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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慰女童初现骷颅令 见仇敌火烧离散人

原来,路家父子救上来的这个人,竟然是几年前郭菩萨军中的一员大将,姓常,大家都叫他常十万,据说他经常向人吹牛,说自己能在十万敌军中来去自由,取敌人主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当年他对路家父子关照有加,三人经常一起喝酒一块吃肉,想不到几年之后,还能在这里相见!

三人相视苦笑一下,常十万到了此时一颗心才真正放下,看看天色就要放亮,也没有顾忌,说到:“路老爷子,路老弟,大恩不言谢,常某永不忘大恩大德。我已经两天两夜水米未进,想先吃些饭食,咱们再煮酒论英雄,如何?”

路家父子月光下见他面瘦如削,脸目黝黑,衣服也如路边要饭的乞丐,但双目炯炯,又听他如此心宽,心里十分敬佩,说了声请,一左一右扶了他直奔茅屋而去。

两个孩子犹自睡得正沉。

常十万身形高大,饭量也大,路家父子来不及现做,匆忙间把昨日里吃剩的窝头、发面饼子、咸菜全拿了出来,常十万也不客气,就这茶水,狼吞虎咽一顿大嚼,正个是风卷残云,一时吃了个精光,打着饱嗝笑道:“想不到活了三十多岁,今天才吃了顿珍馐佳肴,真是好造化!”

路六六和路大富心里说声惭愧,知道是他饿坏了,饥不择食,怕他没有吃好,忙又出去生火做饭。常十万也不客气,任他们自去,自己在炕上找了个地方,推了被褥一边,身子一放下,已经鼾声响起。

等到一觉醒来,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只觉得四肢百骸酸软无力,抬头瞧窗外,阳光透过窗纸无比强烈的投射进来。已经到了过午时分。只听见屋外一男一女两个童音叽叽喳喳戏耍吵闹不停!女童声音如同黄鹂一般清脆稚嫩,吐字极快,男童慢声慢语,话虽不多,却处处显着当哥哥对妹妹的包容呵护!想着徐凤英快人直语路大富憨厚老实,常十万心里发笑。随即舒展双臂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一跃而起,跳到地上,悄悄走了出去!

外边天气晴朗,春天的阳光和煦温暖,院子四周打了一圈木桩做了院墙,沿墙种了瓜果菜蔬,都已经长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院子里只有两个孩子正围在柴棚下的灶台边上玩耍,灶台里柴火尚未熄灭,上边的蒸笼冒着热气,扑鼻香气溢满了整个小院。

正看着,看见路六六从远处拖了一个物什过来,进到院子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死去的大狍子!

路六六见他起来,虽则衣衫破碎,身上脸上烟熏火燎如同灶神一样,但双目炯然,英气外露,朗声说到:“十万兄好口福,我在山上挖的陷阱几年不见东西掉下去,你来了,昨晚竟然踩进去一只狍子,可不是时来运转,大吉大利的兆头!我们也要跟着沾光了!”

常十万双手一揖道:“我可不敢跟您称兄道弟!多谢路大叔了,没有您和大富老弟搭救,我这会儿子恐怕已经在和阎王老爷喝着酒呢”

那两个孩子听见有人说话,一起跑了过来。见是生人,又这幅打扮,两个人害羞又怕的躲在爷爷身后!

路六六说到:“你常叔叔是个大英雄,还不赶快见过?!”

那男孩紧紧拉着妹妹的手,说了声常叔叔好,不再言语。妹妹却不认生,盯着常十万上下扫了一眼,突然咯咯笑道:“他是大英雄……哈哈哈哈……他是大英雄……他的脚熏死人了……哈哈哈哈……”言下之意,颇对这个陌生人不以为然。

常十万知她小孩心性,也喜她小小年纪心直口快活泼可爱,哈哈大笑到:“你是见我没有礼物送你吧”抬眼扫视四周,见不远处一棵山楂树上落下两只麻雀,突然身形一转急劇趋前向上冲起,竟然一手拿了一只,旋即轻轻落下,送到了目瞪口呆的小兄妹手中。一冲一起一抓一落几乎在眨眼之间一气呵成,连路六六也不禁感叹,想不到他竟有如此身手,怪不得情急之下会选择从峭壁上逃脱。

小姑娘呆了一呆,突然把手中麻雀向上抛去,撇嘴说到:“这个有什么难,我爷爷也会。你要真是大英雄,把它送我怎么样?”

说着向房后一指,大家看去,原来是一个破败了的空老鸦窝,只是这老鸦窝不在树上,却歪歪斜斜挂在浅崖中间一棵斜着长出的灌木之上!

路六六脸色微变,朝小姑娘喝到:“不许胡说,要老鸦窝做什么!”一边笑着对常十万说:“别听孩子胡咧咧,咱们先吃饭再说”。那浅崖虽没有昨晚的悬崖上百丈高,但十几丈从上到下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滑溜溜无处着手,那老鸦窝离地也有五六丈高,普通人要想上去,可不是难上加难!

常十万蹲下身子问小姑娘:“那蒸笼里蒸的什么?”路六六见他没有答应小姑娘的要求,以为他要转移孙女的话题,微笑着看她怎么回答。

小姑娘已经围着锅台转了半天,早想着掀锅吃饭,吞了一口口水脆声说道:“都是好吃的!”

“都是哪些好吃的?”

“不知道!”

常十万看了看路六六,一笑,又对小姑娘说到:“要是我把它送给你,能不能也让我一起吃好吃的?”

小姑娘眯着眼想了一想,说:“你要能把它摘下,当然可以!”

路六六忙说到:“十万兄别和孩子计较,咱们吃酒去!”

常十万哈哈笑道“六六叔是看我昨晚狼狈,不相信我么?”

说完,他霍地跃起到茅屋顶上,然后一个蹿起,身子滴溜溜旋转着向上,冲到一半,又是脚尖轻点山石向上再跃,竟然双手抓住了斜出半空的那株灌木。

那灌木不知道在石缝里长了多少年,已有碗口粗细,长得甚是结实。

常十万刚要伸手把老鸦窝取下,忽然停了回来,脸露诧异之色。

那老鸦窝中端端正正放了一个大小如拳头样的小骷颅,一支锈迹斑斑的铁皮令箭从骷颅灌顶插了下去!

路六六见他停下来,以为他精力不济,大声叫道:“十万兄不要拿了,赶快下来”!

常十万小心翼翼伸出右手托了老鸦窝,手一松,直落下来,已是站到了屋顶上,笑吟吟叫到:“六六叔看我功夫怎样?”

路六六眉头微皱,说到:“好功夫”,不再言语。

常十万知他误会了,心厌自己显弄武功。却又说到:“六六叔老当益壮,上这屋顶看看如何?”

路六六十分不悦,却也不愿让他看小,也不说话,向前蹿起,竟然小步从墙上“跑”了上来!常十万高声称赞!

见他上来,常十万把手中所托之物向他眼前一伸说到:“得罪了六六叔,你认识这是什么?”

路六六虽有武功,却很少在江湖行走,见了这个形容恐怖怪异的骷颅,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一点端倪,不禁摇头。

常十万正色又问:“六六叔真的不知?”

“真的不知”!

“这是骷颅令”

路六六失声叫道:“‘骷颅令出,寸草不生,骷颅令到,万劫不复的骷颅令!”

常十万嘘了一声,看了看地上的两个孩童,说到:“正是骷颅令,万不可让他们知道,以免招来祸患!”

路六六方才知道他的用心,脸上微红,说到:“知道了。只不知这个骷颅令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常十万拿了骷颅令在手,看看自己身上,衣服已经被挂的破烂不堪,连放个东西也没有地方,一把把那东西塞到路六六袖中,高声说到:“好吃的来了”拉着路六六一跃而下。

女孩见难不住他,说声:大英雄!拉着哥哥格格笑着跑到一边!

四个人收拾饭菜。常十万不见路大富露面也不去问,只和路六六喝酒吃菜,逗着两个孩子戏耍玩笑。等两个孩子吃完离去,常十万站起身来酙了碗酒递给路六六,自己也斟了一碗,正色说到:“昨天我说过,大恩不言谢,咱喝了这碗酒,以后您和大富老弟只要张口,我常十万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愿,决不食言”说完向前和路六六碰了,一饮而尽。路六六听他仗义,也英雄性起,一口气喝了。两个人相视哈哈大笑!

路六六道:“看常兄弟武功高强,怎么会落到蒙古鞑子手里?”

常十万自己酙了一碗酒,仰头喝了,抹嘴叹道:“让六六叔见笑了,这件事还得从郭菩萨郭大帅说起”。

原来,郭菩萨当年是河南息县的一个行医郎中,因为他行医之余也布经传道,因而在息县一代聚集了广大的信徒,后来一个信徒被官府逼租投河而死,官府不仅不知安抚,反而说他是受郭菩萨传教蛊惑反抗元朝朝廷,贴了告示四处缉捕郭菩萨。那郭菩萨也不是善茬,当即召集几个贴心的信徒一合计,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死,索性揭竿而起。他让信徒们放出话去:弥勒当有天下!并向天下遍发英雄帖,邀请天下英雄好汉聚集信阳府,准备在弥勒佛的生日——正月初一,在息县赵家岙举事。

那时候常十万和路家父子闻风早已到了赵家岙,常十万因为当过响马有作战经验,被拜为白马将军,统领各地聚过来的英雄好汉--路家父子也被编入步军营,只等着到了举事的时候,杀官府驱鞑子,为天下穷人争天下!

谁知到了除夕夜,官府得到消息,派出大批官兵,围攻赵家岙,郭菩萨在乱兵中被杀,他的家人也被官府抓住,准备举事的信徒和各路英雄好汉也被一路追杀,死伤无数!

常十万借着武功好,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才逃出重围。

后来,他无意中听说,竟然是郭菩萨的关门徒弟赵普向官府告的密。那赵普原来是魔教正阳教的护法使者,后来正阳教归顺蒙古人,被元廷派往全国各地监视汉人中的英雄豪杰,赵普装扮成郭菩萨的信众,秘密潜伏到他的身边,竟然成了郭菩萨最为贴心的关门弟子。赵普由于告密有功于元廷,被元朝皇帝下令封为忠勇校尉。杀死了师父,赵普为了向朝廷表示忠心,居然又亲手把郭菩萨的儿子从监牢里提出来,明正典刑一刀两断,还上表元朝朝廷,请求由自己追查和郭菩萨一起造反的人。真正是人面兽心,不可言喻。

常十万知道了以后,愤懑不已,决定除掉赵普为死去的郭菩萨和众兄弟报仇。但他太小看了赵普,以为赵普不过是一个奸细而已。那日常十万夜里闯进赵普宅中,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立马拔刀相向,斗到了一起。这一交手,常十万才知大事不好,那赵普既然能成为魔教的护法,自然武功不弱。斗到几十个回合,常十万虚晃一招,撤身准备逃走,想不到赵普知道自己杀了那么多人肯定会有人前来报仇,在宅邸周围埋伏了蒙古伏兵。

亏了常十万轻功极佳,绕是如此,连续两日,蒙古兵就像缠上了他一样,两个时辰打斗一场,然后由南向北前跑后追,一直到了北太行的这处悬崖下的谷底。他黑夜里只见那悬崖直立高耸,以为和南方高山相似,定会藤萝缠绕,那就是极好的逃脱之处。那些蒙古兵不过是仗了人多势众,这样的地方他们万万玩不过自己。谁知一上去他就知道自己又错了,这当真是峭壁直立,少有立足之处不说,更没有能攀爬用的枯藤。要不是路家父子相救,哪怕蒙古兵不再前来查看,他要想活命比登天还难。

路六六听了,把拳头向桌上重重一击说到:“可恶”,又重重一击道:“该死!”那桌子是用胳膊粗的圆木做成,被他击打两下,中间居然折了两根,可见他心中恨意多深。

常十万皱眉道:“赵普当然该死,我绝对不会饶他性命。不过,有件事,却是很紧要的。”

路六六问到:“何事?”

常十万眉头紧锁,说到:“骷颅令!六六叔到这里多长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支骷颅令!”

路六六摇头道:“十万兄弟不要怀疑我们父子,是真的不知!我们到这里有四五年了,确实没有发现这支骷颅令,就是想知道,我也没有十万兄的好轻功!”

“这中间有很大的隐忧!六六叔可是知道那骷颅令的厉害?”

路六六听他说的口气很重,知道事态严重。但他只是听说过江湖上盛传“骷颅令出,寸草不生,骷颅令到,万劫不复”,一直以来以为不过是一个传言,哪曾想到,这个东西现在会在自己身边。他摇头道:“难道是,真的见到它会,会万劫不复么?”

常十万道:“我也只是听说骷颅令是西域“铁血团”的教主号令。这支令箭应该在铁血团教主的手中,他会指使“铁血团”的人持这支令箭寻找仇人,那些人个个武艺超群,见到令箭的人定会被灭门绝户,寸草不留!”

路六六大惊失色道:“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常十万道:“我也觉得奇怪。你看那令箭,上边锈迹斑斑,好像在这老鸦窝里放了好久。是谁放到这里的?难道这令箭是用铁皮敲打而成?还有那个骷颅,怎么看着不像人的头颅?”

路六六看了一下周围,除了两个孩子在远处玩的热火朝天再没有别人,遂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那个让人心惊肉跳的骷颅令,握在手里仔细端详。

骷颅令约有一尺长短,底座是一个拳头大的骷颅头,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婴儿头,实际上它是用白玉精雕细琢而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仔细看,这个骷颅头虽然面目狰狞,但它却有三个并排的眼洞,鼻孔只有一个空洞,雕刻的人夸张的把它的嘴刻成了一条缝,短而且突出。让人惊骇的是,一把一尺多长的锈迹斑斑的令箭从这个骷颅头顶直插进去,就像用一把短刀从人的头顶直插下去一样。

路六六用手拔了一下那支令箭,想把它拔出来看看里边到底藏有什么秘密,一拔之下没有拔出来,再使劲,竟然还是拔不出来。常十万拿过来,也用力去拔,那令箭竟然象和骷颅长在了一起一样拔不出一丝一毫!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萌生了一个念头,扔掉它。但这个念头马上就没有了,都知道骷颅令不过是一个魔教的信令而已,被他们盯到了,扔也没有用,更何况,这支令箭出现在这里,却没有魔教的人出现,这本身就不是寻常之事!

两个人又说了很多事情,不过是大家这几年的经历罢了,直到说到元廷腐败,各地武装风起云涌,大家一时思虑重重,一时又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到了太阳西下,才见路大富从外边匆匆赶回,他刚一进门,就朝着两人叫到:“大事不妙了,大批官兵正朝这儿包抄过来!”

路六六脸色大变,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孙子孙女,问:“他们到了哪里?”

“下午我从镇上回来,一路上不断有蒙古兵赶过来,到了山下路口,官兵已经封了上山的所有路口,正准备着搜山捉拿常大哥”

原来路大富一早起身去离此最近的安山集市上,要买些招待贵客的酒肉果蔬,顺带给常十万置办一些衣裳,哪知道一下山,沿途一路的村寨道路上看到的全是缉拿常十万的海捕文书。等买完东西回来再看,沿着昨天常十万逃脱的悬崖下绵延十多里全部被官兵,沿途盘问拿人,竟然是不能进也不能出。好在路大富机灵,躲开了岗哨,在山林里转来转去,多走了足有三十多里才赶了回来报信。

常十万听了,连连跺脚:“千不该万不该在这里上山,连累了你们一家人”,说完就要离去,以免官兵摸上悬崖之上,拖累路家一家人。

路家父子哪里肯放他走,路六六一把抓住常十万的胳膊道:“常兄不要这样讲,这都是蒙古鞑子欺人太甚,还有那奸细赵普。我路家就是路人也绝不会怪罪与你,更何况我们还有昔日交情。现在你到哪里去?山下路口已经被封住,你的画像又贴的到处都是,这样下去实在危险。更何况就是你离开了,蒙古兵如狼似虎,还能饶过我们一家不成,倒不如坐下来商量一下从长计议为好!”

路大富也道:“反正官兵迟早要搜到此处,我们肯定也难逃此劫,不如商量着一起离开这里。”

常十万知道说的都是实情,又看路家父子真心实意挽留,既感动歉意又更多了一份,遂不再推辞。

路六六听儿子说的情形,知道虽然形势危急,但这里山高林密,上来的路十分隐秘难寻,官兵断不至于马上就到,就先招呼大家吃饭,然后再商量接下来如何个去处。

谁知饭刚吃了个开头,就听见外面嘭的一声,向外看时,院子里的柴门已被人踢飞,两个人已经闯了进来。

路大富护住两个孩子,常十万和路六六情知事情不妙,一起跳出茅屋,守住房门。路六六喝道:“什么人,竟敢私闯民宅,就不怕我拿了你报官!”

那两个人中一个老者,鹤发童颜,一把雪白胡须飘然胸前,青衣长袍,手里提了一柄长剑。另一个中年人三十岁上下,头戴毡帽,穿着绿色的紧身长袍,面色青白,手里紧握一把厚背薄刃的钢刀。

常十万认得那中年人是赵普,知道他一定已经带人围住了茅屋,冷笑道:“赵普,你这个奸细做的好事,你爷爷常十万在此,有本事咱们找个地方比试比试怎么样,只不要错拿了好人!”

赵普怪笑一声道:“好人?这里难道不是贼窝?你以为我不认得路六六么。给我拿下他!”说罢用刀一指路六六,那白须老者已经扑过来。

常十万知道自己武功不及赵普,也知道路六六武功不及自己。这老者看样子应该是元廷派来协助赵普的武林高手,功夫应该不在赵普之下,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一边思想着如何脱身,一边摆开自己从小练就的十八冲天拳迎了上去。

路六六在旁突然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他声音用力很大,在山间发出嗡嗡的回声,把众人吓了一跳。白须老人已经冲了出去,硬生生站在了那里。三个人一脸懵逼的看着直挺挺站着的路六六。

只见他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朝着白须老人和赵普一抱拳:“呵呵,赵普你么,我也认得,这位老哥要不要先报个家门!”

赵普左右扫视一眼,见没有别人,狞笑道:“死到临头道道倒是不少,告诉你了又怎样?”说罢用下巴超那白须老人一点。

白须老人一抱拳,说到:“河北人称“秋叶生春”,鄙姓陈名章河。”

常十万和路六六都没有听过此人。常十万心急火燎,正愁着不知道如何是好,三个大人到没有什么,关键是还有两个孩子,见路六六弄虚客套,想来也是在拖延时间想办法!

路六六却不急,嘴上慢慢说道:“陈章河,河北“秋叶生春”,我知道了!”

陈章河和赵普见他如此,都觉得莫名其妙!

赵普喝道:“路六六,你不要装神弄鬼!”

路六六脸色从容道:“我装神弄鬼做什么,我正是在这里等你们二人!”

说着,嘴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缓缓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举了起来。

骷颅令!赵普和陈章河的脸色顿时一变,青红不定!他俩一个是魔教中人,一个行走江湖多年,骷颅令多年来种种严酷惨绝的传闻一直不断,想不到自己也会碰到。

陈章河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结结巴巴问到:“您是骷颅圣使!?”语气里带着疑问更带着恐惧,似乎路六六一说是他马上就会撑不住匍匐在地!

赵普已经一跪在地,高声说到:“不知圣使在此,赵普罪该万死!”

脸却转向常十万,问到:“圣使恕罪,我和陈大哥是来捉拿朝廷反贼常十万和……”后边的话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他们已经信了路六六骷颅圣使的身份,但却怀疑常十万。可见骷颅令的威严。

路六六道:“不要说了,骷颅令只是路过,并没有和二位有过节之处,你们赶快离开就是。至于常十万,这是我教主新收的门徒,这次他私自出来报仇,教主已经知道,特让我手持令牌押他回去!”

赵普脸露疑惑,陈章河听了却如蒙大赦,拉了赵普说了声“谢圣使”,连滚带爬逃了出去。

路六六对着常十万长舒一口气,苦笑一下把骷颅令塞入怀中,转身推门进屋。

屋里的路大富和两个孩子竟然踪迹不见!

这一惊非同小可,路六六纵然见多识广,也惊出一身冷汗,嘴里咦咦连声。

常十万留在屋外监视着官兵有无异动,怕赵普一旦醒悟折返回来。听他发出咦咦之声,叫到:“六六叔,怎么回事?”

路六六已经慌的说不出话来,在茅屋里翻来覆去寻找。那茅屋本就没有多少地方,一会儿功夫已经被他翻了个底朝天,连炕上铺的芦席也掀了,哪里有个人影!

常十万也已经进来,见大白天发生如此怪异之事,起初怀疑是赵普搞鬼,乘二人不备让人潜进屋来劫走了三人,仔细查看之下,窗户从里边插得严严实实,断没有人进出的痕迹。不仅也是大惊失色。

常十万安慰路六六:“六六叔不要惊慌,也可能是大富老弟看情势危急,带着孩子们想法子跑出去了。”话虽说出,连自己也不相信。

路六六手微微发抖,从怀里掏出骷颅令,说到:“十万兄,莫不是这骷颅令,真的是,真的是……”话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生出一丝寒意,上下牙齿像是怕冷似的得得出声。

常十万是几次死里逃生的人,听路六六如此说,头上也不仅冒汗。他思索了一会儿,已经镇定下来,说到:“六六叔不用着急,我看大富和孩子们不会有事。一是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大富老弟的武功再不济也不会一点不反抗就束手被擒,两个孩子也不会一声不吭就被人带走,二是骷颅令现在你我二人之手,哪有手持令箭之人拿了人却把令箭丢掉不要回的道理,这件事和骷颅令应该没有关系,你也不必相信什么“骷颅令出,寸草不生,骷颅令到,万劫不复”的狗屁传言。他们要真是趁着时机逃出去,或者被人带走,说不定倒是一件好事。我想赵普他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一旦他们醒悟过来,以你我的武功必死无疑。现在的情形,最重要的是你我先从这里脱身,回去再仔细着寻找他们。你看如何?”

路六六听了,怔了半晌,知道也只能如此。两人也不收拾东西,只走出房来,蹑足潜踪绕过官兵,一头扎进草木丛生的深山老林。

以常十万的意思,两人应该直奔山下,先脱离赵普和官兵的包围,奈何路六六惦记儿子和孙子孙女安危,竟带了常十万绕道几十里,登上了屋后的崖顶,想从高处一看究竟。

这里已经是北太行的最高处,山险林密,越往上走,越是山势陡峭,藤萝缠绕,普通人已经很难行走,官兵们只在山下道路上盘查搜寻,两人倒也不担心。等到东方发白,两人方才爬上了后山崖上。

那后山山崖四周陡峭难行,上去了再看,顶部却宽阔平坦,常年雨水冲刷,裸露出大片大片灰白色的青石,只在四周零星散落着一些耐旱的松柏,也长的不甚茂盛。

突然,常十万叫到:“六六叔快看!”

路六六却早已看到,那茅屋方向黑烟从底下滚滚生起,越来越大越来越浓。

等两人靠近崖边,一股热浪袭的人难以靠近,往下看时,岂止是茅屋,漫山遍野的树林草木都已被燃着,一条条火蛇吐着红彤彤的芯子向四周蔓延!

原来,赵普和“秋叶生春”陈章河从院子里退出,两个人一合计,眼下四周已经围满了官兵,就算路六六、常十万是骷颅圣使哪又如何,如不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些人斩草除根,留到以后只会是更大的祸害。

但两人又深知骷颅令的厉害,没有万分把握这些人是万万碰不得的,万一逃脱一人,自己会惨遭西域“铁血团”的追杀,就是妻儿老小恐怕也难以幸免。

好半天两人才商议好用火烧这个主意,让官兵退至山下,四周里围定了,一把火点着千万树木杂草,顿时间漫天遍野火光冲天而起。

好在老天有眼,火烧到第二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大火才被浇灭。被困在山顶的路六六和常十万在雨夜的掩护下摸下山来,一路上竟然没有再碰到官兵。当时的蒙古兵养尊处优,一看下雨早就溜之大吉。只苦了山上的飞禽走兽和住在四周的汉民百姓,屋倒房塌,烧死烧伤无数,又遭大雨,真是惨不忍睹。

等到了山下,两人少做休息,复又上山寻找路大富他们,只是到处残木灰烬,茅屋也变成了一堆废墟,又哪里能做到一丝踪迹。

路六六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头两天疯了一样到处找寻,第三天一头栽倒,气若游丝,又像要死过去一样,双目盯着一处一动不动。常十万好说歹劝,到了第五天头上,他才开始进食吃饭,只是才过了几天的光景,黑色的头发已然斑白,人也一下子老了十几年!

常十万叹道:“我悔不该在此处逃命,害了六六叔一家”,说罢两眼婆娑,两行眼泪落下。

路六六到了此时,反劝他道,“天命不可违,这都是劫数。我难过担心的是他们父子父女的安危,如今看来,没有找到反而不是坏事。他们真可能已经逃了出去。十万兄千万不要自责。我们只想法去寻找到他们的下落就是了!”

常十万亢然道:“六六叔这话不用讲,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找到他们。还有赵普这狗贼,我也决计饶不了他”

“目下看来,我们得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安顿下来,然后一是查找大富父子的下落,二是遍访天下英雄,擒拿赵普,为死去的郭菩萨和弟兄们报仇。”

路六六猛然想到,如果儿子孙子逃了出去,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应该是南下到苏州,去找“凤凰手”徐凤英。想到此,他精神大振,说到:“十万兄和我想到了一处。现在去找赵普无疑于以卵击石,倒不如我们先南下到苏州,找到凤英把情形和她说明,然后再想别的方法。”

常十万听他说下苏州,知道他的意思,心想,听说苏州周边有一支红巾军和元军对抗,不如顺便走一遭,如果是真的,那就加入红巾军杀元军、报深仇,不也正好。遂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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