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太医的医术并不高明,这些年来在太医院里混得也不是太好,只是因为跟着章平潮投靠了王后,所以他在太医院的日子过得还算顺风顺水。
只是沐浅浅进宫时,章平潮在她的手里落败后何太医成为院判,他与何太医的关系平平,再加上王后这段时间失宠,所以他在太医院的日子并不算好过。
而他一心想要做太医院院判,所以并不喜欢何太医。
何太医则一直觉得他做事太功利,虽为太医却并无医德,所以也并不喜欢他。
此时何太医听他说找到了治瘟疫的法子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在何太医看来,他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于是只淡淡地道:“曾太医有心了。”
曾太医冷冷地看了何太医一眼,眼里有些得意,默默地在心里道:“你的位置这次回去之后就是我的了!”
而此时燕姝已经把于康生死时和他呆在一起的那个医工打晕生扔进了一间偏僻的房间。
她把那医工手脚呈大字形打开绑在柱子上,然后拿了盆水直接把那医工浇醒。
那医工气焰还挺嚣张:“你是什么人?快把我放了,否则的话要你好看!”
“在这瘟疫之中,多死个把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燕姝的语气冰冷:“而一个人要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生不能,我曾是双雪殿的掌事女官,对于刑罚之事颇有些研究。”
这医工从曾太医那里听说过一些宫里的事,也知道双雪殿是刘止戈住的宫殿,他的脸顿时一白。
燕姝拿起手里的短刀:“这世上最残忍的刑罚有很多种,我会的不算多,精通的也只有凌迟一刑罢了,经我手者,可最大限度的切割人的皮肉,让人足足挨上三千六百刀而不死,最后自己能看得到裸露在外的五脏六腑。”
医工吓得直哆嗦,想要大喊救命,燕姝直接就把他的下巴给卸了,然后拿起短刀把他的手指甲给全削了。
他痛得全身发抖,方才他还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女子不会有那么狠的手段,可是此时见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把自己的手指给削了,他的眼里满是祈求。
燕姝的语气平淡:“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医工忙点头,燕姝帮他把下巴接上:“今日对沐浅和于大夫下手的主谋是谁?”
“是曾太医。”医工答道。
燕姝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又问道:“沐浅在哪里?”
医工哆嗦着道:“我听曾太医说要把她淹死,应该是把她拖到湘江边了了。”
燕姝一掌就把医工打晕了过去,急匆匆地朝湘江边跑去。
沐浅浅被丢下湘江的时候人是晕的,水灌进来的时候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连喝了好几口水,她拼命挣扎想游上去,无奈他们在扔麻袋的时候在下面还坠了块石头,根本就游不上去。
沐浅浅想将麻袋打开,无奈麻袋沾了水,把麻袋套得牢牢的,根本就无从打开。
沐浅浅的心里无比绝望,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因为昨夜的变故,所以她今天出门时候顺手把之前刘止戈送她的短刀别在腰间。
以她的身手就算带了把刀也不可能在那些人手里占到便宜,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是救命的东西。
她拿起短刀把麻袋割破朝河中心游去,因为她不确定岸边还有没有人守在那里。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正确的,那两个来扔沐浅浅的药工此时还站在河边,根据之前曾太医的计划,他们把沐浅浅淹死之后就把她从麻袋里放出来,这样就能造成失足落水的假象。
曾太医做事是个果断狠毒的,同时也是个小心的,他怕刘止戈以后查这件事情查到他的身上,所以在设计沐浅浅和于康生时,都没有用刀剑,而是用了所谓的意外死的法子。
沐浅浅此时憋着的那口气已经快要用尽了,却不敢在此时把头探出水面,也是她运气好,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了一根芦苇杆,她忙折了那根芦苇杆放在嘴里,另一头插到水面上。
她的这一生水性是在昭陵的时候养成的,昭陵的水其实不算多,只是她经常要跟着沐修远出诊,常会遇上水,所以她也就顺便学了一身的水性,不想却在此时救了她的命。
她此时身上也没有太多的力气,便干脆顺着水流往下飘。
她心里担心于康生,只是她想了想目前自己的情况,便觉得他十之八九是凶多吉少了。
沐浅浅的心里难过至极,若不是她,于康生又岂会遇险?
水位涨得太高,河边有不少的石头,她在分神之际一个不留神被浪拍到岸边的石头上,她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又晕了过去。
一艘小船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船上的渔女伸手把她捞了起来,将她救到船上后拔开她的头发,露出那张清秀的脸时渔女微愣了一下。
渔女虽然是长安的探子,却也是贫苦出生,此时的沐浅浅全身无伤,在她看来只是一个落水的女子,于是她把沐浅浅放在船上进行了一系列的施救动作。
燕姝赶到的时候,江边一个人都没有,她看着水波鳞鳞的江面心里大急,她算了一下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够一个溺水的人死好几回了。
她忍不住大声喊道:“沐浅浅!”
细算起来,她和沐浅浅一直是不太对付的,两人没少吵也少折腾,她甚至还不明白像刘止戈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沐浅浅!
可是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对沐浅浅其实是佩服的。
她一直都觉得,像沐浅浅那样的人,其实是个大祸害,这么个祸害肯定是能长长久久的活着的,没料到沐浅浅今日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杀了。
燕姝站在江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刘止戈现在不在临湘,他若是回来了,她怎么向他交待?
她喃喃地道:“沐浅浅,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其实此时的刘止戈已经回了临湘,他距这个庄子并不太远,他此时觉得胸口闷得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伸手捂住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