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我班有些小鬼才
“顾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去年化学竞赛的结果出来了。你们班史泰龙是省一等奖。”
“顾老师，恭喜啊！化学竞赛你们班史泰祥斩获省一等奖。”
“顾老师，你还记得去年有个全国作文大赛吗？你们班的蒋以禾得奖了。真是恭喜，恭喜啊！”
顾衍听着一大波和他无半点关系的赞美，乐呵乐呵地笑着。又回想自己的高中时期——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现在的学生太厉害，比不上，顾衍自叹不如。
再一想，蒋以禾在文学方面有一定的造诣，在网上连载的小说受到万人追捧；史泰龙和史泰祥以后可以主攻物理和化学；作为体育特长中的特长生，姜辰佑没什么大问题；至于宁远，从宁佳那儿了解到，从小对电脑感兴趣，编程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至于高晓月，不用多说，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样比下来，身为班长的林山灵实力相对较弱。
虽是这样，但在顾衍心中，最喜欢的学生却是她。说不来有什么理由，毕竟没有谁会讨厌一个可爱的热血中二少女。
他拿出去年考试成绩单，深深叹了口气。其他人没什么问题。撇开姜辰佑不说，有体育加持。这个林山灵啊！真让人头痛。
身为老师，让学生考上心仪的大学是他的职责之一。顾衍认为很有必要和林山灵好好谈一谈。
被叫到办公室后，林山灵和顾衍面对面看着。她有些坐立不安，眼睛滴溜溜地到处乱转，环视四周。
“行了，别到处看。”顾衍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办公室不知道来多少回了，还能看出花来咋滴？”
“老师，你东北话都出来了。”
“我不是东北的，我大学有个舍友是东北来的。”一不小心，他又被带偏，“你又跑题了，每次和你说话都费劲。”
“谁叫每次来办公室准没好事。”
顾衍开始谈话：“首先，你觉得你有什么特长吗？任何。”
“我手脚特长。”林山灵臭不要脸自夸。
“你要点脸行吗？”顾衍忍俊不禁，“一米五几的个子好意思说自己手脚长。像高晓月那样才叫手脚特长。”
“哟哟哟！小顾，平时不好好上班，光顾看漂亮女学生，真是失职。”
“明眼人都能看出。”顾衍简直要被逼得失心疯，“我说，林山灵同学，和我谈话时你不要东扯西扯行吗？”
“行……吧！”林山灵回归正题，“我，没有任何特长。”
“那你想考什么大学呢？”
“为什么一定要考大学呢？不考大学不行吗？”
当初的他也同样问过这个问题，直至现在，他也不大懂，人为什么非要读书，要考大学。他记得他的班主任曾说过，大学是一个小社会，是进入社会的一个跳板。为了激励他们发奋读书，每每跟他们说，现在的辛苦只是暂时的，到大学就轻松了。可回看自己的大学生生活，也不全是那么回事。
“不上大学你干什么去呢？”
“那以前的班主任说，上大学就轻松了，是真的吗？”
“大学就那样，其实也轻松不到哪儿去。”顾衍说，“实在找不到理由的话，就把学习想成打怪升级一样，高考是就是打倒终极Boss。”
又是一大段说教，顾衍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或许根本没什么作用吧！
待林山灵走后，老李头回过头说：“顾老师，你可别把我笑死，把搞学习说成打怪升级。”
顾衍虚心请教：“其实她问我的时候，我自己都不敢回答。李老师，你教了这么多年书，你知道为什么吗？”
“可能最开始是知道的，后来我都怀疑自己了。教了这么多年书，只告诉学生一定要考个好大学，为什么呢？”老李头问自己，问顾衍，“这其中的道理谁说得清，你去问教育部长，他还不一定说得明白。我们老师的职责就是教书，负责督促学生，最终目的是让他们考上大学。考上大学后的事，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在大学上进也好，浑浑噩噩也罢。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不再是他们的老师，再无过问的权利。说到底，读个大学就是为了那一张纸。”
“你越说我越糊涂。”顾衍苦笑道。
“这世间说不清的事多了去了，不止这件。”老李头喝口水，把茶叶吐回瓷钢中，“大政策不变，我们不变动，就这样教，全国都一个样，谁也不占便宜。”
“顺其自然吧！那天他们是等不到了。”
之后，顾衍一直死盯她的学习，但凡她有一丝懈怠，他都会毫不留情地严厉批评她。
林山灵不解，周围人不解。最近的顾衍很奇怪，像吃错药了。
“有谁来救救我吗？”林山灵仰天长啸，“林山灵，卒。”
“你们有没有感觉顾老师最近在针对她。”蒋以禾问。
宁远哈哈大笑：“说吧！最近有惹什么事吗？”
林山灵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疑惑地摇摇头。
“我没惹事。”
当事人摸不着头脑，其余人更是不清楚。
“我想哭泣。”
“我借你肩膀。”
“你给我滚。”
“好嘞！”宁远麻溜地滚蛋了。
怅惘，迷茫，疑惑，心酸，烦躁，林山灵心中五味杂陈，最近她很听话，没犯任何错。小顾为什么非得针对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小顾已经不是以前的小顾了，他变了。莫非，他被外星生物附体，失去原主的意识，才变得这么古怪。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顾衍亲自请姐她去办公室小坐片刻。
“来来，你过来。”顾衍向她招手。
“你这道题……”
原来是讲题，早说啊！吓得她心脏砰砰直跳。
“填空题全空着干什么？不会写？”
“不会，看不懂题。”
“那好，我们从最简单的讲起。”顾衍读一遍题干，“已知向量a＝（2，6），向量b=（-1，β），若a∥b，则β=？”
林山灵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首先，如果两向量平行，可以得知？别跟我说不知道，这都是复习的内容。”
“不知道。”林山灵从不让人失望。
顾衍吐血：“你说说你，上课听讲听什么了？”顾衍耐心解释，“如果a和b平行，是不是代表2β－6×（-1）=0，解方程不就行了吗？β=－3，这有什么难的？”
“难。”
“哪里难了，这是最简单的。”
“那就不难吧！”
“这么随性，这样，这张试卷，选择题1-9，填空题前两道，后面每道大题的第一问，包括答案，所含的知识点，全部弄清楚。我会考你的。”
“啊？”一声哀嚎，“我不想。”
“这是我对你的要求，不会问同学，我给你一周时间。”顾衍下最后通牒。
林山灵手拿试卷，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教室，心如死灰。
“这周第几次了？”宁远打趣道。
“滚！姑奶奶我现在没时间理你。”林山灵头更痛，“你教我学数学吧！”
在被她第35次噎住后，宁远甩手不干：“朽木不可雕也，我教不了。”
“不教就不教，我自学。”林山灵翻开书，一字一字研读，“好像看……不懂？但为什么每个字都懂，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意思？好想哭。”
“教不会是技术不行，我教你。”高晓月霸气侧漏，“保证你会。”
“你最好了，晓月姐。”林山灵只差没抱她大腿，“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小女子唯有……”
“打住，以身相许就不必了。”
有些人表面上高傲，其实是个热心肠，她就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