松,总是笼着袖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大鼓推到体育馆的台阶下,就得扛上去了,一个大鼓得有两个人扛着,还有鼓架子需要帮忙搬上去,所以不少男孩子自告奋勇上前帮忙。只有启勋、韩垲杭等人无动于衷。排练了一会儿,我觉得有必要去操场实地演练一下,于是又转移了阵地。这会子,不用我说,女孩子主动帮男孩子拿了旗帜,男孩子分工合作,将六个大鼓浩浩荡荡地搬去操场。我拎着个大音箱,有些吃力。因为音箱的脚上滑轮坏掉了,所以我半拖半拽,斜着身子慢吞吞地跟在队伍后面。

扛的抗,搬的搬,我看着勤快的孩子们心里颇感欣慰,这时候却看见启勋一个人在操场边的沙坑里撒欢。大家都忙着搬道具,就他悠哉悠哉,连自己的旗帜也没拿,大概也交给女生了。这副样子,真是让人不愉快。

这时候,沈熙扬又朝我跑过来:“谢老师,这个音箱轮子坏掉了,很难搬,我来吧!”他已经将大鼓送到司令台下放好,又折回来帮我。我还担心他搬不动,可是人家早就一把拎起来朝着司令台健步如飞。真是长大了,不光力气大了,连这份体贴也让人如此受用。

排练途中,别人都还听话,就启勋老是走神,跟大家的动作不合拍,需要我三番五次地提醒。我火冒三丈,如果可以,真想冲上去踢他两脚屁股。

好不容易挨到排练结束,又得搬运道具了。启勋跑到我跟前问:“谢老师,排练结束了,这会儿我能去操场买书吗?”

今天书店来学校设了流动摊,我答应孩子们等排练结束就给他们一些时间买书的,所以启勋才有此一问。

我冷笑道:“你瞧瞧大伙都在干什么?”

“干什么?都准备回去啦。”启勋一脸无辜地说。

“同学们都主动帮忙,男孩子都没闲着,试问你是男孩子吗?你这样游手好闲真的合适吗?你这样还算是个有责任心有担当那个的男子汉吗?”我连珠炮似地质问他。

启勋眼睛滴溜溜转着,不答话。

我继续说:“一个人要是总想着偷懒和逃避责任,他就不会长大。我看你,从一年级到现在,就没有学会担当,没学会付出,自然也没有长大。”

启勋有些恨恨地看着我,周围几个女生忍不住捂着嘴笑。启勋又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

“对待女孩子态度如此恶劣,你该担心下次连女朋友都找不着了。”我调侃他说。

启勋扁扁嘴,无言以对,只是抬起脚踢踢地上的石头出气。

“石头呀石头,你何其无辜?”我摇摇头叹息。启勋这孩子,要是一直这样任意妄为,毫无担当,自私自利的话,我真怕将来会越来越讨人嫌了。小时候幼稚是可爱,长大了还幼稚就成了可笑,我真希望孩子们都能在时光的巨轮里告别幼稚单纯,变得成熟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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