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峄冷声道:“你要维护治安并没有错,但是做为一个维护治安的人难道不应该做出公正的判断吗?又或者说曾太医许了你很多好处,所以你才会如此维护他?”
他说完眼睛一眯:“又或者是曾太医这一次强收百姓们的药费有分了你一半?”
“没有的事!”那军官大声道。
冷峄面寒如霜道:“没有就最好了,那么你就站在这里听听百姓们是怎么说的吧!”
那军官的脸色很难看,但是冷峄的话句句在理,他此时也不得不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的那个老者立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大声道:“王上拔下那么多的药材控制瘟疫,这本是天大的恩赐,不管能否治好病,我们都会感念王上的恩德,并愿意支付救命的药银,但是我们进来的时候身边就没够银子,我们拿不出银子来曾太医就不给我们治病!我来讨碗药,却还被他打成重伤!”
何太医站出来道:“在进到这庄子之前,王上曾诏见于我,说这一次治瘟疫所用的药材都从国库里出,绝不能收百姓的药钱。”
他说完指着曾太医道:“你凭什么收取百姓的银子?”
曾太医其实原本也没有想过要收在百姓的药钱,他身边有个徒弟,在他的耳边说他研制出了药方来是大功,但是不见得会有多少赏赐的,但是现在在这庄子里,生病的人不少,从他们的身上压榨出来的银子就能进他的私库。
最重要的是,在这庄子里,大部分人都染上了瘟疫,多死一个少死一个根本就不会有影响。
再加上他是王后派来的人,这里的守卫也都站在他这一边,绝对不会有事。
正因为这一番话,曾太医就决定收取病人的高额药钱。
这里的百姓都处于生死的边缘,已经有好些去他那里讨药了,不给钱的他是一滴药都不会给到病人。
曾太医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事如果不找个合适的理由和借口,他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
于是他大声道:“大夫给人看病,收取诊费天经地义,我这几日为了想那张治病的药方,已经好几夜没有合眼了,收一点费用又有何妨?”
“你确定那张药方是你想出来的吗?”燕姝从一旁走了出来,不紧不慢地道。
曾太医是认识燕姝的,这位双雪殿的女官在宫里那也是一等一的厉害角色,最重要的是,她还是沐浅浅带进来的。
曾太医想起沐浅浅和于康生已死,这件事情就是死无对证,便道:“没错,那张药方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燕姝冷笑道:“那张药方上可写着蚕砂、生薏仁、大豆黄卷,陈木瓜川黄莲、黄芩、通草、吴茱萸?”
曾太医惊道:“你怎么会知道?”
“这方子是我家沐大夫和于大夫连夜想出来的,当时我与陆生福都在旁边,他们一直在细细讨论药性和药效,再详细的讨论药的用量,我听了一夜,又岂会不知?”燕姝的声音里透着森森冷意。
曾太医的眼睛一转,指着她道:“不对,明明是你偷看了我的方子!”
他说出这句话后觉得底气又足了些:“难怪你这两天没事就在我的身边晃,原来是要来偷我的方子!”
燕姝看他的眼神像看白痴,陆生福站出来道:“燕姑娘说的这些事情我也能证明,的确如此!”
他说完缓缓地道:“当时我家大人病危,我一直守在大人的身边,看着沐大夫和于大夫倾心倾力的想着药方,当时药方出来之后,我家大人是第一个喝的!”
冷峄的目光冰冷的落在曾太医的身上:“没错,我就是第一个喝了沐大夫和于大夫想出来的药方的人,这事我能做证。”
冷峄素来以冷面刚直著称,他的话除了曾太医之外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何太医怒道:“曾太医,那张治病的方子到底是哪来的!”
曾太医看到那么多带着怒意的脸,心里有些发虚。
燕姝又从旁边拉出一个人来:“你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家!”
那人正是曾太医的一个心腹,也就于康生死时和他呆在一起的那个人。
燕姝把他抓到之后,就把他关了起来。
曾太医这两天因为心里得意,再加上那人是王后拔过来的人,他以为那人给王后报喜讯去了,所以他的身边少了这么一个人他也不知道。
此时燕姝把那人带了出来,曾太医的脸上一片苍白。
那人哆嗦了一下,燕姝是何等人,早就从他的身上拷问出了各种有用的信息,同时怕他会临时反悔,已将他的亲人给抓了起来,他若反悔,全家死光。
曾太医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那人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燕姝的手上,又见识过燕姝的可怕手段,曾太医的那些手段和燕姝比起来实在是不会值得一提,于是他把那天曾太医如何谋害沐浅浅和于康生的事情细细说了出来。
他更着重说了曾太医从于康生的身上搜出药方后,把药方腾抄下来后就将原方烧毁的事情。
曾太医大怒:“混蛋!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如此胡说八道!”
燕姝的语气冰冷:“如果一个人这么说那可能是做假,但是这么多人同时指控你,你却完全没有为自己辨解的证人,你让别人如何相信你?”
她微微一顿后又道:“再则你私自收病人的诊金,这件事情极为恶劣而且证据确凿,你觉得你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曾太医的脸上终于满是惊慌,却似又想到了什么,大声道:“你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是王后的人,你们对付我就是对付王后!你们谁也别想动我!”
他说完对那军官道:“把他们全部给杀了,要不然王后娘娘的事情就会公诸于众!”
那军官的眼里有些犹豫,如果这里全是普通百姓的话,他可能就会听曾太医的话直接动手了,可是这里有一个极爱刘舜和太后信任的何太医,还有极受临湘百姓尊得的冷峄,这就不好动手了。
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冷峄已经拔了剑,一剑就刺进了曾太医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