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为了防止发烧感冒，方澍用最快的速度烧好了热水，舒舒服服地冲了个热水澡。
对了，在那之前她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手机，当她发现并没有小茶的未接来电的时候，多少松了一口气。
时间凑得也巧，当她冲完澡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起来。
“果然，是小茶。”方澍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你猜我现在在哪儿呢？”接通电话之后，李荼白兴奋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方澍开了声音外放，好解放出自己的手来忙着擦干头发。
“还在美甲？”方澍配合地猜道。
“怎么会呢？哪有那么久的美甲？”
“那是……去逛街了？”方澍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下一个选项，毕竟这两个活动大概是小茶心中的最佳娱乐休闲方式。
“嗯，猜对了一半，我在逛浴缸，看看能不能尽快地选好好给你装上。”李荼白向来想到什么就会马上去做，在方澍的事情上也不例外。
“小茶……”方澍有些纠结，表达得有些吞吞吐吐。
“嗯，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又想跟我说觉得浪费觉得没必要。”李荼白打断了方澍的话，“反正我就看着办了，你家洗手间的大小我也不是不清楚，浴缸的尺寸啊，材质啊，什么什么你都不用操心了，一切我都会看着办的。”
“小茶……”方澍还是有话要说。
“好了，接受的人就好好接受吧，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就这样，我逛得正开心呢，向小南下班了，马上过来，我先不跟你说了，就这样，拜拜。”通知完毕之后，李荼白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拜……”方澍话还没说完，就被挂了电话。
照这样的架势，她感觉最快今天晚上，最慢明天，自己的洗手间里就会多一个物件，能让自己像鱼一样待着的物件。
想象一下，还是挺高兴的。方澍的纠结就在于，她不知道她欠小茶的要用多久才能还完，甚至，不用说还完，哪怕是达成彼此之间的平衡也好啊，这就是最让方澍纠结的地方。小茶对她实在是太好了，而她，却因为太子爷的事总让小茶因为自己而被拖累。
“我可真是没用。”方澍看着试衣镜里的自己，觉得有点沮丧。还有师兄那边，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师兄好像最近都请了假，没去学校。想到这一点，她很想打电话关心一下师兄，但是，她知道自己没资格，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的话，师兄也不用经历这样的事情。
那个叫沈煊的人说得对，自己最好是不要再出现在沈灿的世界里了。所以方澍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手机联系人里的“师兄”，还是按了返回键。
方澍的头发是黑色的，自然状态下是微卷的，这并不是珍珠鱼变成人形之后的特征，因为梓柔她们的头发都是又直又柔顺的。
“啊，我的脑袋，我差点又忘记了，该联系她们了。”方澍想到自己差点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忍不住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拿出之前就攒了很多的玻璃瓶和软木塞，毫不费劲地拔下来了自己的一根长发，将这些准备好之后，都放在了写字台上。
接着拿出了笔和纸，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该落笔了，但是方澍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讲起。
翻来覆去地想了一会儿之后，她决定还是对自己的状态做了好的总结，然后问一下她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其实，后一个问题是没什么意义的，如果她们不知道自己的位置的话，方澍是收不到的。
想到这一点之后，方澍在落款后面工工整整地写上了自己的住址。
然后回看了几遍，发现没什么可改动的之后，就把纸叠成了可以放进玻璃瓶的大小，用软木塞塞起来之后，在瓶颈处系上了先前准备好的头发。
一切工作都做好了，只剩下最后一步，投递。
在方澍的卧室里面，还有一个圆形的小号鱼缸，刚上岸的时候方澍就已经准备好的，所以，从年头的角度来讲，这个浴缸可以说是复古风的。现在这个样式并不多见。
但她从来没有在里面养过鱼，只是接水换水接水换水而已。唯一放在水底的“装饰”是她从水宫里带出了的小号珊瑚石。
当初李荼白看到这个奇怪的摆件的时候，还禁不住“嗤嗤”地笑来着。
“方寸，你从哪里整来了这么个丑东西当装饰啊？”
“丑吗？”
“丑啊，而且，你不想养鱼的话养个鱼缸干什么？”
“小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它对我来说就相当于人类的信箱啊。”方澍解释道。
“什么意思？这玩意儿可以跟水宫里你们珍珠鱼联系？”听方澍这么说，李荼白的眼睛睁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不好看的鱼缸。“你从哪儿买的？我也得去买上一个。”说完李荼白又笑了。
“哎呀，发挥作用的不是鱼缸，也不对，鱼缸肯定也是不能少的，但是，起主要作用的还是这块儿珊瑚石。”
“嗯，我知道了，这应该是你带上岸的最小的一块珊瑚石了。”李荼白看着这个也不怎么起眼的珊瑚石。
“不在于外形，只要是水宫里我们珍珠鱼的物件就可以的。所以，它很好用的。”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用？”
“因为时机还没那么好，我就想快点回去，所以，最好是用不到的。”
当时的方澍是这么跟李荼白讲的。但是，现在的她，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劝自己不要那么着急，一切可以慢慢来，毕竟，她越着急好像越会给身边的人制造麻烦。
所以，这个小鱼缸，这块小珊瑚石，要从今天开始派上用场了。
这样想着，方澍把玻璃瓶放进了鱼缸里，在玻璃瓶与水接触的同时，玻璃瓶就从鱼缸里消失不见了，从视觉上来看，就好像玻璃瓶瞬间溶解在了水里一样。
“好了，大功告成，这样小果她们就能知道我在哪里了，我们之后也能保持联系。”方澍满意地自言自语道。
这一切工作做完之后，方澍的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并且，感觉到肚子里袭来的饿意。
“哎，好久没吃到珍珠奶茶里的珍珠了，这可怎么办。”这个问题对方澍来说还是很麻烦的，其实，期间她尝试了很多家奶茶店，但是，唯独学校里的那家成了她的心头好，珍珠好吃，奶茶也好喝。
尽管心中有千万个不想去的理由，但架不住完美的珍珠奶茶的诱惑，方澍换好了出门的衣服，准备再去学校一趟。
夏天的白昼时间很久，现在都快要到七点钟了，外面的天还是大亮着。
折腾到学校的时候，方澍饿得腿都没什么力气了。
“老板。”方澍跟奶茶店的老板打着招呼。
“嗯，是不是大杯奶茶加五分珍珠？”老板看着方澍，眼底的笑意已经抑制不住。
“是的，给您钱。”
“好的，谢谢，整好。”老板利落地收好钱，转身开始做奶茶。
“奇怪了，今天怎么是你来呢？”手上忙着，老板终于还是问起了什么。
“……”方澍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师兄最近请假了。”
“哦，是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知道。”方澍被问得特别像钻到地缝里。
“不对啊，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你怎么会不知道？”老板问得非常自然，一点都没有打探八卦的架势。
方澍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问题等着她……因为实在是太无言以对了，所以选择默不作声。
“明白了，是不是最近闹别扭了？哎呀，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的。没事，我看他很喜欢你，你哄哄他，总能好的。”老板说着把珍珠奶茶封了口，奶茶杯连同吸管一起利落地装进了口袋里，递给了方澍。
“哦。”方澍在老板殷切目光的注视之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拎着奶茶走到了学校湖边的座椅上，夜色渐浓，方澍开始喝奶茶，吃珍珠。但是，今天的味道好像没有往常那么好了。
她停下来，看着被风吹动的湖面，脑袋里面心里面都是空落落却又沉甸甸的。这是她从未感受到过的感觉。
跟邱坦和奚施在学校食堂吃过晚饭之后，沈煊一个人朝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回家的路上，买好了鸭脖、鱼豆腐、毛豆，又去隔壁的小超市买了几罐啤酒，这才往慢慢悠悠地进了小区。
在楼下的时候，沈煊就发现楼上没有开灯。用钥匙开了门打开客厅的灯之后，却发现沈灿正躺在沙发上睡得天昏地暗。
“哎？你回来了。”突然的光线变化让沈灿觉得直晃眼睛，也就醒了过来。其实他最近睡眠都很浅，稍微有点环境因素，就会立刻醒过来。
“哥，你怎么在这里睡觉？”换好拖鞋之后，沈煊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却发现餐桌上全是泡面盒。
“你最近就吃这些啊？”边说着边把桌上的狼藉收拾进了垃圾桶里。
“嗯，最近没出门，所以就靠这些度日了。”沈灿揉揉眼睛，看上去神志有一点恍惚。
“嗯，看得出来。”沈煊克制着自己的没好气，但也绝不是好声好气。
“看出什么来了？”沈灿没反应过来，但是知道自己的弟弟肯定是生气了。
“看出你没出门来了，你看看，你的胡子几天没刮了，不知道为什么要整得这么忧郁。”沈煊说着把写字台上的镜子拿到了沈灿的眼前。
“嗯，一会儿就收拾收拾，别着急，我马上就能好。”沈灿安抚着沈煊的不愉快。
“好了，哥先去冲个澡吧，收拾好了再出来见我，我现在看着觉得闹心。”沈煊坐在沙发上，不再看沈灿。
沈灿看了他的神色一眼，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听到洗手间传来的水声之后，沈煊开始打扫房间，收拾垃圾，试图从改变环境开始，让自己的哥哥重新“做人”，而不是每天萎靡不振。
快速地冲完澡之后，沈灿对着镜子开始刮胡子、洗脸、刷牙。他只觉得恍惚，上一次注视镜子里的自己都不知道是几天之前的事情了，好像隔了很久很久。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将近一个月的旅人。
“好了。”沈灿重新出来的时候，朝沈煊微微一笑，算是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嗯，这样看着舒服多了。坐吧，我给你做饭，我还买回来了小菜和酒。你要是现在饿的话，先吃着填填肚子。”
“没事，我跟你一起做吧。你应该吃过饭了吧？”沈灿把擦头发的毛巾放到洗手间的盆子里，往厨房走去，
“吃过了，在学校吃过了。回来看看你。”
“嗯，今晚还要回去吗？”
“当然不，我都回来了，住一宿明天起个大早去学校就是了。”
“好，就当陪陪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