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依旧一个人走,只是走路的时候偶尔会放慢脚步,就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一样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着,开始喜欢四处流浪,或许也在怀念些什么,也在期待着某一天在某个角落能遇见某个人。
那时的我真的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了。我没有手机,没有联系方式,对我来说离开就是永别,永远的失去,永远都找不到,这对我来说,太过残忍。然而生活,总要继续,而且,我也不在总是一个人,至少在梦里有个“诺诺”。
“你每天在这里不会无聊吗?”
“会呀,也只有你在的时候我才会感觉生活有趣一些,因为我只有你啊,而且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怎么样,感动吧。”
“切,还不是你离不开,好吧,谢谢你啦,我能帮你些什么吗?”
“当然可以啦,其实呢,在梦里你就是上帝啊,你拥有创造一切的能力,不过嘞,因为我的出现,你的梦就没那么……自由,但你可以把现实中的东西搬到梦里来,当然,你的梦里只允许有我一个生命,其实我也不算生命啦,我也只算一段记忆而已,不过生命最重要的就是记忆呀。”
“别难过呀,其实,我可以把我的身体借给你的,反正现在的生活那么的无趣,在梦里做个造物主也挺不错的。”“男生的身体,我才不要呢,还有哦,告诉你个秘密……”
好吧,我又醒了,这家伙,每次都这样。又要去上学了,穿衣服,洗脸,吃饭,背书包,骑自行车去上学。现在天亮的很早了,但路上行人依旧很少,而我,还是一个人呀,总没有个伴,也不知道路上想些什么呢。老师又新选了一个政治课代表,然后我就找老师把自己这个历史课代表的位置也推掉了,这样就可以安心的一个人了。
没两天第三次月考就来了,我对考试也没那么看重了,类似于爱恨随意,生死看淡的那种。当然,爱恨就算了,毕竟我没什么人可以爱,也没谁要去恨。
不出所料,这次大概是我有史以来考的最差的一次了吧,也没怎么伤心,因为我几乎每天都是郁郁寡欢的沉默着,我喜欢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在曾经诺诺喜欢看风景的地方看那片绿色的桃花林,还没来得及去看那片浪漫的粉色。
在办公室看完成绩后我就出来了,屋里太多人在那里看成绩,太挤了。出来之后我就把双手搭在护栏上,看我们学校的操场、红旗、食堂、宿舍、自行车以及来往的人。
“考的很差吗?”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声,我转身看去,一个女生和我一样双手搭在护栏上看着远方。她应该是在和我说话吧。
“是啊,考的很差,不过也无所谓了。”
她转过身来对我说:“怎么会无所谓呢,父母辛辛苦苦挣钱供我们读书,我们就应该好好学习呀。”
“或许吧。”我转身就走了,奇怪的女生,我心想。不过她好像还挺好看的,她穿着粉红色的外套,白色的短袖,留着长马尾,可我们不认识啊,我想,以后或许都不会再见了吧。
在东走廊的尽头正下方有一个小水池,那里有两个水龙头,是我们学校为数不多的水源,所以平常总是有人去那里洗手洗脸,打水,涮拖把。
下课的时候,我也准备去洗洗脸,最近总是有点困,虽然不困我也不怎么听课了。洗脸的时候,隔壁水龙头那有个学姐,看着挺像学姐的,好像是诺诺走之前晚自习放学回家经常会碰到的那个学姐。
因为是晚上所以没看太清,也不能总盯着人家看,所以也就偶尔回家偶遇的时候说两句话。她忽然对我说:“你每天那么沉默,看着很疲惫,就像很老一样。”
“本来就很老。”我也懒得多说什么了。
“可你才八年级,你还很小啊。”
莫名的有些感动,原来还是有人关心我的,挺开心的。
成绩出来之后,果不其然,被班主任叫去谈话了,静静的听着就好。对于所有的这些,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不问,我也不说。他们对我的了解,也只是每次考试之后所得的奖状是一等奖、二等奖或是三等奖的区别。
他们总是这样,我得三等奖他们希望我得二等奖,我得二等奖他们希望我得一等奖,我得一等奖他们希望我名次更好一些,考得差了他们会抱怨你怎么考差了,考得好了他们会很开心。
没人在乎你开不开心,但毫无疑问的是妈妈是爱我的,她只是不懂得怎么去爱,她以为把最好的都留给孩子就是最好的爱了,这没错,所以我总不想让妈妈失望。
至于爸爸,我真的不喜欢他,他对这个家不好。小的时候我总是哭,小伙伴不和我玩我会哭,被人欺负了也哭。在我印象里,姐姐算是这个家里和我很亲的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长大后的我会不怎么需要感情,不管是亲情、友情或是爱情。
所以我不怎么交朋友,也没什么朋友,也没觉得孤单。我的世界一直很单调,我一直很傻,而诺诺的离开就像是导火索,开启了我青春期的迷茫,和我所有的负面情绪。
其实她没有错,即便她不离开,我也会变成这样的,只是她走进了我内心深处。我从未拥有过这样的感情,那对我很重要,弥足珍贵,所以我真的不想失去。
写这段话的时候我在流眼泪,心里很痛,诺诺走后我经常会沉默,有时候眼泪就止不住的一直流,有时候歇斯底里的哭泣却没有声音。可我甚至没有挽留,我就这么看着她走了。我一直以为五年的时间足够我放下执念了,原来,它一直都在啊。
回家回家,睡觉睡觉,睡着了就不会痛苦了。
“你很痛苦吗?”
“你不是她,别打扰我,让我睡会。”
“可你已经在梦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