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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轮回者

在来到这里第六天的下午,波塞醒来了。

那时森德尔和诺维娅刚从青鹿镇打酒回来,他们在厨房里收拾着做饭。

房子里传来一声大叫,“森德尔!”

森德尔一怔,手中的碗掉在地上碎成一片,他匆忙跑出去,只见波塞赤脚站在地上,四处张望着,终于,他和森德尔四目相接。

“森德尔!”

“波塞!”

森德尔瞬间扑倒波塞怀里,“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你现在还疼不疼,难受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波塞很快恢复镇定,他四下望了一眼屋子,左边的门旁站着一个老头,右边的门边溜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

干柴在火架上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一时间无比寂静。

“我们在哪里?”波塞问。

“这里应该也是山羊村吧……我也不太清楚,是瓦伦带我们来的。”森德尔答道,说着指着门口的奎纳,“是这位奎纳大叔救了您。”又指了指厨房门口,“那是她的女儿,诺维娅。”

“噢。”波塞应了一声,再看看奎纳,只见他手中提着一个酒瓶,双眼盯着自己。波塞朝着奎纳走过去,“多谢救命之恩。”

奎纳居然一反常态的做了个揖,“老哥客气,我们谈谈?”

“谈谈。”波塞道。

接着二人进了奎纳的屋子,将门关上,片刻,奎纳打开门伸出头来,看着站在原处的森德尔道,“你去帮诺维娅做饭,我们有事要谈。”

“噢。”森德尔应了一声,讪讪的走进厨房,心中奇怪,他们以前也不认识,怎么波塞一醒就有事要谈?

奎纳的房间里,奎纳和波塞相视而坐。

“你和你的孙子,都不是普通人。”奎纳道,“我救了你们,能告诉我实情吗?我才好决定留不留你们。”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们的来历。”波塞反问,“你和你的女儿,难道是普通人吗?”

奎纳顿了顿,不答他话。

波塞继续道,“你的女儿,脸色苍白,没有呼吸,分明已经故去多年了,然而要这样一个故去多年的人如常人一样的行走,做事,只能将她变成一个轮回者(注:轮回者,指已经死去的人被复活,表面行事与常人无异,但是没有呼吸,且会不断重复自己以前做过的一些事情),在幻灵四国中,能在死人身上施展轮回巫术的只有级别最高的巫师首领,再者,就只有王国大巫师了,但是此二者均身居高位,只为王室做事,从来不会为平民施展巫术,况且,这轮回之术,伤人伤己,本位天道所不容,除非,你自己就是大巫师。”

奎纳眼角抖动,右手颤抖着着灌了一口酒,“你,怎么能肯定?”

波塞指了指他干枯的关节,“我曾听人说,巫师为了达到巫术的最高境界,常会用自己的精血来修炼巫术。寻常老人,若是瘦成你这个样子,绝不可能在这严寒的气候中生存下来。”

奎纳突然站起来,“你知道的太多了,看来,我不该救你。”

波塞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道,“你知道不该救我,却还是救了我。因为你们太孤独了,你只看过我的伤口就该知道,我们和你们一样,都为幻灵大陆所不容,住在一起,最合适不过了。”

诺维娅和往常一样,去叫奎纳吃饭。

奎纳和波塞一起从屋子走出来,很默契的坐下。

“诺维娅啊,添双碗筷吧。”奎纳道。

四人静静的吃完饭,波塞坐在火架旁边烤火。森德尔去厨房帮诺维娅把碗洗了。

诺维娅像往常一样,回到她的的房间,开始纳鞋底。

波塞披了件外套,走出门外,森德尔跟着他出去。

已是傍晚,在雪色的照耀下天地还是很亮。

依然是凛冽的空气,北国的寒冷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改变。

波塞四处望了一眼,这是一个山沟,除了奎纳一家外,没有别的居民,共神保佑,他们总算找到了一个让森德尔慢慢长大的地方。

“森德尔,你喜欢这里吗?”波塞问。

“喜欢,”森德尔道,“虽然要每天出去打酒,但是镇子上的人都很好,而且这里很隐蔽,亡灵军队绝不会找来的。”

波塞点头,“我已经和奎纳说好了,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一直到你成年。”

“他答应了吗?”森德尔欢呼雀跃道,“太好了!”说罢又犹豫道,“可是,诺维娅……”

“你也看出来了吧。”波塞道。

森德尔点头。

波塞叹气,“他是因为太孤独了才收留我们。”顿了顿,又道,“无论如何,和任何人都不要提到我们的来历,知道吗?奎纳和诺维娅的来历,也不能提。”

森德尔默默点头,“我知道。”

次日一早,诺维娅梳洗完毕拿着酒坛站在门口,森德尔匆忙收拾好,准备随她一起去,刚到门外,便听见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森德尔!森德尔!”

森德尔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沟上,站着一个人,中等个子,身形瘦削,不是瓦伦又是谁?

“嗨!瓦伦!”森德尔兴奋地大声回应着。

诺维娅站在他身旁道,“那个是你朋友吗?”

森德尔正欲答她,忽见瓦伦因过于兴奋,脚下不稳,一个趔趄,从山腰滑倒山尾。

森德尔忙跑过去扶他道,“你没事吧?”

瓦伦扶着腰站起来,“哎,每次碰到你都这么倒霉。”说着向森德尔身后看了一眼,跟诺维娅打招呼道,“嗨,诺维娅,好多年未见了。”

诺维娅只觉得此人奇怪,并不回答。

瓦伦不也在意,又问森德尔道,“波塞呢?他没死吧?”

森德尔道,“他没事了。”

“我就说嘛!”瓦伦锤了森德尔一记,“奎纳大叔很厉害的,村长能做的他都能做!”

森德尔笑了笑,点了点头。

“森德尔,我们该去打酒了。”诺维娅说着,当先向青鹿镇走去,森德尔忙对瓦伦道,“我要和她一起去打酒,你要不进去等会儿,我们中午就回来。”说着去追赶诺维娅。

“哎,”瓦伦跟在他们后面道,“诺维娅现在还是每天去青鹿镇打酒吗?我记得她从很久以前就每天去青鹿镇了,那好远啊,你陪着她去,不怕冷吗?”

“我现在啊,每天都去,感觉还好,也没那么冷了。”森德尔道。

“什么!”瓦伦诧异道,“每天都去?”说罢自言自语,“一定是奎纳大叔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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