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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父亲

最近几日苏安宁都没有出门,就连离开房间的时间都屈指可数。不过似乎也没有人会在意,整栋房像是安静得就剩下她了。

正是日始,朝着光正一点点爬向桌面,苏安宁还在聚精会神地不停用笔描绘着什么,又时常手捏橡皮擦对着那张白纸抹了抹,然后拂掉上面的渣屑。在这段时间,她像是在完成一部巨作,当然事实并非如此。这么做的理由,更趋于为放松自己而增添的一种乐趣。

苏安宁很喜欢画,也很喜欢“画”。就在这一副作品就要将近尾声时,手机的一个震动差点让她歪了笔,她停下手中的“进行时”,拿起手机看的同时还不忘后一只手拿着笔。

苏安宁会心一笑,喊了声

“爸,”

“你今儿怎么有空聊视频了?”接着苏安宁继续她的作品,将手机屏对着自己搁在了旁边。

“是啊,最近比较清闲,看这店,我又重新装饰了一遍,怎么样?”蓝傅涁慢慢移动着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店面。这是一家别致的咖啡馆,里面的众多饮品当然是咖啡做主打。

颜色并没有那种冷色调的暗淡,反而是看起来更含有青春气息,墙面挂着带着一点点闪亮的挂饰,餐饮桌是木制的,桌上有矮插花瓶,里面花的颜色各异。

一边的桌旁没有独凳,是像公园里的那种长木椅,整体看来,倒是不错。

“嗯,挺好的。”

“不过爸,你真打算这么过一辈子吗,一个人。”自苏秀雅和蓝傅杉离婚后,到现在苏安宁回国至少也有五年时间了,在这五年里,蓝傅杉的心意却一直未变,心甘情愿地为苏秀雅静静等候,尽管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几乎是没有几率可言的。

“后悔吗?”苏安宁顿了顿手中的笔,对着视频另一端蓝傅杉,他却只是笑了笑,仿佛只是对待一切事物的淡然。

“一切都只是过去了,宁宁,直到你真正真心实意地喜欢上一个人,或许真的是不在意的,你也就不用劝我了。”听到这儿,苏安宁开始沉默,或许是,就像当初四年前的自己,因为他的背叛,没日没夜地难过,那就是一种由心头涌出又说不出的感受。

如果双方不能都倾心于对方,那么就有一方会独自承受,另外一方,最多的则是愧疚,或者最终的结果皆是曲终人散,除非那个愿意默默守护你的人,愿意牺牲自己不断变化的情绪和感受,来假装两人的一段单纯。

“有空的话,来爸这儿喝一杯怎么样,什么事都别想着独自去面对。”蓝傅杉对于苏安宁永远都是这句话,在那段谁都没遇见的以前,父亲曾是苏安宁唯一的避风港,只是到那一次的家庭别离,就什么也没剩下。

“知道了,你忙吧。”苏安宁举起手中的白纸,脸上是一副大功告成的表情,同时挂断电话,接着,又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慵懒又惬意,捣鼓着桌上的东西,思考着什么。往往看似平静的生活,是最复杂的时刻。

一片刻,苏安宁突然起身,像是去捡什么东西,只是刚走了几步路的时间就顿时感到头晕眼花,眼前一片漆黑,皱着眉摇晃了脑袋,身体依旧变得更加沉重,难以向前……,随即桌上的物品被凌乱地散开成一片。

某处傍晚时分。

“交给你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对不起,老板,计划失败了。”

“什么?!”女人拨动的手指立即停了下来,没了兴致,她那略带低哑的嗓音透露出愤恨,那种提高音调残留的金属般的余音,是一种能让人汗毛竖起,猫抓瓷盘的嘶哑声。

“废物!这点事都办不成,你有什么用?”

“对不起,下次绝对不会失误了。”男人带着黑色鸭舌帽,把头埋的很低,耳后青色的刺青倒是明显。

女人深呼了口气,放下透色的高脚杯,与琉璃桌碰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摆了摆手。

“算了,不会有第二次了,我突然不想这样做了,下去。”女人红得发紫的唇弯出淡淡优雅,扶着额,十指的指甲擦得红得透亮,而放在另一边沙发真皮扶手上的纯红色指甲却深深嵌入其中,她抬头摇了摇脖子,眼里深黑色的瞳孔,像是无底洞。

呯!只听得门外一声枪响………

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苏安宁才慢慢有了要醒来的动作,迷迷糊糊中她伸手去拿已经不知道是多久响起的手机,奇怪的是,自己的身体却没有一点不适,门还是关着的,说明没有人来过。

划开接听键,苏安宁对外轻咳一声,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听到他的回应:

“喂,宁宁,我有话对你说。”

范家

“范煜哥哥要出去吗?”范时雨蹦哒着从房间门口跳到范煜的身边,范时雨喜欢住一层楼的卧室,这是一种她的习惯。

“嗯,要出去一会儿,你好好呆在家,这么晚了也别想着去哪儿再溜达溜达了”

范煜十分温柔对着时雨笑了笑,做出了一个哥哥对于妹妹的安全提示。

“咦,难道我这个妹妹在你眼里是这么……贪玩调皮的吗?”范时雨盯着高过自己头顶的哥哥,却看到他挑着眉撇了撇嘴。

“我走了,总而言之,好好待着,现在外面可不安全。”

“嗯,走吧走吧,”

“哦!等会儿,稍微等我一下,我很快。”范时雨突然想起了什么,紧接着就拿出了一个家庭医药箱跑到范煜面前。

“按理说,这包扎的物品应该天天更换的,才卫生,虽然我包扎的伤口没有范煜哥哥的好看,但也就……勉勉强强吧。”范时雨坐在小凳子上,小心翼翼地将要换掉的纱布给剪掉,再缓慢地一点点揭开,像是生怕把他弄疼。

“哇,恢复得很快啊,真好。”早在白雨涵逝世之后,范煜和范时雨就开始独自适应生活,父亲长时日在外,就算是在家中,也只是看报,换个环境工作看文件,所以在每次因为很多事而受伤时,范煜都是学会“自愈”,尽量让自己独当一面,也总是站在妹妹的前面,守护着她,而范时雨也多多少少学到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知识。

“行,可以啦,路上注意安全,范煜哥哥。”

“嗯,时雨现在长大了哦。”范煜对着范时雨摸了摸脑袋,说一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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