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王队伸手拿过了孙律师的身份证。苏七在一旁瞥了一眼，问道：“你替赵俊鸣工作多久了？”
孙律师不假思索地道：“十年了……我猜我是被监控拍到了对吗？能不能让我好好解释清楚？”
“你叫孙勇元？79年生的……看不出来你有四十了，我还以为你三十出头呢。你可以解释，不过在此之前，请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孙勇元怔了怔，还是将手机给了王队。
“你有几个微信号？”王队看着手机上，那个用了孙勇元本名的微信，皱着眉问道，“老实交代，我们要查也不过是多耗费一点时间而已。”
孙勇元苦笑道：“你们肯定看过汪莹洁的手机了，我有什么必要隐瞒？没错，那个二郎，包括那个同学群里的其它几个号，都是我的。”
王队挑着眉问道：“这么说，你跟被害人汪莹洁到底是什么关系？”
孙勇元下意识朝屋里望了一眼，而后道：“是……我跟她确实有……不正当的关系。这就是我不敢来的原因。我怕这个事被赵总发现，那我可就完了。”
“你意思是，人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什么在八点二十几分的时候出现在这里，直到九点半才离开？你可知道，被害人的遇害时间就在八点到九点之间？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我是真不知道她死了。我们本来约好，在山脚碰面的……哦，电影院就是山脚下的代号。通常，她都能很准时来，不过那天，我等了二十分钟，她也没出现，也没找机会发信息暗示我。我有点担心，才会开车上去的。”
“呵，既然如此，你开车上来了一个小时出头，这么久的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我一直待在车里……唉，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们很难相信。但我确实把车停在那边。”说着，他扭过头，指了指远处的三岔路口，“那边可以大概地看得到别墅的情况。我想在那等她，但一直到九点半她都没出现，我就下山了。”
“你到底是不是个律师？你以为这么幼稚的说辞能瞒混得过去？”
“我当然有证据可以证明。”孙勇元振了振精神道：“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啊！”
王队怔了怔，扭头看了苏七一眼。
苏七不置可否道：“只要你的行车记录仪能确认你在这一个多小时内，一直都待在车上，那么你确实可以洗脱嫌疑。”
孙勇元张了张嘴，却突然脸色微变：“我……我途中下车抽了几次烟，但每次都才两分钟，这应该不算吧？”
王队看了看那个三岔路，冷笑道：“三百多米左右吧。两分钟确实紧凑了些，不过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你这么确定，你抽烟只花了两分钟？”
孙勇元默然无语，冷汗从他额头上流了下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感到害怕。
“叮铃铃~”
王队的电话响起。他接了起来，是技术队打来的：“王队，凶器上的血液确定是死者汪莹洁的。这是一把西厨用的刀具，推拉刀。刀柄上有指纹，因为徐警官刚才让我们着重先排查匹配孙勇元的指纹信息，最终确定，匹配得上！”
王队精神大振，挂断了电话，嘿嘿笑道：“凶器上有你的指纹，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孙勇元愣了愣，旋即面色大变，惊恐地道：“不！不可能！我没有杀人！”
王队摇了摇头，叹道：“亏你还是个律师……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小徐，先把他带回去吧。让他好好交代，为什么杀人，怎么杀的。”
“不，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人！”孙勇元神色绝望，突然灵光一闪，指着屋里道，“我知道了，是他，是赵总！是他杀的！他陷害我！”
王队嘿嘿笑道：“你还想赖在一个残疾人身上？你把我们当傻瓜吗？”
孙勇元恨恨道：“一定是他！我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但一定是他！”
王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苏七却在这个时候插口道：“你除了是赵先生的律师以外，私底下还有什么关系？”
包括孙勇元在内，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孙勇元面现犹豫和羞愧的神色，嗫嚅着，并没有开口说话。
“我在杂物间看到你和赵先生年轻时候的合照，那时候你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一样。当然，那几张照片，不用我描述，你也应该知道是什么。还有，跟照片在一起的那些玩具，你应该也有印象。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你是洗不脱嫌疑的。”
照片？玩具？
王队和小徐面面相觑，都搞不明白苏七的话是什么意思。
孙勇元在苏七说出照片和玩具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我……我……唉……”
他颓然跌坐在地上，良久，他才抬起头来，道：“既然瞒不过，那我就都说出来了。但是，请你们一定要替我保密……我已经有家庭了，我不能因此失去我的家庭。”
接下来，孙勇元的话，让王队和小徐都大吃了一惊。
“我确实和赵先生有不正当的关系……我是双性恋……赵先生也是……不，他应该不是……唉，我也搞不懂他……”
“你说什么？？你意思是，你跟这对夫妻，都有不正当的关系？”
看着王队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孙勇元面色羞赧，低下头道：“是的……我和赵先生的关系维持了十三年……跟汪莹洁，也是在他的授意下进行的……但是他不让她知道……唉……”
“……你意思是，赵先生把他老婆也……送给你？”王队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解释这一切，他皱着眉，强忍着腹中的恶心感，“你他妈为了脱罪，真是什么都编得出来！”
孙勇元把头低得更低了。苏七皱着眉，问道：“你跟汪莹洁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年前……”孙勇元犹豫着道。
“在赵俊鸣瘫痪之前还是之后？”
苏七的语气不容置疑，孙勇元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承认道：“之前……”
苏七点了点头，又沉吟了片刻，道：“你会不会做饭？赵俊鸣呢？他会不会？”
这是什么问题？
孙勇元愣愣答道：“我会，我经常下厨。赵先生，他不会。”
“他是完全不会吗？你有没有给赵俊鸣做过饭？”
“他完全不会，他这个人，从来都不进厨房。我……以前经常给他做，后来，为了接近汪莹洁，在她面前表现，我也在这里做过几次饭。”
“你会不会钓鱼？有没有跟赵俊鸣去钓过鱼？”
“钓鱼？不会。怎么，他会钓鱼吗？”
苏七没再问话，只是回过头对王队道：“先控制起来吧，进去问赵俊鸣。”
“你相信这小子的话？”王队瞪大了眼睛，“赵先生那样的残疾人，怎么可能杀得了人？而且，现有的证据……”
“从一开始，我就认定，赵俊鸣是凶手。”苏七斜瞥了跪坐在地上的孙勇元一眼，“当然，这家伙恐怕也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没说出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