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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赤蛇仙子

月华如水,从窗户倾泻而入,溅在郑桥平静的甚至可以说是呆滞的脸庞上,闪烁着油亮的白光。他在追忆,曾经的过往;他在沉思,幽远而冗长;他亦在决择,痛苦而哀伤。

自从回到“清雅居。”,他便静静地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虚空,任凭着夜风拂涤、月华洗礼?是放弃,还是追寻呢?夜已深,月将逝,他的心也进到了那个虚幻的世界里。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郑桥在“清雅居。”的小院中来回漫着步。一夜思考不曾让他作出决断,反而更增烦恼。他有些担心偷听邱北顾与程诚密谈时暴露了身份,又担忧小雪该如何向邱北顾解释她与郑桥之刮葛,倒不曾细细品味这清辰鲜景。他仍在踱步,不防季秋明急匆匆地冲进院来。

郑桥见他满面惶急,便关切道:“三哥,为何如此惶急?”季秋明急道:“五弟可曾见过我表妹秦岚?”他见郑桥摇头,问道:“小飞燕姑娘现下在何处?”

郑桥道:“便在隔壁的‘幽素轩’,三哥有事找她吗?此刻,想必她还未醒呢!”季秋明顾不得礼束,扯住郑桥右腕就走,口中急切道:“快带我去!去迟了她恐怕会有危险!”

郑桥听他不似玩笑,展开身形直奔“幽素轩。”当他们推开虚掩着的门时,只见伺候小飞燕的婢女趴在桌上睡着,而床上俨然已失了小飞燕身影。

二人皆是惊惶,叫醒婢女却一问三不知,更增忧虑。原来,季秋明早起要向秦岚道歉,却发现她已留书出走,且言辞愤慨幽怨,又数次咒骂小飞燕,似极了要找她报复。季秋明一看之下心道糟糕,急忙来找郑桥去查看小飞燕。郑桥见季秋明焦急与惊恐都写在脸上,也不知道他是担心小飞燕安危还是怕他表妹闯祸。

其实季秋明二者皆有,以至他完全乱了心神。幸好郑桥很快稳定下来,他对季秋明道:“三哥,兴许情况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而我们现在必须冷静,然后再想办法。”他见季秋明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情绪,又道:“要不先这样,咱们分头行动,你速去见大哥,叫他派人到邱园园里园外搜查一遍,而我则现在就去她们有可能去的地方看一下。”

情况紧急,自是不能迟疑,季秋明即刻去见邱北顾,而郑桥则展开身形向东北方向掠去。依他推断,小飞燕极可能真为秦岚所挟持,而秦岚很有可能会走两个方向,一是沿来路南下回到南华府季家,二是北上回到“双枪门。”,而后者可能性最大,所以郑桥只有取道北上,希望能赶上秦岚,到时便知小飞燕是否在她上。郑桥闯荡江湖近十载,于追踪之术本算较精通,然而他却不曾发现关于秦岚或者小飞燕的蛛丝马迹,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自己判断失误。

他在东北方向的树林村落中细细搜寻,又不断向路人村民打听,却都无功而返,一无所获。此时已是晌午,郑桥渴极,便在一家路边茶寮稍作歇息。却听临座几个茶客正在谈他们所见之事,是一名貌美女子被山上的土匪给抓了。

郑桥忖道:“看来并非小飞燕她们,又或者只有秦岚自己一人,但不管怎样,此事既让我碰见,肯定得管它一管!”当下向茶客问清土匪巢穴,施展轻功飞掠而去。郑桥从茶客处了解到,这帮匪徒人数虽不多,却个个精于用毒,当地官府屡次剿伐都无功而返,只得任其祸害。

郑桥很快便来到了匪巢?一座矗立在半山腰上名为“万蛇庄。”的庄园。然而,令他奇怪的是庄园附近竟无人把守巡查,整座庄园也沉浸在诡异的寂静当中。

郑桥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潜进了庄园。就在他掠进园中时,眼前却呈现出一幅可怖的景象?是蛇,成千上万条蛇,成千上万血肉模糊的死蛇。

郑桥抑制住呕吐的欲念,缓慢而小心地走向整座庄园唯一留有光亮的所在。他飞身掠上屋顶,轻轻揭开瓦片,审视着下面的情况。只见里面正有几十个人在闭目打坐,而他们正对面站着一名满脸笑容的妙龄美女。

女子满意地打量面前这些人,笑道:“呵!呵!各位蛇前辈,‘千蛇散’滋味好受吧?”她的声音婉约清透,悦耳非常,只是听在这些人耳中与魔咒无异。

一个坐在最前面且年龄最长的汉子勉强睁开双眼,愤恨地瞪向女子,嘴里吃力道:“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加害于我‘万蛇庄’?”女子笑容愈加灿烂:“哟!果然是蛇老大,竟然还能说话!不怕告诉你,姑奶奶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赤蛇仙子’!不行,得给你加点份量!”她说着从袖间取出一个小瓷瓶,正要撒到那人身上。

蛇老大见她近身,眼中闪过诡异一笑,竟拔身而起一掌劈向女子。女子未料他仍有如此能力,仓惶之中飞身急速后撤。蛇老大半途一口怒血喷射而出,即使女子已后退两丈也难免衣裳染血。

女子愤怒地看着躺在地上嘲笑自己的蛇老大,恨道:“本仙子与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本不想取尔等狗命,可你竟然用你的狗血沾污了本仙子衣裳,好!本仙子这就随你们愿,将你们统统送上黄泉!好让这‘万蛇庄’变成‘百尸庄’!哈!”

只见她仰天一啸,衣裳便无风自鼓,全身被一股凌厉劲气包围其中,气势骇人,即便身在远处的郑桥也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这让他想起了一号邪道高手。而场上众人虽都在运功迫毒,却也预感到死神的逼近,纷纷颤抖起来。

突然,风平声哑,万赖复寂,而赤蛇仙子也已经软倒在地。她无法至信地试图站起,却屡次失败,只得恨恨道:“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血液带。”到最后已无法出声,眼角也逸出了泪珠。

蛇老大嘎嘎笑道:“没错!”只是他笑着笑着就双腿一瞪,一命休矣!

赤蛇仙子惶恐地看着他断气,双眸已成泪泉,心中升起了绝望。郑桥心道:“该

是我出场的时候了!”立即破瓦而去。

赤蛇仙子见他从天而降,绝望中又升起希望,呜呜呀呀地说着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泪涌更盛。郑桥自然猜到她的心思,走到她跟前冲她细声道:“要我救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赤蛇仙子现在只要能保命,叫她以身相报她都不会犹豫,于是她急忙猛点头。郑桥满意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只要放过这些人。”

赤蛇仙子却没料到他竟只要自己放过土匪,一时竟愣了神。郑桥不理她的诧异,走到那些匪徒面前,扬声道:“你们中有需要我救的请动动眼皮!”

几十号人的眼皮拼命地眨动着,好不壮观!郑桥点点头,道:“好!但你们必须向我发誓,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同意发誓的请再动动眼皮!”又是满场皆动眼。

郑桥口中说着很好,来到蛇老大尸身前,想从他身上搜出赤蛇仙子身中之毒的解药。刚要动手,却觉不妥:“这蛇老大连血中都带毒,难保身上就安全!”于是扯下一片衣角,将手包裹住再去搜他身。

郑桥很快便从他身上搜出两个小瓶,却分不清哪瓶才是解药。他正在为难,见赤蛇仙子又是一阵呜呀,问道:“你知道哪瓶是解药?”赤蛇仙子直点头,郑便把两个瓶子都递到她面前,只见她使劲地嗅了一阵,然后冲着其中一瓶呜呜呀呀。

郑桥边将解药灌到她樱桃小嘴里,边道:“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想起她未曾说过什么,便改口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赤蛇仙子服过解药,又经一番运气调息,半刻之后便恢复如初了。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正在冲她微笑的郑桥,从袖间取出一小包东西递给郑桥,冷冷道:“解药,给你,不过别妄想本仙子会感激你!”

郑桥接过解药,笑道:“那是当然!‘千蛇魔君’的高徒只会毒害人,怎么可能会感激人呢?”赤蛇仙子哈哈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千蛇魔君’的弟子,还敢碰我的东西?哈哈!”

郑桥感到右掌一阵剧痛,忙丢掉那包东西,可惜已经迟了?-他的右掌已经一片乌黑!郑桥急忙点住右臂穴道,防止毒素扩散。赤蛇仙子在一旁欣赏着他的慌张,嘻嘻笑道:“刚才你救本仙子一命,本仙子无以为报,只能让你品尝品尝这‘千蛇噬魂’的天下绝味了!嘻嘻!”

郑桥却道:“我有一事不明,死也不瞑目,望仙子赐教!”赤蛇仙笑道:“本仙子可不是大善人,才不管你瞑不瞑目呢!不过你倒可以说来听听,本仙子要是高兴了没准就大发慈悲让你瞑目了呢!哈!”

郑桥严肃道:“你出于何种目的要杀尽‘万蛇门’中人?”赤蛇仙子故作正气道:“此等匪徒,杀烧抢掠,祸害百姓,身为正义之士人人得而诛之,以替天行道,还人间太平!”言毕兀自笑弯了腰。

郑桥也笑道:“没看出来姑娘竟如此深明大意,在下深感佩服!”赤蛇仙子听他这话,冷笑道:“别以为本仙子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运功逼毒!哼!本仙子就给时间你逼毒,看你有何本事将‘千蛇噬魂’迫出体外!”

郑桥绷紧的神经一松,猛吸口气笑道:“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声犹在耳,他便闪身向赤蛇仙子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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