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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挑战

学校的条件其实比阿五家的好多了,住的虽然也是木头房子,但是不漏风,最关键的晚上有电灯。

在家里,晚上在煤油灯下看书看久了,眼睛都会被熏出眼泪来。

母亲给阿五借够了学费钱。不过,学校里面每个月要缴十八斤大米,阿五只带了十斤大米,其余的是八斤红薯(后来阿五问二哥,他说他们学校可以自己蒸自己的粮食)。

当时初中班主任给阿五的通知书上写带十八斤粮食,也没有说全是大米呀。再说那红薯还是从父母、小妹的口粮里节省出来的。

管伙食的司务老师死活不收红薯,怎么着都不行。

不收就意味着以后没有饭吃,来回四十多公里上学跑通勤也不现实,阿五又不像其他同学有自行车。

回家拿?二哥与阿五一次性拿走家里那么多粮食,三四月份是农村最青黄不接的时候,去年的粮食吃得差不多了,新的粮食还没有下来,阿五总不能把两个小妹的口粮也拿过来吧,她们正在长身体。

没有办法!阿五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介绍他进校的那个李校长求情。那个李校长只说“你把红薯放我这里,我来帮你缴!”

之后,李校长把阿五的红薯留下,用他的粮票帮阿五缴了那八斤大米,一缴就是三年。这一切阿五全蒙在鼓里,还以为李校长面子大。

直到阿五考上大学那年,去初中班主任家,从她嘴里阿五才得知这个消息,阿五泪如泉涌。

三年来,敬爱的李校长每月从自己的口粮中省下来八斤大米给阿五吃,自己吃红薯,而阿五与他仅有一面之缘。世上真的还是好人多!

后来,李校长退休后跟自己的儿子在深圳居住。老人家身体很好,每天早上打太极拳,红光满面。

“当年幸亏有您的资助,否则阿五不可能完成高中的学业!”阿五见到李校长后就说。

“你初中的班主任已经把你家的全部情况都告诉我了,我当时也是为你的执着精神所感动!”李校长告诉阿五。

阿五当时很高兴,因为又见到了原来的十几个初中同学,也包括阿五不怎么喜欢的蔡为军。

蔡为军的父亲是大队会计,阿五母亲说他的父亲经常在背后给阿五家使坏。

不过高兴没几天,挑战就来了。很多课程阿五听不懂,尤其是数学与物理,在九月下旬的一次摸底考试阿五竟然排在全班倒数第五名。第一次摸底成绩对阿五产生了很大的打击,要知道,阿五初中三年一直是全校的学习标兵呀!

一次午休的时候,阿五远远听到蔡为军等几个玩得好的同学在背后议论他,“就阿五那种家庭出来的会什么学习?别忘了,他爸大字都不认识一个!”大家哈哈大笑,蔡为军言语中充满了对阿五父亲的蔑视。阿五最听不得人家提父亲是文盲,父亲是父亲,阿五是阿五!

阿五当时气得血直往上涌,冲过去抓住蔡为军的衣领,对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蔡为军没有防备,被阿五打个正着,血一下子就从鼻子里喷出来了。

班主任把阿五打架的情况报到教导主任,还直埋怨他,“怎么把这么一个不省油的学生插到我们班来了?”

教导主任要阿五把父亲喊过来,赔蔡为军的医药费,还准备处分阿五。

没有想到,平时阿五所不齿的蔡为军主动找到教导主任,“不用阿五赔,我从小鼻子就爱出血,没有什么大事,也怨我,不应该侮辱阿五的父亲。”

阿五激动地冲过去一把抱住蔡为军。后来,阿五与蔡为军成为了一生的好朋友与生意伙伴,真是不打不相识!

“当时,如果真的把父亲找来,父亲会怎样的寒心?借钱、借米供儿子上学,儿子竟然在学校打架斗殴!”阿五真的深深自责。

那次摸底考试后阿五决心下苦功夫,必须尽快赶上其他同学,给自己争气。

阿五一边听课,一边复习高一的课程。当时阿五也没有钱买课外的复习材料,学习就一个笨办法:“背!”阿五把需要背诵的内容抄在一个小本上,早上背、晚上背、走路背、周六回家收割完庄稼,站在田垄上还是背。

就这样,阿五把高一的语文、英语、化学、生物、历史、地理、政治都背诵了下来,尤其是语文、英语背得呱呱烂熟,熟到什么程度呢?晚上阿五躺在床上,整个高一上期的语文书、英语书如同放电影一般,在阿五的脑海里一一翻过,不夸张地说,与小学四年级一样,连书页下面的词语解释阿五都能一个字不落背诵下来。

高一下期的语文、英语阿五也采取同样的背诵方法。

说来也怪,自从背诵上书本以后,很多题目阿五一看到题干就知道要考什么,直接就选出来了答案,就是所谓的语感吧。

期中考试的时候,阿五居然赶到了班上第十一名,同样在班上放了一个卫星!阿五是全班为数不多的门门功课全部及格中的一个。班主任都觉得很奇怪,因为那几个都是排在前五位,就阿五在十名开外。

其实阿五还可以做得更好,主要是数学与物理拖了阿五的后腿。为了数学和物理,阿五找到二哥,把他以前的高一上期、下期的复习资料都找出来。

因为资料上二哥都做过了,所以阿五在新的纸上先抄一遍题目,然后再做。阿五强迫自己每天做一节物理试题与一节数学试题,通过题海战术来帮助自己消化概念。

第三次物理小测验中,最后一道是应用题,其实阿五没有怎么看懂题目的意思,但是之前做过类似的题目,阿五晕晕乎乎写出了步骤,最后还得出了一个整数,阿五琢磨着可能是蒙对了,因为一般老师出题为了方便计算,最后的结果都是整数。结果在那次小测验中,阿五的物理成绩历史性得了91分,居然排进了班上的前五名。

物理老师都觉得把阿五的名字念错了,连看了两遍,确定是阿五!念完分数以后,物理老师号召全班同学给阿五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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