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方才来的时侯这两人都还在笑,就好像瘟疫和他们没关系一样。”
“就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称为大夫。”
陆生福的眉头皱了起来,想要训斥那些大夫几句,沐浅浅拉住他道:“嘴长人家身上,随他们说吧,我和师父问心无愧便好。”
陆生福对那些大夫生了鄙视之心,也就少了几分尊重,于是沐浅浅的于康生单独坐一辆马车,还是那些马车中最好的。
等到了隔离区之后,陆生福故意当着所有大夫的面把两人领了进去,然后冷声道:“进了这隔离区,就不再讲究关系了,因为在疾病的面前,大家是平等的,至于能不能活着从这隔离区里走出来,那就要看各位的医术了。”
之前挤兑过沐浅浅和于康生的那几个大夫都听出来陆生福的意有所指,所以他们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沐浅浅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虽然知道陆生福是好意,但是如此一来也必定会被那些大夫所排挤。
陆生福却似乎并不在意那些大夫是如何看他们的,他只道:“而我也将留下来给你们打下手!”
沐浅浅颇有些意外,燕姝在她的身边道:“这个陆生福对冷峄还真是忠心,看这架式,如果你治不好冷峄的话,他就会选择染上瘟疫而去。”
沐浅浅看着她道:“你现在选择离开还来得及。”
燕姝不以为意地道:“你都不怕死,难道你觉得我连你都不如?”
这话实有些让沐浅浅无言以对,只道:“进了这里,就真的生死有命,你不必如此。”
“你来了这里,我若还躲在外面的话,世子回来肯定会一刀剁了我。”燕姝的语气平淡。
沐浅浅瞪大眼睛看着她道:“终于承认你是世子派来的?”
“都说几回了,不管我是否承认你都会这么认为,眼下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这件事情真的不重要了。”燕姝回答。
沐浅浅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这里实在是危险,没有人知道能不能活着。
燕姝帮她背着药箱道:“不过我对你的医术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你和一般的大夫还是不太一样的。”
沐浅浅扭头看了她一眼,她轻掀了一下眉没有再说话,她对于沐浅浅选择来隔离区治瘟疫的事情并没有阻止,只是命人给刘止戈送了信。
因为燕姝知道沐浅浅的脾气,劝肯定是劝不住的,既然劝不住,那就一起来好了,反正她都陪着沐浅浅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她也就不需要再担心刘止戈的惩罚。
其实在燕姝的心里,因为沐浅浅义无反顾就来了隔离区,她心里对沐浅浅还存有几分敬意,这样的沐浅浅也真的是值得人尊敬。
沐浅浅仔细打量了一眼四周,这所谓的隔离区其实是之前一个大户人家的宅子,这宅子又连着外面的庄子,所以隔离区其实并不小。
这里的条件也不算太差,病人以家庭为单位,一户一户的住在大宅子里,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家境贫寒的百姓,都是因为前段时间的暴雨而失了屋舍的人。
沐浅浅走过来的时侯看到宅子的走廊下坐了不少人,他们的眼里满是绝望。
于康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一定要想尽办法控制住瘟疫。”
这是所有的人的心愿,但是又谈何容易?
每次面对这样的病症时,沐浅浅都觉得她的医术太差,有些拿不出手。
大夫们一过来,就被分配了任务,哪里大夫医治哪些病人,民间的这些大夫大多都被安排给在太医们打下手。
陆生福带着沐浅浅找到冷峄时,沐浅浅在那里遇到了何太医。
他们到时,何太医正在给冷峄施针,他施完针后一扭头就看见了沐浅浅,他第一感觉就是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睁大眼睛看着沐浅浅。
沐浅浅只得上前道:“学生沐浅,还请大人日后多加指点。”
她一说名字,何太医立即就想起来她是谁,只是他在看到她的装扮时一脸的吃惊:“沐大夫,你怎么这副打扮?”
沐浅浅打了个哈哈:“我在仁德堂里当学徒,不是这个打扮又是哪个打扮?”
何太医愣了一下,那边冷峄轻哼了一声,他们都觉得此时不是聊天的时候,他忙问沐浅浅:“沐大夫,这一次的瘟疫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于康生也是知道何太医的,此时听他的口气,似乎和沐浅浅很熟,他心里有些好奇,沐浅浅是怎么认识何太医的?
沐浅浅苦笑一声道:“我刚进入隔离区,现在还不清楚病症,自然也就不会有治瘟疫的法子。”
何太医的眼里有些失望,恰好有人此时来叫何太医,何太医抱着药箱匆匆去给另一个病人施救。
沐浅浅看到了于康生探询的目光,她只得道:“不是我意想要欺瞒师父,只是当时我走投无路,想着寻一个栖身之所,所以就对师父有所隐瞒。”
进了这隔离区也不知是生是死,对于于康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于康生问道:“那你到底是谁?”
她身边先有个美貌的童养媳,又和刘止戈关系不浅,现在又认识专给王上太后看病的何太医,于康生又不蠢,自然能猜得她之前的身份有所隐瞒。
沐浅浅答道:“我是沐修远的独女沐浅浅,之前曾进宫给世子看过病,所以与世子相熟,也就认识了何太医。”
于康生大吃一惊:“你是沐兄的女儿?”
沐浅浅点头,朝他施了个礼道:“弟子有所隐瞒,还请师父絮罪。”
于康生忙将她扶起来道:“你这傻孩子,你怎么不早说?我听到沐兄去世的消息后心里一直挂念他的幼女,没料到你竟自己来了临湘!”
他说完又笑呵呵地道:“难怪你有这么一身医术,原来是沐兄的女儿!沐兄当真是厉害,竟教出了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
他暗暗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他之前的眼睛得多瞎,才没认出沐浅浅是个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