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这话只差没说“于大夫徒弟的位置老子看上了,老子给你们一人一锭银子,全部给老子滚蛋,别跟老子争!”
五两银子对于穷苦少年来讲绝对是一笔巨款,在这年头,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一两很子就够了。
那些少年立即有不少人心动了,一则是五两银子数额巨大,再则是张进一般的华贵衣衫一看就是大有来头的,他们哪里敢跟他争?他们的眼里顿时就生出了退缩加心动之色。
立即就有人上前拿了银子就走,排个队能赚五两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于康生听到张进的话气得半死,张进真的是太不要脸了,居然用这种法子逼那些少年放弃!
郑则远看到老师黑得滴水的脸,当先发作,沉声道:“张进,你这样做怕是不合适。”
张进根本就没把郑则远放在眼里,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来道:“哪里不合适了?刚才于大夫自己说了,要做一个好大夫只有心性高洁的人才能做,我这是在帮于大夫试他们的品性!”
郑则远气得不轻:“你……”
只是他此时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张进虽然无耻,但是从本质上来讲却也是有些道理的。
郑则远扭头看向于康生,于康生看着那些拿着银子走了的少年,他反倒平静了下来,为这么点小利就动心的人,也不配做他的徒弟。
张进看着还有五个少年没走,他又加了一把劲,在旁不紧不慢地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我是张府的嫡出公子,单说张府你们可能不知道,但是你们一定听说过我姑父,他便是长沙国的宰相云相。”
余下的少年除了沐浅浅之外面色都白了白,在长沙国,最有名的纨绔子弟当数长沙王世子刘止戈,余下还有四大天王八大金刚,而张府的张进则是四大天王之首。
他的身份远不如刘止戈,但是对寻常百姓而言,那也是让人望而生畏的高门大户。
沐浅浅看到所有人的神色都不对了,她的眼里也有些吃惊,只是她来到临湘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王宫里,她知道一点王族的争斗,也知晓一点派系的争斗,但是她却并不知道张进其人。
而且,她很清楚的知道,因为周家的事情,她已经得罪了云相和他那一派系的人,这恩怨多这一桩似乎也并不多,最重要的是,她非常讨厌张进现在的样子。
于是她淡声道:“张兄亮出自己的身份是要以势压人吗?”
张进看着她张腊黄又长满雀斑的脸只觉得倒胃口,他不以为然地道:“是又如何?”
“那么请你走出仁德堂,退出于大夫今日的招徒比试。”沐浅浅缓缓地道。
张进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
他身后的仆人对着沐浅浅挥拳头,她却如同没有看见一般,语气平静地道:“是你自己方才说了,唯有心性高洁者方可为医,可是你做了以势压人之事,这足以证明你不合适当做大夫。”
她说完扭头看着于康生问:“于大夫,我说的对不对?”
于康生略有些意外,伸手捋了捋胡子,他虽然畏惧张进背后的势力,但是也不耽误他此时发表意见,便略点了一下头。
张进被沐浅浅的这句话堵得不轻,只恨不得一拳把她打翻在地,她还真不怕他,在他把拳头扬起来的时候,她不紧不慢地道:“怎么?仗势欺人达不到目的就要动手打人了吗?”
于康生忍不住沉声道:“张进,我觉得这位小兄弟的话很有道理,医者,首先要看心性,对于主动动手打人之人,我是绝对不会收他为弟子的!”
张进收回拳头,狠狠瞪了沐浅浅一眼,然后对于康生道:“于大夫见笑了,我只是在帮你试试这位小兄弟的心性,不错,不错!”
他说完就来拍沐浅浅的肩,沐浅浅早就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在他抬胳膊的时候她直接伸打在他的曲池穴上,他只觉得手臂一麻,整条手臂再没一丝力气,气得他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沐浅浅。
沐浅浅的动作落在于康生的眼里,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张进在沐浅浅这里没有占到便宜,却还是吓到了其他几个少年,又有两个拿着个银子走了。
到此时,除了沐浅浅外,还有两个少年留了下来。
于康生看着他们心里沮丧,二十二个少年,张进只用了一点银子和威吓就只余下三个,这件事情让他感到非常失望。
他看了几人一眼道:“学医讲究的是天份,我现在就来考考你们的天份了。”
他说完让郑则远拿出几味药草:“这些药草在临湘城里非常常见的药草,如果能全部认出来,这一关便算是过了。”
沐浅浅看了一眼,郑则远拿上来的药草的确很常见,鱼腥草,车前草,蒲公英,夏枯草,五角枫,雷公藤。
只是药草虽然常见,却不是每个人都认识,这几味药草和沐浅浅同来的那两个少年有一两味不认识,他们便算是出局了。
两个少年的脸上有些失落,于康生却觉得他们两人的品性很好,便道:“你们虽然做不了我的徒弟,但是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举荐你们给馆主,到药铺来做和学徒。”
两个少年高兴的答应了,这便算是意外之喜了。
于康生又看向认出药草的沐浅浅和张进,他看着沐浅浅的眼睛亮了这些,方才无论是沐浅浅表现出来的能力还是专业知识他都是满意的,只是他一想到张进背后的力量,他眼里又有些担心,这么一个单薄的少年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压力吗?
沐浅浅看到了于康生眼里的担心,只是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到此时她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这所谓的收徒怕也是大有文章的。
她现在虽然不知道这中间的缘由,但是于康生的医术是连父亲都赞赏的,她是真的想拜他为师,反正她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临湘,那就做她想做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