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的书房中。
顾瑀刚刚走进顾琛的书房,就看到他坐在书桌前,看到他回来,挑了挑眉,将身子往椅子背后一靠,一副轻松的模样。
“这趟皇宫之行如何?”
看到顾琛如此模样,顾瑀当即明白过来,这一趟,是顾琛故意让他去的,就是为了看看小皇帝的模样。
听此,顾瑀眼中微暗,声音有些冷的开口道,“如你所见。”
“听说你还直接让人把张太傅那个老东西给杀了?”顾琛听此,眼中带着几分玩味,开口说道。
他倒是没有想到一向清冷的顾瑀,杀起人来倒是雷厉风行。
“不止如此,我还让人将皇上宫中伺候的宫人都换了一个遍。”顾瑀看向顾琛,带着深意缓缓说道。
顾琛听到顾瑀如此说,身子微微一顿。
“我想,爹娘说的是让我们辅佐皇上,而并非要去谋反吧?”顾瑀看到顾琛不说话,眼神凌厉的看向顾琛,开口说道。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管理南越,怎么,难道你认为我没有在辅佐皇上?”听此,顾琛眼中微暗,看向顾瑀说道。
“你确实尽心的管理南越,也从来没有主动的要去谋反过,但是你看到张太傅在皇上耳边蛊惑,甚至让宫人们去激起皇上心中的恨意,你是在等,等皇上来逼你,来逼你造反。”顾瑀看着顾琛,冷冷的说道。
“顾琛,我一直以为,爹娘临终前的嘱托,能够压住你的野心,我看来是小看了你了,你的野心,从来就没有被压抑过。”
顾瑀一直都知道,顾琛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当初让他当摄政王,他自己也曾经担心过,怕顾琛会忍不住谋反,后来看到他并没有什么动作,他倒是放心了几分,可是今日所见,恐怕根本就不是如此。
他只是不主动谋反罢了,而是再等小皇帝逼他谋反,他没有阻止过张太傅在小皇帝面前的挑唆,也没有派人去清理过皇帝身边那些蛊惑小皇帝的宫人,甚至,他还经常暗示他们,为的,就是激起小皇帝心中的怒火和恨意,这样,小皇帝到时候对他做了什么,他就可以说他不过是反抗罢了。
要对抗那些大臣们事小,真正要对抗的,恐怕是顾琛心中的野心吧。
“所以呢?你想要与我为敌?”听到顾瑀所说的,顾琛微微顿了顿,语气微冷的开口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顾瑀冷冷的看了顾琛一眼,随后便转身走了。
他根本就不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顾琛所说的要对付那些大臣也都不过是骗人的罢了,他顾琛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帮他什么,所以他也没必要再呆在这个南越国了。
看着顾瑀离去的背影,顾琛身子一僵,随后轻轻的别过头去,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再看些什么,大概是在想什么事情吧。
顾瑀的性子,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加了解,他虽然一副清冷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却非常的执拗,认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所以除非是小皇帝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然要想让顾瑀同意他登上皇位,简直比登天还难。
大楚国。
皇帝在民间找了多日,也没有找到萧浪的下落,无奈之下只能借着有刺客的名头,去各国的大使馆中查看了,他就怕萧浪回了西楚大使馆,到时候恐怕对他不利。
而皇帝的侍卫刚刚搜查了北岩国的大使馆,下一个便是东篱国的大使馆,所以萧浪便先住进了北岩国的大使馆里面,以免被旁人发现。
夜凉如水,萧浪一个人坐在院子中,似乎是在赏月。
“喝酒吗?”云玉然见此,走到了萧浪的旁边,递给他一个酒坛子,自己怀中也抱着一个酒壶,坐在萧浪旁边,一个人喝了起来。
“酒,会让人神志不清,薄弱意志。”萧浪转过头来,并没有去接云玉然递过来的酒,而是淡淡的开口说道。
“噗~果然是严谨的西楚国太子呢,丝毫不会给自己糊涂的机会。”云玉然听此,轻笑了一声,也没有强求,将另外一壶酒放到了自己的身边,轻撇了一眼萧浪,随后便不再看萧浪,而是抬头看向月亮,似乎是在透过月亮看什么似的。
一时无人开口,异常寂静。
“我小时候,北岩国还没有现在那么太平,几乎年年都要打仗,百姓们就没有过过一个好年,而我,也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皇拉着上了战场,打仗,真的很痛苦,很难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云玉然猛的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声音有些萧然的说道。
“可是父皇说,我不能哭,因为我是这个国家的未来,我是不能够哭的,哪怕是再苦再累,都要忍着。”
“所以从我十岁那年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哭过了,我也再也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小女孩,我,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我是这个国家的希望。”云玉然微微垂下眼帘,声音有些低落的说道。
萧浪听此,身子微微一顿,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啊,从小就没有被父皇母后疼爱过,仿佛我一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这一生要背负着巨大的责任,所以,我学会了喝酒。”云玉然转过头去,看向萧浪,朝着他粲然一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但是萧浪似乎从云玉然的眼中,看到了亮光。
“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它能够让你在难过的时候,忘掉这一切烦心的事情,是,它会让人失去神志,但是偶尔糊涂一回,不是也挺好的吗?”云玉然又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
萧浪听此,微微抿了抿唇,随后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拿起云玉然旁边的酒壶,轻轻的抿了一口。
“噗嗤!”云玉然看到萧浪这幅模样,直接轻笑出声,“酒,哪有你这么喝的?要喝,就大口大口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