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刻板”这一幽默理论方法是建立在生活中一些循规蹈矩的人言行上的。幽默家们或富有幽默感的人以此为原型,故意仿之,往往显得笨拙可笑。
话说有一学生,这天,先生教给他三个字“你、我、他”,并用它们造句。“你,你是我的学生;我,我是你的先生;他,他是你的同学。”学生回家后高兴地指着父母亲随口念出先生教的三个句子。父亲听了很气愤:“我怎么是你的学生呢?我是你的爸;你,你是我儿子;她,她是你妈。”受了委屈的学生,来到学校,责怪先生:“先生,您教错了,应该是这样的:‘你,你是我的儿子;我,我是你爸;她,她是你妈。’”这位学生与他的父亲都是乖到家了,不懂得情境的变化应导致语言表达的变化。机械刻板,乖傻可笑。
柏格森在他《论笑》一书中指出,滑稽是“镶嵌在活东西上的机械的东西”。在瞬息万变的生活中,突然插进一个机械刻板的表现当然好笑。在卓别林表演的喜剧中,利用人物的机械僵化表现出的笑话,俯拾即是。有一个电影表现在高度机械化、自动化的流水线上,一个工人的全部动作都被扳螺丝钉的动作同化了,以至于他看到女人衣服上的纽扣也要当螺丝钉去扳一下,结果笑话百出。机械刻板所遵循的原则是不顾事实,只知一味教条。
有一位小伙子,平时总是说出一些不吉利的话语,令人生厌。这天,他姐姐生了一个小孩,父亲同他前去祝贺,并特别叮嘱他,千万不要在席间说出不吉利的话,他高兴地答应了。席间,他一言不发,只管吃饭,姐姐问他为何不说话,他说:“姐,我可是什么也没说,以后外甥抽风遭雷打,可不关我什么事啊!”
小伙子虽然席上什么也没说,可结尾处的假设还是没有顾忌此时不该说的话,不但情境与不吉利语产生尖锐矛盾,而且此人本身之愿望与不吉利语也产生尖锐矛盾,而不吉利语的习惯性、机械性力量竟然大到超过此人的自我控制力,闹到与自己作对的程度,怪异效果自然分外强烈。运用“机械刻板”进行幽默的思维特点是简单的、直线型的,表现出一贯性。
一次,老师发现同班的几位小朋友在作文中写的都是王府井扶着老奶奶过马路?“老师,您不知道老奶奶有多犟,她死活不肯过马路,我们费了牛劲,才硬把她架过去的。”
这就是孩子们做事的思维,简单、直线,对“学雷锋扶助老人”理解得如此机械,乖傻之态,令人喷饭。将用于此事物的言辞机械刻板地硬装到彼事物上,造成严重的不协调而生发幽默。
有个姓朱的老财,最讲忌讳,又讲文雅。他对新来的长工说:“记住我家的规矩,我姓朱,不准你叫我时带‘猪’字,叫自家老爷就行了。平时说话要忌粗俗,要文明,比如吃饭要说用餐,人死了要说逝世,犯人砍头不能直说,要说处决。”
几天后,他家一头猪得了瘟病。长工急忙向老爷报告说:“禀老爷,有一自家老爷患疾了,叫它用餐不用餐,叫它就寝不就寝,让它康复也难了,不如把它处决了吧!”朱财主气得半天说不上话来。长工又说:“要是不处决这个自家老爷,叫它逝世也好。”长工机械地把关于人的忌讳语统统用到猪上,不自觉地使卑俗与尊贵颠倒错乱,弄巧成拙,闹出笑话。
有一个道学先生,走路一步三摇。恰遇下大雨,他急忙跑起来。忽然想到,乱跑有失尊严,君子犯了过失,应当勇于“改悔”,于是他又冒雨回到原来的地方,安详地在雨中踱起方步来。这个道学先生是那样机械真诚地恪守教条,迂腐得可笑。
迂腐与愚昧是构成幽默的法门之一,不要怕自己显得不聪明,更不要把聪明放在脸上,有时要装得呆一些,傻一点,机械刻板,幽默也就出来了。
归谬引申,歪打正着。简言之,即先叙述一下事例,然后引申出一个荒唐好笑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