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默沁哪里都没去，只是拿着空气清新剂在街上闲逛，她企图自己想出办法，却等到天都黑了，还是毫无头绪。
偏偏正好这时下雨了，淋得一身湿才匆匆找到躲雨的地方，研究成功的喜悦就像被雨淋过一般，也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天已经很黑了，雨冲刷着地面，汩汩地落进下水道，乔默沁的心情也跟着水流被冲进下水道，沉甸甸的感觉，透不过气。可能是因为下雨了，乌云很低，压抑得很。
她就站在屋檐下，看着街上的人走来走去，红的伞蓝的伞黑的伞，反正没有一把是自己的。
也不知道避雨等了多久，肚子才有些饿起来。
这时候居然接到了陆司昂的电话，为了掩盖情绪，乔默沁深吸了一口气才接起了电话。
“下班了，你怎么不在公司？出去了吗？那你带伞了吗？”陆司昂在公司的楼下没等到乔默沁，便打电话找她了，乔默沁才发现，原来也才到下班的时间。
一个人沉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尤其还下着雨，感觉渲染了空气一般，虽然雨后的空气潮湿，乔默沁吸进肺里，感觉凉到了手脚。
“带啦。”想着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也是希望陆司昂别来接自己，这时候的自己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干脆撒谎，“我今天跟朋友庆祝呢，你就不用来接我了。”
陆司昂一开始也没有听出乔默沁的不对劲，但是直觉还是让他继续询问：“那你在哪，我去接你，我去参加庆功宴应该也没事吧？”语气是半开玩笑的语气，心下有些隐隐不安。
“没事的，我…”
“你在哪里？”陆司昂是不容拒绝的语气，“你有事，我听得出来，乖，跟我说你在哪。”
乔默沁沉默了，拿着手机，左右看了看还在走来走去的行人，自己形单影只，似乎没有归处一般，还是孤独和脆弱让她向陆司昂，或者说向自己，做出了妥协。
见瞒不过陆司昂，乔默沁干脆还是报了地址。
雨还在下，乔默沁看着车窗外的雨一句不发，感觉像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般，越看越糟糕。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看着乔默沁越来越沮丧的表情，陆司昂斟酌着词句语气还是开口了。
“是研究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陆司昂自然不会知道是其他人的为难，还以为是研究出了什么纰漏，乔默沁一直都是很乐观的模样，像今天这么低沉的情绪，陆司昂都快觉得这是个假的乔默沁了。
可是陆司昂刚问完这句话，可以说更加出乎意料的是，乔默沁的表情像是几乎快哭出来的样子。
“研究没有问题。”乔默沁低着头，抿着嘴，将想倾诉的话语憋在心里，手里的空气清新剂被她颠三倒四来回看，摇得空气清新剂里的珠子格拉格拉直响。
陆司昂没有催促乔默沁继续说，安静地等着，乔默沁许久才又松开了嘴唇说:“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跟香水比较。”
“香水？”陆司昂有些不解，“空气清新剂和香水有什么关系？”
乔默沁这个时候却又闭上了嘴，连空气都好像突然沉默了下来。见乔默沁不愿意回答的样子，陆司昂还以为是空气清新剂制作想要跟香水媲美而让她为难，有时候乔默沁就是容易要求太高，两相权衡以后，陆司昂主动打破沉默。
“你总是太为难自己了，有时候也别这么钻牛角尖呀。”陆司昂心疼地揽住乔默沁的肩膀，轻轻拍着以示安抚，“香水和空气清新剂并不是同一样东西，没有可比性的，如果空气清新剂都能代替香水了，那香水还赚什么呢。”
陆司昂稍微开了个玩笑，企图逗乐乔默沁，可是他的玩笑，让乔默沁更难受了。
是啊是，香水和空气清新剂两个没有可比性的东西放在一起卖什么呢？连陆司昂也这么说了，那就更没有销售的可能性。
“他们要我在香水专柜旁边卖空气清新剂。”眼泪还是滴了下来，乔默沁连忙捂住脸，“我想不出来办法…”
“香水专柜旁边卖空气清新剂？这些人脑子是不是不好使？”陆司昂都忍不住骂出来了，“这就是在为难你。”说着捧起乔默沁的脸，心疼地替她拭去眼泪，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不能任由别人继续欺负你了。”
乔默沁泪眼婆娑，看不清陆司昂的表情，只是瘪着嘴，委屈地说：“我能解决的，我的空气清新剂一定有办法卖出去的，销量也一定可以保证的…”
陆司昂又气又心疼，气那些找茬的员工，心疼乔默沁再难都要自己扛着，掏出手机就要给周知书打电话，却被乔默沁拦住。
“我知道你要给周总打电话。”乔默沁已经稍稍稳定了情绪，眼神坚定地看着陆司昂，“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希望给他添麻烦，他对我的知遇之恩已经是我无以为报的了，已经足够珍贵了，我不希望再多麻烦他，你能理解的吧？”
看着乔默沁的表情，陆司昂愣了愣，还是慢慢放下了手机，将乔默沁揽进怀里。
“你还有我，有什么问题，我陪你一起解决。”
“能怎么解决呢？”乔默沁的眼泪又下来了，“他们都在等我的笑话，可我就是不想认输，认输的话更让我觉得丢人。”
“那就先做做看吧。”陆司昂摸了摸乔默沁的脑袋，“既然你不想认输，那就别在这里胡思乱想，没有办法的时候，总得做了才知道出路，实践了自然有办法的。”
乔默沁抬起哭的梨花带雨的脸，边抽泣边重复陆司昂的话:“做了才知道出路…”突然就抹了一把脸，复而又振作起来，“是啊，光想这么多有什么用，总得像调香一样，每种都尝试一遍，了解它们的味道了才能找到出路，无论中途失败多少次，总有最后成功的时候，天总无绝人之路。”
“我决定了。”乔默沁揉了揉哭的泛红的鼻子，拍了拍哭红的脸蛋，精神抖擞地说，“你说得对，我得先做。”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陆司昂看着乔默沁重新振作的样子，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