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只是觉得,我义父在那边,我站在这,不太合适。”
赵巳干笑着,他不仅仅是不想上战场,他还怕看到这个战场,断肢横飞的场面,谁愿意看啊!
“那你现在过去对面?”
看着五百米开外的越族部队,一片严正肃杀之气,赵巳摇了摇头。
…………
“这就是大卫的军队?”
朱婉站在赤峰城城楼之上,看着旌旗招展之下,对面百余人的样子,她转头问向赵文举。
“那不是大卫的军队,应该是敬家的食客。”
摇了摇头,赵文举对朱婉解释着。
中原王朝的战争,在某种程度上,依然保留着先秦战争的遗风,贵族式的战争。
普通百姓并不进入战场,就算参与,也是作为运载辎重的后勤部队。
由于超凡武力,无论是肉搏侧的武者,还是神秘侧的法师,都拥有远超普通人的力量。
以一敌百,以一敌万,不是妄想,不是传说,而是真实不虚的力量,时常在历史的河流里露个头。
传奇法师邓稼先,曾经依靠禁忌法术,大地陆沉之术,灭过远东诸岛,震惊天下。
史书记载,天人武者白起,法相勾连天地,一刀劈开楼兰王城,斩断纳木河,终止了中东诸国的崛起。
这些事情,这种力量,都证明一件事情,普通人对于战争没有什么用,或者说影响不大。
只由高阶武力参与的,贵族式的战争得以延续下去,让普通人得以远离战争的泥潭,过上相对安定一点的生活。
直到,军魂技术的开发。
军魂可以凝聚普通人的气血,意志,在灵界形成一种类似神灵的东西。
它可以给军队释放一种加持,获得应对超凡伟力的抗性,甚至直接湮灭神秘侧力量,打死灵界生物。
人越多,素质越高,军魂越强。
这项技术打开了普通人和战争的藩篱,让人间成为了地狱。
军魂技术在汉朝面见世人,汉武帝穷兵黩武,军队饮马多瑙河畔,后果是关内户口减半,民生凋敝。
而后,这项技术的使用便被加上了限制。
军魂技术属于纬学的一个分支,纬学隶属于儒学。
儒学一门两柱,“经学”和“纬学”,又叫“外学”和“内学”。经学主礼义治国之术,纬学养浩然之气。
自周朝开创,传承至今,儒学一直讲究君君臣臣的道理。
但所谓,有道为君,无道为贼。
儒生们,一张嘴,两套说辞,军魂技术是否为帝王服务,全凭他们度量。
现在新朝开始,正是歌功颂德的时候,断无良玉蒙尘的道理,儒生们并不在意,在战场上,为帝王勾连天人。
问题是,他敬家,不是皇族啊!
不提儒生为帝王服务,自汉代以后,历朝历代,都禁世家养兵。
皇帝不让养兵,儒生门又不肯为他们编制军魂,便只能简单地驱策超凡武力了。
“所以说,和我们对抗的,实际上,就是一群散兵游勇?”朱婉问道。
“是的,但这可不是简单的散兵游勇!”
赵文举心里,也有些忐忑,这一战,不是一场寻求胜利的战争。
朱婉点了点头,从自身的能力中,能感受到对面那上百人是什么样的选手。
至于己方,她低头看向城下,看向自己的队伍。
最前一排刀兵,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刀长两尺,探出盾牌三寸。
中间一排标枪手,红木黑枪头,标枪四尺七寸,可刺可抛。
后面一排吹箭队,黄木笛,牛毛箭,伤敌与无形。
左侧一队骑兵,二十余头枣红大马,马上人披甲执戈,雄壮有力。
一群近三百人,尽着苍色,立在原地,无有吵闹,无有不轨,纪律严明。
在马匹的嘶律声,在闪亮的刀光里,在无声的静默中,一片肃杀的气息透出。
这就是他们越族的军队,职业军人,吃粮扣饷,日日操练,才有这样的纪律,这样的声势。
但问题是,他们是普通人,放到江湖上,也许是一二流的好手,而在这里,他们面对的是,由超凡武力组成的队伍。
呜……
呜……
呜……
号角声响起!
风从山中起,吹进两军之间。
敬叶青所率,乌泱泱一群人,涌了上来。
一时,战场上虚像崩现,如同夜市华灯初上,亮起五十余处。
有利爪猛虎,有阴行之蛇,有铁腿灰狼,有白牙青象;还有那绿叶桦树、红蕊桂花、紫斑灰石、赤木之门;更有甚者,一张大马勺顶在头顶。
用的武器也各有不同,刀枪棍棒、斧钺勾叉,不一而足,还有那铁鞭拖地,轻纱漫舞。
激进的一步几丈,稳重的不赶不慢,谨慎的在后面踱着步,四处打量。
就这一群乌合之众,十息之间,将两军距离拉近到一百五十米。
越军见此,毫无惧色,指挥官气息沉着。
“射!”
第一轮标枪抛射,整齐地打在军前一百米处。
敬叶青面露不屑。
这群蛮夷,怎么清楚中原武者的力量,超越凡俗的虚像,与普通人的巨大差距。
果不其然,那黑尖红木的标枪,像牙签一般纷纷跌落在地,一个人都没伤到。
有那好表现的武者,头顶一柄大马勺,徒手接住标枪,反手抛向越军,险些打出音爆之声,一位刀兵的钢盾被刺穿,枪头插进持盾的左臂,痛感还没有出现,他忍不住后退三步,消去冲击力。
拉姆次仁抵住被标枪打中的士兵,面不改色。
他是此次战役指挥官,职位是百夫长,和两位同僚一起,在朱婉手底下吃饭。
家族历代军户,在远东之地,他已经算是第四代,但族内口耳相传,依然能得闻以前在极西之地的遭遇。
那里比这更加凶险,奇异吊诡更甚。
这次还好,中原武者的力量,他在书本上就看到过,偶尔在赤峰镇也有出现,那是虚像之力,凡人不能望其项背。
在敌人快要逼近五十米,他再次下令标枪抛射,仿佛没有看见之前攻击的结果。
射!
士兵没有丝毫迟疑,右臂张扬开来。
“大人!”
城楼之上,朱婉看向赵文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