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东京的圣樱第七学校是一座全学制的风景优美的学校,全国各地的学生都集中于此,从启蒙教育到科学巅峰,都在这一所学校里学习。没有分级,没有欺凌,只有“闻道有先后”的学习精神和“术业有专攻”的学术精神。
如今,全世界都是如此,且一个国家仅有几所学校,像日本这样的岛国,一所占地整个东京的学校就足够了。
现在我们把镜头缩小,聚焦到这所学校里的一位摄影科的男同学身上。这位带着红色围巾的男生走在一条两旁种满樱花树的路上,一路和各种肤色的同学打招呼,这在种族和谐且恋爱自由的今天是十分常见的。而众人的穿着也是五花八门:有的西装革履,有的短裙丝袜(男),有的泳装睡衣(女),有的衣衫褴褛(不知男女)。
男生微笑地回应着每个招呼,对所有的奇装异服都习以为常,而他的视线在一套孔雀花纹丝绸的芭蕾舞服上停留了许久。要知道,他之前扫过那个穿着泳装的女生的时候都没有丝毫停顿,虽然对方的茶色长发让他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但那必不可能是他的母亲。
他反而对那个红色马尾的芭蕾舞演员产生了一些兴趣,如果能给她拍照的话,想必会拍出很好看的照片吧。正想着,一个穿着女仆装的紫色长发女孩跑了过来,兴奋地说了什么,然后拉起红发演员的手就跑开了。男生顺着她们跑的方向看去,一个正揉着金色头发的男生在不远处等着她们。
又或者是她,那有什么关系呢。他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一路走到教堂门口,约定之人正在等他,那樱粉色的头发就像路上见到的樱花。他走了上去。
“抱歉楪祈,让你久等了。”他牵起了她的纤手,真诚地说道。
“没有偶,我也是刚到不久”,唤做楪祈的女孩摇了摇头,然后对着男生笑了笑,“我们进去吧,集,祈祷要开始了。”
走进了高大雄伟的圣堂,大如足球场的场地坐满了人,两人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集悄悄环顾四周,所有人都肃穆又虔诚,面向中央栩栩如生的雕塑默默祷告,而在最下方也是离雕塑最近的地方,神官嘘界正在布告。至于他说了什么,想必又是往常一样对圣神的赞美之词。
但今天他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了。
他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未婚妻,却没有发现她有什么新的变化,然后他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路上的所见所闻,接着又倾耳听了听神官的发言。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过分敏感,继续做祷告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不一样的事情。
那个圣神的雕塑,好像在看他。
作为一个对着同一个雕塑祷告了几年的人,他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异样之处,但并不是在外表上出现了变化,而仅仅是一种感觉。一种,正在被俯视的感觉,他的寒毛全都倒立了起来。
但只是片刻,那种感觉又消失了。他疑惑地看了看周围的人,所有的人都好似没有察觉地继续着祈祷。集皱了皱眉,心中翻涌的问题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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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该说不愧是我的学生吗,这种跨维度的观测都能察觉到。”头戴王冠的圣光身影闭上了原本映照世界的双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普通的瞳孔。
正是汇集了整个世界的灵魂力量后打开传送通道离开的斯库路吉,不,此时应该称呼其本名,玄蝉。
“你看啊,卡洛尔,你们以为的全世界其实不过是沧海一粟。从维度角度来讲,这不过是一个简单到如同一条直线的二维平面图形。”他伸手画了一条直线,在通道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而玄蝉口中的卡洛尔,此时被束缚在他身后的灵魂之眼中,沉默不语。却不知是因为被带离自己世界的悲愤,还是因为了解到世界真相的震撼。
当玄蝉得到一个世界的灵魂凝聚成的核时,他就是这个世界能力的天花板了,但他并没有选择吞噬这些灵魂,即使这样能让他实力大增,但他认为每个世界的存在都有其的必要性。所以,在使用力量打开通道后,他就解放了魂核中的所有灵魂。
但因为这些灵魂经受过罪恶王冠的洗礼,他们所有被自我判定为“带有罪恶性质”的灵魂都被吸收了,这其中就包括了大部分欲望和分化思想。然后经过一些加工处理,将这无法掩盖的一天修改为高等存在净化人类的日期,之后便衍生出了圣灵宗教的部分。
卡洛尔看着眼前的世界,依旧沉默着,但玄蝉能感受到她的灵魂在不断地跳动着。
虽然没有什么身为人类要造福社会的自觉,但当人们听到切实可靠会毁灭世界的消息时,还是会抱着荣辱存焉的想法去拼命拯救世界的,但是从没有人思考过,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也就是说,如果世界真的按照剧本毁灭了,是否真的会有更好的局面,这是每个拯救世界的英雄都不会思考的问题。
但作为唯一记得真实历史的幸存者,卡洛儿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世界,确实比之前的世界更好。可是如果承认了,就代表他们之前阻止玄蝉的行为是在妨碍人类更好的未来,这才是真正的死结。
“和你的世界说声再见吧,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看见它了。”玄蝉背后的光翼逐渐展开,照亮了他们的四周。他们现在正在一条介于三角形的管道中,而管道是由层层线圈堆叠而成的,最下方是一颗球形体,其中倒映着地球的形状。
不要误会了,并不是世界只有这么大,而是玄蝉他们就是从这个地方上来的。
光翼没有挥动,玄蝉已经如离弦之箭飞了上去,卡洛尔在灵魂之眼中还在思考问题,因为她发现这个人,不,这个自称为玄蝉的生物不是来自他们的宇宙,难道关于撒旦和夏娃的传说是编造的?这怎么可能。同时另一面的她却开始期待起来了,其他的宇宙是什么样的?高维宇宙与低维宇宙有什么区别?别的宇宙中生物都是什么样的?自己究竟何去何从?
在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中,她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抗拒的伟力,那浩瀚如沧海的力量突然开始拉扯、重塑她的灵魂形态。
“升维力的感觉不太好吧,就像是要把平面图形填充成立体图形,你的灵魂会被无限拉扯重塑,这是必要的过程,忍着点吧。”玄蝉的声音在恍惚间响起,卡洛尔却已经无法回答他了。
突然,一切都变了,就像是过山车经过漫长的平稳升高后,突然来到的下坡冲刺,然后一头掉进了一口井里。卡洛尔觉得这很难用言语来描述,但她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绝对黑暗的空间里,不,这里连黑暗都没有。
这里就像是虚空,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世界夹缝”,玄蝉的话在她的意识中汇聚成形,“在已知最高维的世界中,最睿智的生物们探明了世界的四大基本要素,即时间、空间、物质、灵魂。而世界间隙则是绝对的空白区域,它允许任何元素经过,却不存在任何元素。所以我们叫它“虚空”。”
因为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卡洛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了多远,那感觉就像做梦后醒来,明明记得自己梦到过什么事情,还睡了很长时间,但就结果而言,只是记得自己做了个梦,然后就醒了。
卡洛尔是终于见到新世界了,或者说,终于感受到了新世界。
是一片碧蓝色的液体。
然后,她(他)睁开了眼睛,外面则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一只蜘蛛大致外表的昆虫出现在视野内,他看了看自己,然后说了句她从未听过的语言。
她的嘴却动了起来,说出了同样是她不懂得语言。就在卡洛尔疑惑不解时,她突然发现,主导这具身体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带她到这来的那个叫玄蝉的生物。
而玄蝉此时看着面前许久未见的天蜘,正在回味刚才的对话。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