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那些个古怪的人
第一次，人生中的第一次，让顾衍深深感受到什么是挫败感。六个学生，三个逃课，三个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影。想摆出威严的样子，结果完全没有震慑到学生。真是失败啊！
正在顾衍思考怎样才能降住他们时，林山灵等三人也在思考怎样才能拿下这个老师。
“这个老师教过你们吗？”林山灵往嘴里塞了一颗话梅。
“没有，不过有人给我情报，说这个老师不好惹。”史泰龙说。
“谁给的情报。”林山灵把话梅核吐了出来。
“我们以前的历史老师——宋老师。”史泰祥回答说。
事情回到昨天，也就是顾衍被任命为零班班主任，宋朝被威胁的那天。
宋朝可不是被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虽然不敢对顾衍做什么，但给他使使绊子还是可行的，当然不能做得太明显，于是他找到史泰龙两兄弟。
“你们两个小子，过来。”宋朝招呼他俩。
两兄弟带着疑惑走了过去。
“我有事跟你们说……”宋朝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你知道你们的班主任是谁吗？”
两兄弟默契地摇摇头。
“顾衍顾老师知道吗？”
“我知道。”史泰龙跳了起来，“据说他是所有男老师中最帅的，还特温柔，有些花痴女学生每次都以问问题为由到办公室看他。”
“什么最帅？”宋朝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宋老师我难道没他帅？”说着用手猛的拍了一下史泰龙的背。
史泰龙立马狗腿地说：“我们只是听说，这要论帅气，还数我们宋老师第一。”
“其实，我今天就是来提醒你们，你们的那个班主任……”宋朝话只说到一半。
这可把史泰龙急坏了：“老师，你快说啊！”
宋朝叹口气：“往事啊！不堪回首。想当年读大学的时候，瘦弱的我……”
史泰祥打断他说：“老师你一点也不瘦弱。”
“往事，往事。”宋朝尴尬地咳了两声，酝酿好情绪，继续说，“瘦弱的我被他和寝室的人按在地上打、被他们欺负的时候，我内心是多么的痛苦和绝望，这对一个刚步入大学的学生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可大家都觉得他人很温柔。”史泰祥说。
“那是装出来的。”宋朝故作悲状，“现在，我竟然要看着我可爱的曾经教过的学生落入他的手里，我……我真的好痛心啊！””
夸张的语气加上悲惨的‘事实’，这让兄弟俩都坚信了一件事：这个班主任不是个好东西。
“老师，我们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等我们的好消息”
两兄弟坚定地拍了拍宋朝的肩膀。
宋朝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嘴角弯了弯，真是两个单纯的好孩子。
“顾老师好帅啊！”林山灵没里头地感叹一声。
“这有什么好感叹的？你关注点错了吧？”
“史泰龙，你能不能把嘴闭上，吵死了。”林山灵不耐烦地说，“你说我该关注什么？”
“哥哥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关注我们的班主任。”
“啥？”林山灵不理解，“他怎么了？”
“敢情你没听啊？”史泰龙咆哮道。
“闭嘴。”林山灵用更大的声音咆哮道，“你就不能像你弟弟一样温柔点吗？吼什么吼？”
“难道我们不采取措施？”史泰龙充满干劲。
“啥？我不懂。”林山灵摇头，“我回教室了。”
“喂……”
中午，顾衍特意到体育馆去了一趟，见到了姜辰佑。
男生高高瘦瘦的，面容棱角分明。神情淡漠，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好，是姜辰佑同学吗？我是你的班主任——顾衍。”
“是，老师好。”姜辰佑头也不抬地说。
顾衍看着他一下子抬腿，一下子做俯卧撑，完全没有想继续谈话的意思。
好尴尬……
“你早上为什么没来上课？”顾衍打破尴尬的局面。
“不想去。”
不想去……连敷衍都省了吗？
“姜辰佑。”
男生抬头看着他。
“下午记得来上课。”顾衍尽量表现出班主任的威严。
“好。”男生吐出简短的一个字。
这么爽快……
额……真是尴尬……
“那你注意身体。老师先走了。”
男生站起来，盯着顾衍离开的背影：这个老师是个笨蛋吗？
迄今为止遇到的四个学生都不好惹，尤其是这个气场强大的体训生。所以绝对不能用蛮力去震慑，要智取。顾衍暗暗想道。然而他没想到，还有更麻烦的事等着他。
办公室
下午，顾衍终于见到了蒋以禾和高晓月。
这么文静的女孩子为什么会被分到零班。这是顾衍看到蒋以禾后的第一反应。
至于另一位……貌似也没道理被分到零班。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衍，是你们的班主任。”
“老师好。”
还是挺乖巧的。
“我想问一下，你们两个早上为什么没来？”
话刚落音，蒋以禾突然抽泣起来：“老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闹钟没～没响，没～没起来，我又怕被～被骂，就拖到下～下午才来，没想到还是被骂了～了，呜呜……”
“我没骂你，你哭什么？”
“就是想哭。”
“别哭了好吗？”顾衍一个头两个大。
“不哭了，呜呜呜……”
“求求你别哭了，好吗？”顾衍快要给她跪下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怎么办？”
“要不你先回教室？”
“好的。”蒋以禾微微鞠躬，“谢谢老师。”
“高晓月同学，能告诉我缺课的原因吗？”
“没有来的必要。”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高晓月一字一顿地说，“没—有—来—的—必—要。”
“额……”顾衍组织好语言，“怎么能说没有来的必要呢？学校……学校是教化人的地方，作为一个学生，学习是很有必要的。你说是吗？”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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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先回教室吧”顾衍无奈地挥挥手。
世界终于安静了，顾衍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这时，办公室李老师（学生叫他老李头）说道：“小顾，你还别说，这个高晓月说她没必要来学校还真有点道理。”
“此话怎讲？”
“高一整个学期，大大小小的考试，她永远是第一名，德智体美劳各个方面都很优秀。”
“这么厉害！”顾衍平时没注意这些事。
“嘿嘿！”老李头古怪一笑，“重要的是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我听我们班的那群混小子说有好多男生给她写情书，结果每一封都石沉大海。”
“这么优秀还在零班？一班二班的班主任不抢着要她？”顾衍很惊讶。
“这小姑娘有趣得很。”老李头笑出声来，“分班时她在一班，她主动申请到零班，理由是一班有太多自作聪明的蠢货。你是没看见当时黄敏老师当时的脸色，臭成什么样子。把我笑得呀！”
顾衍一想到黄老师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变臭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看你们班的那些学生个个身怀绝技，不简单哪！”老李头吹开浮在表面的茶叶。
顾衍开玩笑说：“那我们换一下。”
“不了不了。”老李头摆手，“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相信我，这将是你任教生涯中最难忘的一段经历。”
“但愿能相安无事。”顾衍只能这样祈祷。
然而此时的他没料想到未来会有怎样的偏见和嘲讽等着他和他的班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