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问雪没有忍住悲伤，结结实实的痛哭了一场，直到觉得心中好受了些，才擦干眼泪，转身回了病房。
病房里只有陆赫风一个人，她一进门陆赫风就观察着她的表情，眼睛红红的，看来是哭过了，她还真是爱哭，不过他还挺欣赏她流泪的画面的。
祁问雪看也不看陆赫风直接走到陆赫原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陆赫原的手很凉，仿佛没有温度，给不了祁问雪温暖。
“赫原，是爸爸妈妈，他们都很担心你，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祁问雪拿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陆赫风表情闪过一丝阴霾，不由嘲讽，“他醒了，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祁问雪红红的眼睛瞪了他一下，这几天陆赫风没怎么骚扰她，但是只要有机会，都不放了嘲讽、刺激她一两句。
无论她怎么解释、指责、恳求，陆赫风都无动于衷，祁问雪也看明白了，陆赫风就是存心报复她，她越是反抗，他越是开心，所以她干脆不理他，冷处理。
但是陆赫风不准备放过她，如果她永远一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他还有什么乐趣？
“我在跟你说话呢，嫂子。”他一把拉过祁问雪的手，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不理我，你考虑过后果么？”
“最坏的我也经历过了。”祁问雪扭头躲避他的手，努力控制不让自己情绪失控。
“反正也经历过了，不在乎再经历一次吧？”陆赫风把她的双手都背到背后，拉倒自己怀里，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陆赫风！”祁问雪终于忍不住尖叫，抗拒的躲避，“放开我！”
“我不放。”陆赫风很高兴看到她情绪失控，“你能怎么样？”
他手在祁问雪身上来回抚摸，“几天不碰你，我是不是该重新调教调教你了，你是不是忘了应该听话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祁问雪崩溃哭出声，她看向病床上的陆赫原，“不要在这里！”
“你想在哪里？你说。”他的嘴唇凑到她的耳边，气息紊乱，“你说，我满足你。”
“陆赫风，你不要这样子，”祁问雪痛哭流涕，“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子！”
她彻底崩溃了，自从跟陆赫原结婚以来，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压得她透不过气。
在爸爸妈妈面前她要装作很好，在陆赫原身边她要打起精神装作很坚强，在同事面前她还要当原来那个专业敬业的祁大夫。
而在陆赫风面前，无论她怎么做，她祈求流泪也好、指责谩骂也好、冷若冰霜也好，他都能一秒钟撕掉她的伪装。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噩梦中拼命奔跑的孩子，知道魔鬼在身后追她，她拼命逃、拼命逃，可是无论她怎么逃，他总是能追上她。
她就那样崩溃大哭，不可遏制。
陆赫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却没有放手，还是抱着她。
祁问雪就趴在他的怀里哭，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恐惧、愤怒一次发泄出来一样。
眼泪鼻涕蹭了陆赫风一身，陆赫风有些厌恶的看着身上，他真没有处理过这样的状况，他应该推开她吧，但她现在哭的烂泥一样，他一松手她估计立马倒在地上。
他在心里诅咒一声，抱起她，把她放到沙发上，赶紧扯过茶几上的纸巾，扯了一把递到她手上，解救自己的衣服先。
祁问雪抓过纸巾，继续哭，压抑的太久，她这次就彻底发泄，不过貌似这招对陆赫风，管用？
“行啊，学会撒泼了。”陆赫风拿纸巾嫌恶的擦拭自己的衣服，还是不忘对她冷嘲热讽。
“我才没有。”祁问雪闷闷的说，还有浓重的鼻音，还不时伴随一两声抽噎。
陆赫风看着她红着眼睛、擦着鼻子，一抽一抽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冷静理智祁医生的样子，他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有点好笑，又仿佛有点……怜惜？
他被这种想法震住了，心里立刻升起对自己的厌恶，怎么可以？
她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当初能冷漠的离开自己生病的母亲，放任不管，这种人无论怎么报复都不为过！
“伤害别人的时候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吗？”他冷冷的语言又变成了刀子。
“啊？”祁问雪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
“当初看到我妈跪在地上恳求你的时候，想没想过你也会有今天？”陆赫风只要提到妈妈，报复值立刻满格。
又来了，祁问雪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陆赫风你够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只是一个医生，我不是上帝，如果每一个没能救治的人都来报复我，我不用活了！”
狡辩！
陆赫风一把抓住祁问雪的胳膊，“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是看谁都跟蝼蚁一样？我们的命在你们眼里就那么不值钱？”
“我没这么说。”祁问雪痛的皱眉，陆赫风就是一个心理阴暗、性格偏激的疯子。
“你们伤害了别人，只要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能撇个干净，知不知道对别人而言是生命的代价，生命你懂吗？生命没了就回不来了！”
“陆赫风！你弄疼我了！”祁问雪痛的变了声音，她打陆赫风的手，“我是医生，我比你更懂生命的意义！在医学院老师就教我们要尊重每一个生命，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你的母亲当时看起来确实没事，我又确实有事，那只能算是一个意外！”
“意外？”陆赫风冷笑，“我的母亲死了，对你而言就是意外二字？”
“就是意外。”祁问雪义正言辞，“我后来了解过你母亲的病情，我当时即使为她做了手术，也不能保证能治好她。”
“治不好就能放任不管，看着她去死吗？”
祁问雪翻白眼，这话又绕回来了，她根本就不应该尝试跟一个疯子争辩。
“如果你当时为我妈妈做手术，今天我又怎么会报复你？”陆赫风仿佛要说服自己，“你今天遭受的一切，都是报应，不止你，还有陆家，每一个人，我保证不会让你们有好下场的！”
祁问雪懒得再跟他争辩，却在目光不经意看到陆赫原的时候惊声尖叫，“赫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