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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伊府

“居然是他!”

粉衣少女自顾自的轻声呢喃着,不自觉的双眸隐隐,似有泪液流转。

可即便声若蚊蝇,却依然躲不过绢衣少女的耳朵。

“芷晴妹妹,你又在生什么痴病”绢衣少女微笑的打趣道,“我此次奉命下山缉凶,料想回来陪你说话,却看到妹妹你没来由犯得痴病,你再这样痴纨,我可不轻饶于你”。绢衣少女佯装愤怒状,嗔道。

“若瑶姐姐,小妹知错了,不知姐姐这些年在山上功夫洗练的如何,前些时日,父亲大人还提及你呢!”粉衣少女倒也机灵,见姐姐嘴角微撅,脸露不悦,立马好言相劝,毕竟自家姐妹,几句下去,倒也复归平和。

此两女子正是福州登俊坊富贾伊家家主伊南风膝下二女。话说伊家家主伊南风本姓谢,为辅福州府衙周边人士,早年战祸导致亲人病故,遂草草葬了双亲,远走福州,以杂耍卖艺为生,机缘巧合下曾得江湖奇人——“独腿病叟”授予三招保命功夫,自此技艺愈发了得。

某日,伊家年方十四的小公子伊存罡所骑汗血名驹“啼血”不知何故,忽而受惊,载着小公子在登俊坊街肆横冲直撞,不多时便将小公子摔将下来。“啼血”瞬间大惊,前蹄高高抬起,眼看即将落于小公子头颅之处。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附近卖艺的谢南风快步欺近,双手一举,牢牢的钳住了“啼血”下踏的双蹄,伊存罡见状,愣了瞬息,便匆匆起身整肃衣冠,站在一旁准备施礼答谢。但见谢南风忽然大喝一声“躺下”,双臂肌肉爆涨,瞬间便将硕大“啼血”重重掀翻在地。“啼血”倒地之后愣愣的看了一眼谢南风,倒是恢复如常温驯,不再癫狂肆虐。

看到此景,素喜结交英雄豪杰的少年公子伊存罡顿生结交之情,便拱手施礼邀约谢南风过府一聚。谢南风作为江湖儿女倒也不拘束,拍拍倒地的“啼血”,唤了声:“走啦,回家去吧”,待得“啼血”起身,便与伊存罡一同回到伊府。

一个是少年心性的富家公子,一个是不拘小节的江湖豪客。一来二去成了挚友。而伊家家主伊天仰初听得小公子说起谢南风,便颇有好感。随后几度观察后,发现谢南风为人忠厚善良,好感便有所提高,待得听闻谢南风早年境遇,有感自己也是穷苦出身,便心生收谢南风为义子之意。待得一切安顿就绪,便正式收谢南风为义子,改名“伊南风”,并将女儿伊闵柔许配之。

伊南风入得伊家六年后,伊天仰感染重疾,不治而亡。公子伊存罡年岁善轻,无力撑持家业,便奉南风为家主。复又三年,伊家在伊南风主持下,财富翻至数倍,旗下产业遍及福州府以及泉州府等地,涉及典当行,客栈酒肆种种。又三年,伊南风妻子伊闵柔同时生下两个女娃,唤作“若瑶”、“芷晴”。因若瑶略早于芷晴一些出生,变作了家姐。

又过了数年,伊南风发现两个小丫头性格各有不同,若瑶好舞文弄棍,常闹的家中鸡飞狗跳正巧伊存罡与峨嵋掌门“妙善师太”颇有渊源,便将若瑶送至峨嵋山拜得授业恩师——妙谛师太门下,拜师学艺。而小女儿芷晴正好相反,偏好诗文,颇为文静,便留在家中学习女艺。

十年间,两姐妹只能通过鸿雁传书,若瑶偶尔下山也是匆匆进的家门,和父母叔伯姊妹一见,便转身离去。此次,若瑶再次下山,是奉得师名,追查导致峨嵋俗家弟子——杭州烟雨楼花魁蓝萝一夜白头的青衣公子下落,以及江湖盛传的神秘断扇一事。

“这些年我在山上勤练武功,师傅所传三十六式峨嵋飘雪刺已有所了然。只是山上多寂寥,总会想起在家时的快活自在。这不,这次接师命下的上来,就回来看看,可惜待不得数日,又得启程了!”

绢衣少女伊若瑶握着自家妹子伊芷晴的手,幽幽叹道。

“不说那些伤心的了,姐姐这次回来,可曾见过家中父母?”

粉衣少女伊芷晴道。

“未曾,适才悄悄翻墙进来,就见妹妹险些出事,亏得及时出手,不然后果不堪想象。”绢衣少女伊若瑶,“既然芷晴妹妹你已无碍,我这就去拜会父亲,母亲。”

“不打紧,我先差人通传一声。”伊芷晴说罢,差一直傻立一旁的丫鬟前去告知父母,片刻后,丫鬟回禀,父母已在正堂坐正,等着两姐妹同去。

“好吧,我们走吧”

伊若瑶言罢,大咧咧的抓着伊芷晴向正堂走去。

待得两姊妹同丫鬟远去,伊府庭院秋千附近的假山后慢慢走出一个人影,看了看两姊妹远去的方向,摇了摇头。

“这两丫头,只顾站着说话,憋死我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伊存罡,只见伊存罡约摸30多岁年纪,绿衣长须,手持三尺青锋而立,两个太阳穴鼓起若小包,一脸正气,谁也想象不到他曾是那个马下求生的文弱青年。

“芷晴口中的他究竟是何人?这小妮子一贯深居简出,且纯洁善良,所见所闻均是家人父母,此次没来由的唤了一个他?但愿不要出什么岔子才是”伊存罡忽然自语道。

自从伊南风接管家业,伊存罡倒也乐得清闲,于是四处云游,寻得各路江湖武师,学的一招半式。加上其乐善好施的性子,倒也真给他寻得了一些颇有能耐的师傅,耐心授以部分武艺,其中就包括忘年交峨嵋“妙善师太”。

话说这峨嵋掌门“妙善”原为带艺出家,结识伊存罡后,因同好饮茶,遂成至交好友,伊存罡为此也常在峨嵋山门逗留,与妙善师太促膝长谈,彼此讨论《茶经》掌故,江湖秘闻,互相探讨武学精要。但毕竟男女大妨,碍于峨嵋山门清净,妙善师太只能将削发为尼前的家传武学“春蚕剑法”授予伊存罡,此后减少了与伊存罡相见,以避口舌。

随后伊存罡回到伊府,伊南风事业如日中天,但商者行事,除了正财,自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偏财。南风作为家主不便自己处理,伊存罡见状便主动请缨,成了伊府暗中的一股力量。后伊存罡见着小侄女芷晴长得亭亭玉立,料想自己闯荡许久,膝下无一儿半女。倒是不自觉的将侄女视若己出,好生疼爱,时刻警惕有人侵害侄女半分。

而今日也是如此,当大侄女翻墙而入时,伊存罡便匆匆闪至假山边,待得小侄女即将从秋千下落下,伊存罡暗运劲力,试图保护小侄女,岂料被大侄女伊若瑶捷足先登,倒也乐得开心,只是两侄女叽叽喳喳言语不听,长期躲于暗处的伊存罡颇为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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