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舜看着被吓得一溜烟跑出面色慌张地的刘容,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低声骂道:“混帐东西!”
黄庭中轻声劝道:“王上,宽心,四王子未必就是那般心思。”
刘舜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低声咒骂了一句:“刘止戈那混蛋,自己惹下了事,却跑出宫外躲清静,让孤给他处理这一摊烂摊子。”
他当然不会以为刘止戈又像以前一样任性胡为的跑到宫外找沐浅浅,这些年来,他看似纨绔不堪,实则每次做事都另有深意,只是纨绔之皮来遮掩罢了。
刘止戈刚离开王宫,这里的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应该开始冒头了。
至于刚刚被刘舜骂走的刘容,只是个不省心的孩子罢了,只是在犯蠢罢了。
比起其他人来,刘容的那点小把戏根本就不够看的。
当天宫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在宫外的刘止戈的耳中。
“刘容这个被人利用了的傻子。”刘止戈听完之后,中肯的给了一句评价。
刘容跟着林夫人这么长时间,竟还没学会多少林夫人装模作样的本事,就跟刘止锋跟在王后的身边,只学会恶毒却没学会其心机一样,这种有母妃保护的王子,在某种程度上和他们这种被放养的王子比起来,无论是心智还是手段都会略逊一筹。
“刘束?”刘止戈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垂眸浅笑:“好好查一查他。”
杀杀领命而去。
沐浅浅疑惑地看着刘止戈问道:“你怀疑刘束?”
“是的,他一向没有存在感,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存在,有时候越是没有存在感的人就越危险。”面对沐浅浅的时候,刘止戈没有半点隐瞒:“宫中的人我都排查了一番,如今值得怀疑的没几个。”
“可是刘束才刚刚提醒过我,让我小心冷峄,若他可疑,何必多此一举?”沐浅浅被绕得有些晕,她一直都觉得刘束除了多疑之外,人还是不错的。
刘止戈手指在沐浅浅额头一敲,换来了她娇嗔的瞪视。
他浅陌一笑,眼底有几分冷意,缓缓地道:“他提醒你也不见得就是好人,说不定是在转移注意力。”
这回沐浅浅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说,冷峄并没有问题,一切都是刘束做的,他是想让我们将精力都花在调查冷峄身上,就不会过多的关注他,让他暴露了。”
“不全是。”刘止戈压的眸光深了些,笑着道:“冷峄不能保证没问题。”
对于冷峄,刘止戈有着属于他的猜测,事实上,他这些年来对冷峄一直多有关注,他直觉冷峄是有问题的,但是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来他愣是没有找到半点冷峄的问题,不管他怎么查,冷峄似乎一直都公正无私,是个让人又佩服又敬仰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要么大善,要么大恶。
沐浅浅摊了摊手,无奈一看着刘止戈:“宫里的事情真复杂,比医案复杂多了,我宁愿去研读《内经》,也不愿去想这些事情。”
刘止戈含笑揉了揉沐浅浅的头:“以后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你继续看你的医案,不用管这些。”
她就应该单单纯纯的钻研医术,而不是搅进这样的乱七八糟勾心斗角之中。
“我怎么能不管?”沐浅浅有些气恼,自己终究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料,这一路走来险象环生,她用她的方式已经很难看清楚这些事情了。
她之前还想着要为于康生报仇,这样复杂的环境里,她根本就不具备报仇的能力。
“刘束告诉了我那些,我就不可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沐浅浅轻叹一声:“更何况,在我的心里,一直把冷峄当成是大哥。”
刘止戈轻哼一声:“你把他当大哥,他只怕别有用心。”
沐浅浅想起在猎场冷峄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莫名心虚,的确,他对她有其他的心思,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否认他对她的帮助和关照了。
“浅浅,我是会吃醋的,尤其是你跟其他男人走得近,我会非常非常吃醋的。”刘止戈冷声强调了两遍,眸光认真,丝毫没有平日里他吊儿郎当纨绔子弟的戏谑模样。
“你……”沐浅浅说不动容那是假的,他竟然将她看得如此的重。
“我当初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冷峄帮了我,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沐浅浅解释道。
“当初还不是你非要离开我!”提到这件事情刘止戈就郁闷,但是“冷峄那边还是要查的,那小子一定有问题,我一定会揪出他的小尾巴。”
沐浅浅无言以对。
“真真假假,谁知道谁是真谁是假,我是绝对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能。”刘止戈沉声道:“谁都要好好的调查清楚,不能遗漏。”
“你觉得会是刘束给你下的毒吗?”沐浅浅大胆地猜测道。
“为何这般设想?”刘止戈奇怪的问道。
“我去给刘束看过病,他当初对我拿出的药方也是怀疑的,太医给他开的药,他也是几番斟酌。我忍不住会想,这样一个多疑的人,会不会本身就是精通医理的?”沐浅浅想起当初给刘束看诊的情景,说出了她的猜想。
刘止戈想起以往关于刘束的种种,眸光深了些。
“他是宫中人,又是王子,在宫中要做什么,比较方便吧。”沐浅浅又说了一句。
刘止戈沉声道:“若是刘束下毒的话,那么就不是他一人所为。”
“为何?”沐浅浅追问道。
“太医馆里的药材数量都是有人每日查看的,即使刘束身为王子,也不可能随意去取药物。”刘止戈解释道。
“那他若是接着自己要服用药物的机会,偷偷的将其中几味药留下呢?”沐浅浅猜测道。
“一般来说,都会是太医馆煎好药之后送去各宫。”刘止戈分板道:“哪怕是在自己的宫中煎药,药渣也都会留下。”
“你说的留下几味药材确实可以,毕竟给我或者是王后下药的剂量并不大,但是……”刘止戈顿了顿眸光更冷了三分:“长年累月的下药,他要怎么积攒下来?更别说最后王后那边突然的剂量加大导致的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