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怀疑我的能力?我跟你说,我可是很厉害的,无论应对什么,都游刃有余。”刘止戈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颇有深意。
只可惜,沐浅浅完全没有领会到他话中的精髓,她此时想的是这凶险万分的王后,和长沙国里云诡波谲的局势,她看着他道:“你要小心,我总觉得这些事情不简单。”
其实,何止是不简单,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
到底是谁,杀云相毒王后,每一件都是能捅破天的大事,就这么稀松平常的给做了,还连着做了两件。
那人一定是穷凶极恶,心思极深,遇到这样的对手,就算是刘止戈只怕都不能轻松应对,怕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危险。
“冷峄去调查杀害云相跟王后的凶手,我来调查冷峄就行了。”刘止戈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我怎么能轻易涉险让我家浅浅担心呢?”
沐浅浅:“……”
长沙国王后殡天举国哀悼,出殡的时候,更是素白队伍绵延不绝,让临湘城的百姓偷偷的隔着门板往外望着。
在自己的屋中,百姓小声的议论着,这到底是谁啊,竟然连王后都敢杀?
云相与王后的死为长沙国蒙上了一层撕不开的阴影,走在街上的人都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
王后下葬已经过去几天了,可街上还是冷冷清清的,每个人的脚步都是匆匆的。
还是那间暗室,中年人咬牙恨声道:“刘舜倒是一个狠人,连王后被毒死的事情都敢昭告天下,真的是不怕脸上无光。”
别说宫中发生这种事情,就是勋贵世家的当家主母若是出了这样的意外,也只会借口一句急症。
这种阴私之事,怎能公之于众?也不知道刘舜是怎么想的。
男子冷声道:“这才是刘舜的厉害之处,云相再位高权重也不如长沙国国母重要,歹人竟然连长沙王后都敢毒杀,他刘舜也是受害者,想的就是要告诉长安,云相之死与他们王室没有半点关系,轻松置身事外。”
“刘舜真心是个心狠的,早前觉得他与王后帝后情深,如今看来那些怕只是幌子,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啊!”中年人冷冷地道。
“看看刘止戈便知道了。”男子不急不缓开口道:“能生出那样嚣张狂妄性子古怪的刘止戈,刘舜又哪里面上看到的那般温和。”
“那可怎么办?”中年人有些着急,做了这么多事情,最后全都被刘舜刘止戈这对父子避开了,他们如果再无所作为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还是有人坚信王后是被刘止戈害死的,比如说刘锋。”男子缓缓道:“既然他在宫中得不到支援,不如就让他遇到其他的机缘,至少可以让他为母报仇。”
男子的话让中年人眼睛陡然一亮,马上就反应过来:“属下这就去安排。”
“嗯。”男子微微颔首,快步离开的中年人没有听出来他简单话语中的淡淡疲惫,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
刘止戈晃晃悠悠地从宫外回来,看到神色慌张的刘止锋,挡在他的面前斜着眼冷声问道:“你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刘止锋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之后,整个人满身戾气:“做亏心事的是谁,谁心里清楚!”
“滚,别挡路!”刘止锋奋力的想要撞开刘止戈出气,却没料到刘止戈快速的往后一撤步,让他撞了一个空,整个人力量没收住,噗通一下就跌了个狗啃屎。
刘止戈眸底寒霜凝结脸上带着浅薄笑意,看着刘止锋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刘止锋竟没有跟他胡搅蛮缠,而是转身就走。
刘止戈回到双雪殿后吩咐道:“去查一查最近刘止锋都去了哪里,和谁有往来。”
“诺。”杀杀领命下去,刘止戈陷入沉思,手指轻敲着桌面,面色凝重。
刘止锋一向都是跟他不对付的,平日里见了面,怎么着都会针锋相对互刺几句,今天刘止锋见到了他之后吃了亏竟然什么都不说的就走了。
这实不像刘止锋的行事风格。
更重要的是……他在与刘止锋擦肩而过的时候,闻到了刘止锋身上的味道,陌生却奇怪的味道。
“世子,您怎么来了?”苏婉诧异地起身,迎向了刘止戈,她没有听沐浅浅的话医治,如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怎么?我不能来吗?”刘止戈跨进苏婉的房间和挑眉一笑道:“无论来多久,你这里还是老样子。”
苏婉笑着让宛如上茶,请刘止戈入座:“我素来念旧,若是喜好什么,就一直不会变。”
“这是个好习惯。”刘止戈含笑点头道:“就跟我喜欢了我家浅浅似的,也不会变。”
苏婉递茶的动作一僵,很快就恢复正常,笑着提醒道:“你世子可要小心,若是让沐大夫知道了世子来我这里,恐怕会不高兴的。”
“这有何妨?”刘止戈满不在乎的一摆手:“你当我家浅浅是那等心性浅薄又容不下人的女子吗?她知我来这里,不过是想听你弹一曲,消磨消磨时光罢了。”
“这个恐怕难以从命。”苏婉为难地道:“如今还是王后丧期,王上下令,不得……”
“也是,光想着听你的曲子,竟将这事忘了。”刘止戈一拍自己的额头,无奈地道:“罢了,看来要听你的小曲还要再过一段时间。”
刘止戈遗憾的起身,晃晃悠悠的离开。
苏婉看着手中那杯始终都没有送出去的茶,掌心都已经被烫红了,钻心的痛。
刘止戈离开了天香楼,直接去仁德堂找沐浅浅,到了之后,一下子扑到了沐浅浅的诊台前,哀呼:“沐大夫,我病入膏肓,唯有你能救命!”
沐浅浅:“……”
世子爷,你能不能每次来仁德堂都这副样子?
馆主倒是笑呵呵地打圆场:“沐大夫,那你就先为世子看诊吧。”
“跟我来!”沐浅浅见到仁德堂里众人看热闹的目光,让她一把拉过了刘止戈离开,往无人的地方走去,“你又怎么呢?”
“你闻闻我身上的味道。”刘止戈笑嘻嘻的将袖子凑到沐浅浅面前:“香不香?”
浓郁的胭脂味让沐浅浅不习惯的打了个喷嚏,蹙眉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