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各自安顿歇息不足为提。
次日,直到正午,浑身酸痛的苏浪才被楚独孤叫醒。
而此时,那些经过问剑大会选拔出来的其余十五人经过昨夜一夜爬行,也已到了渡剑山。
为何是十五人?只因那萧傲本就是萧家子弟,当然不会拜入渡剑山,而南宫琳琅是张漂芦的外孙女,已早就在渡剑山候着了,苏浪与段千刃还有司马半城三人已于昨日到达。
在楚独孤的带领下,来到那千寻白塔前时,场中已聚集了千余人,有男有女,年岁不一,分为四个方队,站得整整齐齐,只在中间空中一条大道,这些,就是渡剑山的一千二百名宗门弟子。
左侧的两个方队中,最左侧的队伍全部身穿褐色道衣,由张漂芦领队,另外一个方队则由骆寒领队,身后弟子尽穿黑衣。
而右侧,则是江尚峰和木玲容各自领队,身后弟子的着装也不一样,一为蓝衣,一为鹅黄,木玲容的弟子多为女子。
“师傅,您的队伍呢?”
苏浪看到其余各峰主都领着几百弟子成列,唯今日换了一身锦袍的独楚独孤领着自己一人在这看台上,不禁感到好奇。
“少咧咧,你小子不就是老夫的队伍么,打起精神来,头太高,怎么帅气怎么来,莫要落了我飞来峰的名头!你看,他们都在台下,你小子却在台上,还不够威风么!”
身前的楚独孤淬骂道,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昨日还笑眯眯的老脸,此刻却有些干紧,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威风你姥姥个瓢,人家都是几百个弟子,您老就我一根独苗,别的不说,但是打架就能被群殴致死,说白了,其他峰落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小爷这“威风的人”淹死。
苏浪这下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大概是上了贼船了,果然,大萧王朝的糟老头子都坏得很,自己这是又信了老头子的邪,但木已成舟,跪都跪了,只能躺下来享受了,反正自己的目的也不是在渡剑山立足,一个月后,剑神灵墓开启时,拜拜了您咧!
“宗主到!”
随着台上一名魁梧大汉高喊,两名黑衣弟子从那千寻塔中走出,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木架,木架上放了一柄三尺有余的长剑。
“拜宗主!”
待那柄长剑被抬上台,那魁梧大汉高呼,台下一弟子除了几位峰主以外,纷纷折身半跪,对着长剑拜礼,苏浪也要躬身拜下去时,被楚独孤一把拉住。
“小子,你入我飞来峰下,就是渡剑山的小师叔,与楚清河那小子平辈,渡剑山平辈不行大礼,你只管抱拳行礼就是了。”
牛皮!苏浪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师傅还真有范儿。
“请大长老!”
待众人那魁梧大汉高喊。
楚独孤装模作样地一摆衣袍,走上前去,清了清嗓子,道:“自我渡剑山开宗以来,足有三百二十载,门庭若市,烟火不绝,而今宗门共有千余弟子,所辖门派及附属,亦有万众。只是奈何,自宗主入千寻塔第八百八十层问道不出以后,宗门日渐式微,故,今岁重开门庭,招收新弟子入山,以耀我山门渡剑之威!”
“渡剑之威!”…
台下众弟子纷纷随声呐喊,声震山霄。
“安静!今日,是新弟子拜山祭祖,正式成为渡剑山弟子的日子,请新弟子!”
楚独孤沉声而喊,拍了拍苏浪肩头,低声道:“小子,上去站好,带好队。”
苏浪听言,往那柄长剑木架前站好,随即,司马半城等人从台下一一走上来,跟随在苏浪身后,十九个人,一个也没少。
队伍站罢,楚独孤上前来领队,带着一干人往台后最高大的房子走去。
进入大殿,入眼殿上却是无数灵位木牌,上有许多名字,想来,正是渡剑山历代宗主长老的灵位,这大殿,是渡剑山的宗祠。
一一上香磕头,楚独孤又各自赐下一枚木牌,作为渡剑山弟子身份标识,木牌上却刻了一柄小剑的图案,上渡金粉,甚为精美。
“尔等既入我渡剑山,从今往后,无论身处何峰,当齐心协力,同气连枝,以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为已任,耀我渡剑威名,切记不可奸淫掳掠,不可为非作歹,不可助纣为虐,不可同门相残!”
楚独孤沉声喝道,自那层层灵牌前的一个青花瓷碗中探指蘸取朱砂汁液,在众人额上眉心处一一点出豆大的红点。
祭祖仪式这就算完成了。
“各峰主挑选弟子!”
待楚独孤把众人领出大殿回到台上后,那汉子又开口而宣。
场中立时热闹起来,苏浪早拜了楚独孤,此刻倒乐得看热闹,而司马半城最为高兴得意,因为他拜的是张漂芦,和他的女神南宫琳琅同处一峰,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的少女梦想能不乐坏了么!
至于段千刃,和往常一样,冷着脸,看不出喜乐,倒和他的师父骆寒一副德行,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楚独孤也上前去挑选弟子,却一无所获,看来,张漂芦早已把飞来峰的“臭名”在新弟子中传播过。
待挑选完毕,重归安静,五大峰主同台,为新弟子赐下各峰专属衣物。
楚独孤给苏浪的是一套紫锦,这倒和他在傲剑门时的着装喜好一样。
“‘渡剑山前万道阶,千寻塔下不问仙,大道争锋莫求怜,苍生尽寻渡剑缘’,入我渡剑山者,人人都要佩剑,人人皆要渡剑,每个人,都是一柄与众不同的剑,修行即是修剑,剑在人在,锋成得道。现在,跟我去剑冢,寻你们的剑!自于修练功法,都是渡剑诀,待尔等入进各峰,各峰主自会传授。”
楚独孤言毕,先行提足动身,众人紧随其后。
苏浪偷偷去瞥那千寻塔,又瞥了一眼那木架上的长剑,越发觉得这渡剑山有趣,宗主竟然在自家宗门内的塔中被困。
看来,这千寻塔很是不简单,其中恐怕有诸多奥秘,只待自己日后好好请教楚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