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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你知道吗 我在国外不快乐(21)

晚上散步,我——当然还有我妻子——在城中广场的喷泉旁又碰到了她——也就是有网友说是我为了吸引大家的眼球而凭空捏造出来的那位女子。

她几乎每晚必来,牵一条狗,姗姗而行。妻子见了便笑道,又出来遛狗了。她笑笑,像往常一般,很自然地便坐到我和妻子的中间。

于是我们——我们仨便东拉西扯,海阔天空起来。

正值夜风轻拂,树叶飒飒,满天星斗与喷泉飞溅而起在灯光下闪闪烁烁的水珠交相辉映,好个幽静的夜晚。

谈兴正浓,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了。是我表妹云静打来的,说正在我家等我们回去。

青田有句古书话,叫做:一代亲,二代表,三代骂头牯胡乱捣。这云静表妹的祖母和我的祖母是嫡亲两姐妹,因而我和这位表妹的关系已是到了“胡乱捣”的程度。

我知道云静表妹找我们又是为了那件“大事”。这段时间,云静表妹三天两头来找我们,白天来店里,晚上来家里。搞得我不胜其烦,竟渐渐地生出反感来。

云静表妹来找我们是跟我们商量一件“大事”,其实是求我们帮忙她哥哥云森的婚姻大事。

说起她哥哥——我的这位表弟云森的婚姻大事真是令人头疼。

在我们青田那个山区小县,尤其是像云森表弟所在的那个偏僻落后的小山沟,农家子弟一般过了二十岁就会结婚,以便早生贵子,延续香火。

像我表弟云森这样已是三十出头的人,便会被人认为是娶不上老婆的光棍汉。

我表弟云森家里虽穷,人也长得不怎么样,但也还没到了娶不上老婆的境地。之所以三十多岁了还未讨老婆,说来说去都是出国惹的祸。

前几年我表叔、表婶回掉了不少上门提亲的,只想我早一点将他们的独生儿子带出国。可我那时刚出国不久,连自己还在颠沛流离,哪还顾得上表弟。

好容易找了个机会将表妹云静带出来了——如何出来的以后有机会一定大书特书一番,那是非常精彩的一个故事——,边境上却又卡得严了。三拖两拖的,等到云森表弟出来,已经快三十岁了。

由于是偷渡来的,没有合法身份。在法国想搞个居留比登天还难。只听说一会儿西班牙开放了,又一会儿什么意大利又开放了,只是从没听说过法国什么时候开放过。

而没有居留就无法像许多华侨那样“荣归故里”去挑三拣四的。有时听说某某某的儿子回国去找老婆了,等待相亲的姑娘排成了长队,云森表弟只有流口水的份。

为此我们一班亲友绞尽了脑汁。先当然是想“就地取材”。可是搜遍全城,有居留的姑娘,不是早已嫁得如意郎君,就是“杨家有女未长成”。

而没居留的姑娘,也只想找一个有居留的,好借此机会搞得居留。像云森表弟这样没有居留的小伙子们只有被吊在半空的份。

无奈之下,只好使出我们青田人在海外的惯技——假结婚,给对方一笔钱,办了结婚手续后搞到居留,然后再办个离婚。

找当地白人姑娘是不现实的,谁稀罕你那两个小钱。所以只能找像我们这样的外国移民。

起先找了个巴西妹,对方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三万欧元,而我们只能出一二万,不成。

又找了个阿拉伯裔的,谈妥一万五千欧元,成交。于是去市政府登记。

不料这些鬼佬现在也学精了,知道我们这些中国人在搞鬼,便在手续上予以刁难,不管你各种证件、材料办得如何齐备,也能找出一二个漏洞来拒绝你。

跑了几趟市政府后,搞得那个阿拉伯姑娘家的人烦了,不想赚这个钱了,云森的好事也只好告吹了。

这一来二去的,两年时间又过去了,看看云森表弟已三十出了头,人也变得萎靡不振,干活儿也无精打采,我们不由得不为他担心。

就在这时节,从家乡传来一个天大的喜讯,云森表弟的婚姻大事居然柳暗花明,云开日出,犹如“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不不,不是犹如,而是一个真正的林妹妹。喜得云森表弟——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还是借用一句北方话吧——屁颠屁颠的。

欲知这天上掉下的林妹妹是何许人物,我那云森表弟怎么又会为此喜得屁颠屁颠的,且听明晚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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