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舜将刘止锋推开,步态蹒跚地走进了正殿。
冷峄今日也带着人找刘止戈,此时看到这光景他微微皱眉,眉间有了几分若有所思。
他对刘止戈还是了解的,知道像刘止戈那样的人不可能就是这样死去,如果这具尸体不是刘止戈,那么又是谁的?真正的刘止戈又在哪里?
正在此时,他见刘束在和人说话,他粗粗一听,刘束竟是在找沐浅浅:“还没有找到人吗?”
“没有。”刘束的侍卫回答:“全找遍了,并没有找到。”
冷峄的眉头皱了起来,走过去问道:“沐姑娘不见呢?”
刘束也是认得他的,有些好奇地问:“冷大人也认识沐姑娘?”
冷峄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他和沐浅浅之间是怎么认识的,只道:“沐姑娘医术高明,有过一面之缘。”
刘束满脸担心,只道:“今日猎场又是熊又是老虎的,沐姑娘又不会武功,身边连个宫女都没有带,只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意思却甚是明了,今日猎场甚是危险,沐浅浅一介女流在里面实在是危险。
刘束看着冷峄道:“我身边的侍卫有限,冷大人能不能帮着找找?”
冷峄看着他道:“王上派了很多人去找世子,若是看到沐姑娘,必定会带回来的。”
“父王不喜欢沐姑娘。”刘束叹了口气道:“听说昨夜父王还因为沐姑娘的事情呵斥了世子。”
冷峄听出了刘束的弦外之音,他微皱了眉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大殿那边,刘舜却已经气得手脚发冷,沈和拿出来的那些证据是看得清楚明白的,谁对刘止戈下的手,他心里有如明镜。
刘止锋一副乖顺的样子站在他的身边,还会他沏了一杯茶。
只是刘止锋在把茶递过来的时候,刘舜不但没有接过那杯茶,还把那杯茶重重地砸在地上,然后冷声喝道:“跪下!”
刘止锋心头一跳,却道:“儿臣知道大哥出事了,父王心里难过,但是……”
“怎么?如今连孤的话也不听呢?”刘舜冷笑:“又或者是你觉得你大哥去了,长沙国的世子之位就会落在你的头上?”
刘止锋吓了一大跳,忙道:“儿臣不敢!”
他说完乖乖的跪了下去,却在心里想今日的事情他做得很是妥贴,沈和应该查不到证据,他心里就又安定了些。
刘舜的眼里满是冷意:“你不敢?这世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这些年来你做了什么,孤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你母后一直护着你,孤觉得只是蠢了些,心肠却并不狠毒,如今才知小看了你!”
刘止锋被骂得直哆嗦,他抬头看着刘舜道:“父王……”
“不要叫孤父王!”刘舜是真的气狠了:“你是不是觉得你把今日的事情做得相当妥贴,一点痕迹也没有露出来?”
刘止锋心头一跳,刘舜面上更冷了三分:“可惜那只是你以为罢了,今日孤也给透个底,就算戈儿……就算戈儿今日真的去了,这世子之位也轮不到你!”
这些话他一直都藏匿的极深,寻常是绝对不会说的,今日因为刘止戈的事情心神俱乱,这说出了口:“你和你母后一样,狠毒得紧!”
刘止锋咬着牙道:“父王说这些,儿臣不明白!”
“你不明白?”刘舜冷冷地道:“那好,今日孤便让你明白。”
他说完将沈和的那封信砸在刘止锋的脸上:“你自己看吧!”
刘止锋拿起信看了一眼,脸就白了:“这……这信哪里来的?”
刘舜冷冷地看着他说:“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吧?孤也很好奇,这信是哪里来的。明明是你写给陈宗正的,为什么会在行宫一个小吏的书房里吧?”
刘止锋无言以对,刘舜深吸一口气道:“被人当枪使着去害自己的兄长,还在那里沾沾自喜,毫无所察,孤怎以就生出了你这么个蠢货!”
沈和掌管刑狱,查案的本事,绝对是全长沙国最强,些微细节的蛛丝马迹都能成为他的查案的关键线索,从小吏屋中搜出来的东西,哪件是重要的,哪件是不重要,彼此之间有哪些关连,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理清楚。
就在刚才,沈和拿着信来回禀刘舜,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个清楚明白,刘舜当了多年的长沙王,老尔弥辣,这中间的细节又有哪个是能瞒得过他?
刘舜在知晓刘止锋被人拿着当枪使,一同陷害刘止戈时,他是无比愤怒的,只是眼下刘止戈生死不明,刘止锋又是那样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刘止锋却还在那里装蒜:“儿臣不明白父王在说什么?”
有了这几句话的空隙,刘止锋也回过味来了,那封信是他写给陈宗正的,但是却写得非常含蓄,上面并没有明确的写明什么,刘舜不能用那封信上的内容来定他的罪。
刘舜看着他的眼神欲发冰冷,刘止锋可以狠毒,可以无情,但是绝不能又蠢又毒,他冷冷地道:“你真不明白吗?那好,你跪到帘后去等着!”
刘止锋此时不敢再违逆他的意思,只能乖乖在帘后跪着。
刘舜把陈宗正宣了进来,陈宗正进来之后,刘舜也不多言,直接就把信扔给陈宗正,陈宗正立即就跪在地上道:“王上,这件事情与臣无关啊!一切都是二王子的意思,是他对世子一直心存不满,这才想要把世子除去!”
刘止锋没料到陈宗正一上来就把他给卖了!
刘舜冷冷地道:“你身为宗正,掌管王族、宗室事务,却自己行事不端!竟连王子的主意都敢打,孤今日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怕是会觉得孤好欺负。”
他说完冷哼一声:“来人!”
他的话音一落,他身后的侍卫立即就将陈宗正的幼子抱了进来。
陈宗正的幼子今年不过七岁,这一次秋猎,幼子吵着要来,他素来又最疼爱这个幼子,就一并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