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阳光的降落,黑夜真正的降临。
这对于修行者而言,根本不会造成多大的视觉影响,不过在这同一时刻,全城各处都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响,浓烟四起,到处一片混乱。
内城之中,石膑与一名议事长老站在登高之处,望着满城的狼烟烽火,以及那一根根竖立的旗帜,一脸沉色。
“改革者?哼,简直可笑至极!”
这位议事长老看着黑夜之中的这一幕幕,冷哼一声。
“真没想到啊,我们的敌人不仅仅只是那些邪道势力,居然还有一股反叛的势力!”
石膑也专注着打量这一处处的事端,面无表情的说着。
“这些人就是活得太舒坦了,看来咱们各大宗盟还是对这些散修太过放纵了,以至于让这些跳梁小丑都忘了,宗门联盟的地位了!”
“是啊!近百年来,这修道界能得以太平长久,正道宗盟,功不可没啊!”
噗嗤!
突然间这名仓令盟的议事长老脸色一变,嘴角溢出鲜血,冷汗直流,身体之中无法调动起任何力量。
“石膑,你……”
“怎么了?于长老,哦!真不好意思,我这激动的,没忍住!”
石膑把玩着自己穿膛而过的手掌,看着手掌之中剧烈跳动的真气丹,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第一次有了一丝笑意。
“为……什么?石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位于长老两眼直瞪,一腔怒意尽显脸上。
他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堂堂嘉榆城的一城之主,为何要对他动手?为何敢在这里动手,仓令盟的大部分战力,可都集中在这里,他石膑难道是疯了吗?
难道……
“其实我本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出手的,但没办法,如此微妙的局面,简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我应该再稳妥一点的,可这么大的诱惑,真的忍不住呢!”
石膑一脸讥笑的看着这位仓令盟的议事长老,这个老头实力虽然不高,但在仓令盟的权势却很大,杀了他,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余地,但石膑一点都不后悔。
“石膑,你……这个……阴险小人,仓令盟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
“哈哈哈!待我不薄?我堂堂一城之主,都快成为你们仓令盟的走狗了,南凌朝堂,都成了你们宗盟正道的一言堂,置南凌皇室如无物,置天下万民于水火,这就是你们的待我不薄?
嘉榆城,是我石膑的嘉榆城,是南凌皇室的嘉榆城,不是属于你们所谓的天道正宗!”
石膑冷冷的说道,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强行爆掉他的真丹,扭断他的脖子。
“省省吧!你们宗盟的那些勾当,可别自诩正道大义了,不义之事,你们做得比谁都多!”
石膑手中灵力聚集,一股寒气从手中散开,瞬间将这议事长老的身体冻成冰雕,没有了真气的维持,修行者的身体也就比常人强不了多少,随着石膑的手指轻轻一敲,整个被冻住的身体化作无数细小的冰晶,一股真气从身上扩散开来,所有的冰晶也瞬间蒸发消失。
“石城主,这手段,可真了得啊!”
一个声音凭空出现,犹如在耳边倾诉,清晰无比,而周围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这是一种特殊的传声之术,就算人在数里之外,也能清楚的将声音传递到接收者的脑海之中,由于所蕴含的能量太过微弱,如果接收这排斥,这种传音的方式自然就没有了效果。
“你的人安排得怎么样了?”
虽然这种传音的方式很难被感受到传音者的位置,但石膑还是一眼就找到隐藏在高空之中的身影,面无表情的问到。
如果奉瑾在这附近,也许能一下子察觉到,此人就是当日偷袭王歌致使他受伤之人。
“还没有准备好!”
“你在耍我?”
石膑眼睛一眯,冷冽的眼神死死的锁住高空之中的那个身影。
如今的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虽然失去这个人的帮助不至于必死的局面,但至少他隐忍多年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石城主别急着动怒,如果在下想毁掉你我之间的盟约,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石膑质问道。
“你这不是出手得太突然了嘛!老夫也没想到石城主会在这个时候出手!自然没能提前安排人手,不过现在安排也来得及!”
风烛的语气依然不急不缓,似乎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让石膑很是不爽。
“阁下不会想让石某一个人来对付这仓令盟的众多高手吧?”
“石城主放心,既然咱们是合作关系,自然不会坑你,这十二席如今也脱不开身,而这嘉榆城内的四个邪道组织,也在有心人的鼓动下,已经全力出动了,相信不需要石城主出手,这一切依然可以水到渠成,你只要继续假装一个听话的仓令盟走狗就行了!”
石膑的杀气猛然一升,不过很快又收敛起来了,这风烛说得话也是他这些年来心中一直的痛,知道了这些宗盟太多的秘密,知道这宗门联盟才是南凌国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帝国皇室,朝堂百官,地方城主,都不过是形同虚设,只是名义上的政权者,却没有多少实际权利。
石膑之所以敢有非分之心,自然是有更大靠山出现,当然,可不是这些自立旗号的改革者,这些不过是一些井底之蛙的瞎闹腾,历史上这样的起义可不在少数,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而他们不一样,本身就位居高位,掌控着不少权力和资源,身边的高手也不是那些参差不齐的乌合之众可比的。
同样是权力的拥有者之一,只是现在共同利益的这块大蛋糕,出现了严重的不平衡,他们自然要夺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权力。
“别再我面前说走狗这两个字!”
石膑面色冰冷的说道。
风烛立在高空之上,戏谑的看着石膑,但并没继续说话。
要不是留着还有用,岂能让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不过风烛活了一把年纪了,很多事情都看得平淡了,也没有那种年轻气盛的心态。
先让他得意几天!
风烛一脸笑意的想着,便自顾着离开了,他还有任务要做。
此时的嘉榆城,笼罩在一片黑暗的夜幕之中,偌大的一座城,却没有一丝灯火,却到处都是一片厮杀之声,看这动静,似乎又出现了超乎意料的状况了!
此时陆渊和柳毡在内的几人也陷入与巡卫营交战之中,他们的身份终究还是暴露了。
此时包括陆渊在内的区区数人,却被巡卫营以及新组建的宗役部曲团团包围,恐怕很难有逃生的机会了。
陆渊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他身边的这几个一直跟随他的弟兄,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当然,陆渊也没打算放任他们不管,已经做好殊死一战的准备了。
“你们如此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在这嘉榆城内竖几只旗?”
十一营的巡卫统领满厺一脸冷笑的看着陆渊等人。
虽然抓到了这起连环爆炸的始俑者,但对方的这些行动却并没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这才是让他觉得奇怪又可笑的地方。
难道说,他们的行动另有目的?
“我们既然揭杆起义,行的是天道正义,自然不会伤及无辜,这次的行动,就是要昭告天下修士,义道军将匡正天下道义,秉持天道之平等之义。”
“简直是荒谬之谈,天下正道当先,大道在正,岂是你等能够改逆的?义道?简直可笑!”
满厺摇了摇头,一脸可笑的说道,手中大道抬起,真气迸发,玩味的看着陆渊。
“你还是去和阴界大帝谈你的义道吧!”
说着便一刀砍了上去,而周边的巡卫营和宗役部曲也第一时间跟着出手,虽然双方人数差距如此之大,但这些巡卫营可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这些叛逆之贼,岂有留情之理。
长剑出鞘,瞬间剑气回荡周身,除了满厺外,其余之人都不禁被陆渊强大的气场所震退。
“倒是没看出来,阁下实力竟然如此不凡,如此身手,为何要屈身叛贼之中?”
满厺一脸笑意的看着陆渊,同时真气也同时爆发而起,挡下了陆渊这摄人的气场。
“正道不正,义道所在,改正立义,为这天下修士一个公义,为万众之民求一个平等,便是我心中所求!”
陆渊长剑回旋,直接震开满厺的攻击,回身一剑,剑气汇聚一身,向对方直刺而去。
满厺身形一闪,避开凌厉的剑尖,回手一个挑斩,向陆渊砍去。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区区井底之蛙,妄图动摇天下大道,果然,就不该给你们这些下等之人修道的机会,今天就让我来亲手了结你们这些卑贱的生命。”
“大风轮!”
一道巨大的真气刀影伴随着大刀划过的痕迹,瞬间形成,虽然陆渊及时躲开对方的刀锋,但这随之出现的刀影却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