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天，淅沥沥。
早上七点，闹钟还没响，许佳宁就醒了，她只睡了两个小时，头痛已经成为习惯。
麻木地起床洗漱，做了三明治配牛奶。
夏美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身职业女性装扮，从房间出来，直夸她贤惠。
“哪有你说的那么可夸张，一顿简单的早餐而已。”许佳宁被她夸得怪不好意思。她也就会做这些，挺废的。其实以前她的工作能力还可以，但歇了几年，退化了。
做饭很简单，一学就会。但夏美现在的成就，是靠一步步打拼来的，他人无法取代。她身上自信的光芒，真的很美丽，很耀眼。
打心底羡慕。
许佳宁不禁想，如果当初没有为了楚寒放弃上大学，是不是现在也能成为夏美这样的成功女性？
罢了，一切不能重来，想“如果当初”，只是伤口上撒盐。
“你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
“昨天那个小男生有没有再找你？”
“哪个？你说李白？没有。”许佳宁没当回事。
游戏而已，玩的不好骂几句出出气，谁会一直咬着不放？
夏美露出失望脸。“嘁，我还盼望着你发生一段网恋呢。今天七点下班是么？我去接你吃饭。”
……
吃过早餐，许佳宁就挤公交去上班了。车内挤得像鱼罐头，她牢牢抓紧拉手，尽量不把各种怪异的味道吸入肺里。
新闻app给她发了几条当地推送，楼价创新高，买房更难、富二代表白被拒杀死少女、妻子将丈夫和小三砍死在床……都是坏消息。
许佳宁关了手机，看了眼窗外阴沉拥堵的城市，一切都那么糟糕。
可就在半个月前，她还沉浸在小女人的幸福里，岁月静好。
是不是跌入谷底，才能看清这个世界？
……
“欢迎光临——”
许佳宁一上班就忙开了。
上次侵犯她的上司第二天就离职了，据说一家人都搬离了A市。挺突然的，具体情况她不清楚。
其他同事也不好相处，把活丢给她一个人干，还经常对她冷嘲热讽。但她没往心里去，她之前打过几年工，哪里都有不公平，再换一份工作也是一样的。
忙了一天，临近下班时间。
“喂——”正沉迷打王者荣耀的女同事突然拽了她几下就躲开了。
许佳宁转头，只见宋芊芊带着几个保镖来势汹汹。
“把这间店给我砸了——”
宋芊芊一声令下，保镖们开始打砸。
“咣当咣当——”
架子被推翻，衣服散落满地，被踩来踩去。
“快住手，有什么恩怨私下解决，不然我报警了……”主管试图阻拦，但被粗鲁地推开。女同事忙把她拉到一旁躲起来。
许佳宁一个人拦不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太过分了……”
“我就过分怎么了？”宋芊芊上去就用力推了她一把，“不服啊？叫姓慕的出来帮你啊，你不是他盖过章的女人吗？”
“哈，发什么梦？那个私生子再不济，也不会看着上你这种女人，他只是可怜你而已。”
她昨天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姓慕的能看上许佳宁这种女人，她把头砍下来！
说不定是以前她家和慕氏有什么过节，他借机找麻烦。
许佳宁被宋芊芊推得一直往后退，被地上的衣服绊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骨盆受到重创，疼得站不起来，但她忍住了眼泪。
“佳宁……”夏美看到这一幕，想冲进去帮她，却突然想起宋芊芊开的模特公司最近正在和她谈合作。
矛盾让她停下了脚步。
看好友被欺负，她很气愤。可如果她上去帮忙，合作肯定泡汤，她还指着这个项目升职……
夏美挣扎着，最后扭头不再看，默默退到了橱窗后。
宋芊芊看着许佳宁坐在地上颓败的样子，觉得很解气，气焰更狂了。
贱草一样的女人，本来就该被她随便践踏。凭什么和她斗？
宋芊芊半弯下腰，把手机拿到许佳宁面前，屏幕上是她和楚寒的床照。
两人上身都是裸着的，楚寒吻着她的唇，她冲镜头露着得意的笑容。
许佳宁不想看，但宋芊芊掐住了她的下巴。
“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这是你们五周年纪念日那天，我们在拉斯维加斯拍的。他当着很多人的面，跟我求婚。”
“我们的宝宝也是那晚怀上的。”
本以为麻木的心，还是弥漫开钝痛。许佳宁惨白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冷静的眼里闪着一丝恨意。“偷来的感情，不会有好结果。”
“失败者都是这么自我安慰的？真可怜。”宋芊芊同情地摇摇头。“你满足不了楚寒的野心，但我不同，我可以给他他想要的一切。”
“他是不会满足的，等他利用完你，你就会变成第二个我。”
那个男人心里没有爱，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不断往上爬的工具。
“我才不会变成你。”宋芊芊笃定地说。她们出身不同，智商不同，怎么可能变成一样？活得像她这么失败，不如死了算了。
“我再给你一周时间，如果你还不离婚，我就让你们全家在A市待不下去！”
甩开她的脸，宋芊芊一行人扬长而去。
等人走远了，夏美才从橱窗后出来，扶起许佳宁，担心地拍着她身上的灰尘。“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许佳宁摇头，唇色惨白。
“看看把店里弄成什么样子了。给我滚，明天别来上班了！”女主管气急败坏地把她们赶出去。
……
上车后，许佳宁一直望着窗外没做声。
夏美看了她几眼，心里挺愧疚的。
但不能怪她自私胆小吧，她只是做了大多数人都会做的选择。
而且对方人多势众，就算她挺身而出，也改变不了什么，无谓让项目打水漂。
好友要帮，但不能意气用事。
如果佳宁知道的话，也会理解她的。
夏美这才舒坦了一些，打起笑容。
“想吃什么？干锅田鸡怎么样？附近新开了一家，味道还不错。要不吃火锅？天这么冷，最适合吃热的。”
“我没什么胃口，回家煮面吧。”许佳宁淡淡地说。
“别啊，宋芊芊那个女人，就是不想让你好过，你别称了她的心意！就这么定了，先吃火锅，然后去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