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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梅林比武

林习见了,在旁边急忙喊道:“陈兄弟请留手!”

其余的六位长老见是林习,便收回长剑,施礼齐声道:“少庄主。”林习微微一笑,道:“七位长老辛苦了。”

陈玉轩收回长剑,抱拳道:“前辈,多有得罪,请你见谅。”剑老一道:“英雄出少年,我们甘愿服输。”说完带着六位长老向林习作了个辑,一一飞身离去了。

林习对陈玉轩道:“陈兄弟请跟我来吧。”陈玉轩道:“有劳林大哥了。”

林习领着陈玉轩来到林天涯的所在之处,自己则退了下去,他实不愿站在旁边看着宋龄儿和陈玉轩二人叙旧的样子。

宋龄儿看见陈玉轩出现在自己眼前,欢喜地跑过去,却仔细地检查着陈玉轩,眼泪几乎滴了出来,问道:“轩哥哥,你没事了么?”陈玉轩抱上她,道:“谢谢龄儿,我没事了。我来接你离开。”

宋龄儿道:“没事就好。”离开了陈玉轩的怀抱,拉着他走到林天涯身前,道:“来,快来谢过林叔叔,是他给你的药,救了你。”

陈玉轩听了,满脸疑惑,问道:“龄儿,这是怎么回事?林前辈给的药,可你又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呢?”

宋龄儿笑道:“我不是被困,是住,这件事一时难说,你先谢谢林叔叔啦。”陈玉轩“哦”了一声,对林天涯拜礼道:“多谢林前辈救了我的性命!”

林天涯笑道:“用了老夫的药,可是要付出的。怎么样,陈小兄弟的身体恢复得如何?老夫的字一时不知怎生下笔,不知道老夫能不能跟陈小兄弟切磋一下?”陈玉轩听完,目瞪口呆,迟疑道:“这…….”

宋龄儿也为之一惊,欲要说话为陈玉轩推辞,却被林天涯起手止住。

林天涯笑道:“你要想带龄儿侄女离开,还真得跟老夫这支笔打打,怎么样?想好了么?”

陈玉轩听了这句话,问道:“林前辈,若是我打赢了,是不是就可以带龄儿离开了?”

林天涯淡淡一笑,道:“这个自然,只有这样,才能给那日在座的武林豪杰一个交代,日后才不至于让龄儿侄女受了闲话。”陈玉轩不输豪气地道:“好,那我就和林前辈打一场。”林天涯哈哈大笑道:“好!侠气冲天方为真英杰!”

宋龄儿这才明白了林天涯的话意,当下道:“还请林叔叔手下留情,莫要伤着了轩哥哥。”

林天涯笑道:“放心,老夫会为龄儿着想的。”

宋龄儿听了,玉脸忽地羞红,如初开的粉莲,娇俏动人。

陈玉轩说了句“前辈请。”就挽个剑花,剑起,严阵以待。

林天涯闭眼凝神,忽然间瞳目一开,仿佛参悟了什么一般,手腕斗转蓄力,周身真气涌动,啪地一声手掌拍在桌子,大毛笔应声飞起。他一跃飞出,执住毛笔,朝着陈玉轩直点而去,意欲落笔在陈玉轩身上。

陈玉轩见他周身涌动着真气,心知这毛笔虽软,但贯穿真气下,也定然能将自己扎个大窟窿!他看不出对方招数,只好小心翼翼地使出“踏雪寻梅”,直刺而出。

林天涯见他刺剑过来,斗转毛笔,转刺为撇,对上剑身撇出,硬生生地将剑撇偏了,紧接着化撇为竖勾,又是一笔画出。陈玉轩的剑像似被定住般,动弹不得。

宋龄儿见林天涯招数这般诡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想帮陈玉轩,也是无言可出,只好仔细地看着。

陈玉轩连忙抽回青霜剑,打出“流风抚雪”,顿时挥剑连环。林天涯不慌不忙,毛笔斗转,左挡右格,轻而易举地化解开了。随后手腕抖转,又开始对陈玉轩一阵猛攻,逼得陈玉轩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陈玉轩站稳脚步,问道:“林前辈这套是什么武功?晚辈前所未见,实在是难以想到破解之法。”

林天涯哈哈大笑起来,方要说话,忽听一个声音传来道:“他这是瞎装文人墨客功夫!”在场的众人听到,除了林天涯,皆吃一惊。

宋龄儿看见那人,激动得当先惊呼出来,喊道:“师父!”陈玉轩也欢喜地跟着叫道:“师父!”还没等那人开口,林天涯笑着接道:“哈哈,疯和尚什么时候收了二人做徒弟了?”

酒和尚故意努嘴道:“和尚可没收,是他们两个娃娃自己认的!”林天涯笑问道:“哦,是吗?那陈小兄弟的云华派内功是如何来的?”

宋龄儿故意笑道:“当然是师父他人家亲传给轩哥哥的啦!”酒和尚道:“你个鬼丫头!开口闭口师父的,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认你们二人为徒了!”

陈玉轩再次欢喜出口,道:“师父在上,再受徒儿一拜,说着便跪拜了下去。”酒和尚连忙将他扶起来。

酒和尚对林天涯笑道:“天涯兄,本来我看见你这套挥动毛笔的功夫,是很想和你打的。但是我现在内功是退步了,不比从前了。”林天涯笑道:“你内功不是退步了,是传给你的徒弟了。无妨,等个三年五载,你恢复好了,我们再打。哈哈!”

酒和尚笑道:“还是你懂和尚。来,轩儿,我跟你讲一下天涯兄的武学功夫。”

陈玉轩欢喜地点点头,仔细地听着。酒和尚约摸讲了半个时辰,陈玉轩明白了个七八分。待得酒和尚讲完,问道:“轩儿你听明白了么?”陈玉轩点头道:“明白了。”酒和尚道:“那去吧。”

陈玉轩走上几步,握剑敬礼道:“林前辈,请再赐教!”林天涯哈哈大笑,道:“好!陈小兄弟可要看好了!”说完,毛笔再次击来,快如迅雷,陈玉轩挥剑格挡。

宋龄儿向酒和尚问道:“师父,林叔叔使的毛笔功夫,意欲干嘛?”酒和尚笑道:“他在写字,你仔细看他的毛笔招数,一笔一划,都像些什么字?”

宋龄儿经酒和尚这么一提点,恍然大悟,喜道:“原来林叔叔是在将书法融入武功中!龄儿这下明白了。刚才林叔叔写的是‘猎猎’二字,对吗,师父?”酒和尚点点头,道:“你这丫头还不算太笨,看得出来了。”宋龄儿笑着一伸舌头。

林天涯此时已与陈玉轩过下数招后落地站定,他右手执笔,左手捏右袖袍,哈哈笑道:“侄女儿眼光好厉害!我刚才所写,的确是‘猎猎’二字。”宋龄儿笑道:“林叔叔才是真的厉害!竟能将这功夫融入书法中,武功高深俊雅,真让龄儿眼界大开!”

林天涯笑道:“侄女过奖了,老夫老了,也就这破本事了。”说完对陈玉轩道:“陈小兄弟,字还没写完,再赐教了。”

陈玉轩细想方才酒和尚所说的话,心中也暗折磨,听林天涯要再来,更不敢怠慢,暗看招式。两人笔剑一碰上,瞬间又过几招,只听林天涯朗朗念道:“猎猎秋风荡征衣。”他出笔之快,攻势之急,让陈玉轩应接不暇,但却柔和并无伤人之意。他言辞之中透露着书生的文气,挥洒之中又带着豪杰的飘逸,当真是让人看得欣喜若狂!

酒和尚喝了口酒,对宋龄儿道:“这林天涯是在试轩儿的武功。”

宋龄儿听得酒和尚的话,心道:“希望轩哥哥能从中学到些功夫,好增长些修为。”想到这,欢喜地跑到桌子边,拿起笔将林天涯写的字记了下来。

酒和尚道:“轩儿,天涯兄笔在手中,攻守应都在上中盘,你击他下盘试试。”陈玉轩听得,青霜剑近身挥落,林天涯举笔挡开。陈玉轩这一招未打实,便出腿下扫林天涯的下盘。林天涯一跃而起,陈玉轩趁势朝着林天涯的下盘又刺出三剑。林天涯半空避开,不得不点地后跃,陈玉轩回身长剑,直刺林天涯,两人一退一进,剑与人恰好保持着距离,并没有增加或减少一丝一毫。

林天涯后脚一踏在假山上,身子近平行于地面,挥笔便将陈玉轩刺过来的剑打偏。陈玉轩击打下盘的机会已失,不得不使出“风卷残雪”,与毛笔又对上。

林天涯顺势又画出几笔,道:“一剑曾挡……”只听得噔噔数声响后,陈玉轩身子斗转,挥剑朝着林天涯的站脚处砍去。林天涯一翻身,从上向下挥笔,边挥边落,最后一笔落完,飞身跃出了陈玉轩的剑圈,站定后朗声道:“百万师。”

宋龄儿又写下了下来,赞道:“林叔叔真厉害!”赞完又对陈玉轩道:“轩哥哥,你也加油!”

陈玉轩看了看她,点了点头,道了句“嗯!”随即心道:“既然是将功夫融入书法里面,无外乎点横竖撇捺。那我就如刚才与七位长老对打一样,顺着他打好了。”想完,林天涯的毛笔又到,陈玉轩后仰顺势踢出一脚,林天涯拍下他的脚便跃起,人倒立直点下来,陈玉轩使出“云剑式”,避其锋芒,顺着他的笔锋而走,转眼就变成了林天涯攻,陈玉轩退守。而林天涯的功夫依然是大气挥豪,倒是陈玉轩的剑法却变得缓慢如流水。

林天涯很快又在空中写出一句,念出道:“许问英雄今何在?”陈玉轩平心静气应付,等着下一招来到。当林天涯再写下一个字时,他似乎找到了诀窍,一声长啸,“刺剑式”一出,剑点林天涯周身的四个方向。林天涯微一吃惊,心道:“他竟能领悟这般快!”当下也用毛笔一一化解他点来的方向。陈玉轩瞧出林天涯变化的神色,心道:“是了。”便以剑为笔,刻字而出,只是他的剑法笨拙不成招,刻出的字更是潦草不成字。

林天涯初时还能掌控写出三字,但到后来,被他越打越乱,开始慢慢地不成章法,于是暗暗提高内力。

陈玉轩也是遇强则更加强之人,当下也提高自己的内力,与之相抗。林天涯强压剑招,边画边念出:“少年提枪纵马……”陈玉轩猜到他似快要写完,情急之下,冒险地收回剑,打出左掌,速度变掌为爪直抓毛笔。林天涯大吃一惊,急忙穿出左掌戳上陈玉轩的掌心,陈玉轩收回左爪,挥出两剑,将林天涯的书意尽皆打乱。

陈玉轩见一招得手,又是第二招紧逼,连环相扣。两人顿时打得难分难舍,而林天涯早已落不成字了。

但见陈玉轩引剑后退,得出半分功夫,而林天涯又想重回书意,两人各有停顿。只是这一次,陈玉轩待他笔锋到时,看好了他出笔的瞬间,铛地一声,两股真气相撞,发出一声巨响。两人在空中被弹出数丈才踉跄落地。宋龄儿见林天涯执的毛笔头被生生割断,弹飞出去甚远,不由得惊呆了。

林天涯笑道:“陈小兄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夫输了。只可惜了最后一字还没写完,可惜了。”陈玉轩收回长剑,作礼道:“林前辈,您谦虚了,方才要不是您让着晚辈,晚辈早已输了。”

林天涯赞许道:“不骄不傲,实乃真少年也!老夫当年若能有你一半的功夫,也不至于像今日般无所作为了。”

酒和尚笑道:“林天涯,你就别给我徒弟戴高帽了!让了就是让了,我酒和尚多谢你对我徒儿手下留情!”

林天涯笑道:“疯和尚就是疯和尚,说话还是这般直。”

陈玉轩问道:“林前辈,那我现在…能让龄儿和我一起离开了么?”宋龄儿听了,笑着朝他一伸舌。

林天涯笑道:“可以,不过须得等我写完最后一个字。来,龄儿,笔给我。”宋龄儿欢喜地递过毛笔。林天涯在宋龄儿那句“少年提枪纵马”后写下了个“时”字。

宋龄儿不自觉地重新念出道:“猎猎秋风荡征衣,一剑曾挡百万师。许问英雄今何在?少年提枪纵马时。”念完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林叔叔的诗是有愿望的!”

林天涯微微一笑,道:“不错,陈小兄弟武功高强,且又有一副侠义心肠。如今苏长安已逝,辽军又大肆侵我大宋。我大宋正需要像陈小兄弟这样的侠义之士去保家卫国,让我大宋子民得以安稳生活。”

酒和尚道:“我说林天涯,你就知道让我徒弟去保家卫国,你却一个人在这梅林山庄写字享乐,不像样,太不像样!”

林天涯笑道:“疯和尚莫气,疯和尚前些日子连烧辽军粮草的功绩,我自是佩服,可老夫也不是闲着的,老夫日后也定与你同去!”

酒和尚道:“你这么说,倒只显得我只懂烧人粮草了。我可不去了,你自己去。”

林天涯笑道:“哈哈!好。那一会与你痛饮三百回合?如何?”疯和尚听了,拍手道:“这个好,这才像样!”说完转身对陈玉轩道:“轩儿,若为保家卫国所驱,当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陈玉轩眼神坚定,点了点头道:“是,师父,徒儿谨遵师父教导。徒儿也很希望百姓能不用受战争之苦,能安居乐业。”

宋龄儿微微一笑,道:“师父,林叔叔,放心吧,轩哥哥他会的。”

林天涯心胸大朗,笑道:“好!来,喝了这杯茶,你和龄儿便出庄去吧。”

陈玉轩和宋龄儿二人便喝了茶。宋龄儿向酒和尚问道:“师父,你要同我们一起下山去么?”

酒和尚道:“林天涯的酒还没喝,师父还舍不得走,你们二人去吧,路上多加小心。”

宋龄儿道:“那师父多多保重身体。”陈玉轩道:“师父多保重。”说完,二人转身离去。

林天涯笑道:“我可要恭喜你收了两个这么好徒弟!”酒和尚道:“那还用说,走,喝酒去。”林天涯道:“好,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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