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本姬荇月想着域海国的民风算是淳朴,和西罗国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天地,民风彪悍而开放不同,绝对不会把这些嫁娶之事挂在嘴边,所以想着让姚紫堇吃这么一个哑巴亏。
却没有想到姚紫堇竟然是说的如此直白,简直是让她大吃一惊,反而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姚紫堇深谙一紧一松之道,口舌之利逞完了,也该怀柔政策了。于是便笑着道:“方才的话都是虚的,毕竟域海国对待宾客的道理也是有的。只要姬荇月公主殿下不要再这么蛮横无礼地打搅本店的生意,其他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这在姚紫堇看来是最谦恭的说法了,毕竟这里是域海国,与西罗国一个臣属国家的公主说了这么多好话已经是勉强。却没有想到姬荇月根本不愿意领情,反而怒极生笑:“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好欺负?还是觉得傍上将军就有了你下辈子的福气可以享了?”
“我不觉得傍上将军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我只知道……做人不可太嚣张,毕竟狗狂挨砖头。”姚紫堇觉得烦闷,此人竟然如此不晓得道理,也渐渐淡了和她好好说话的念头。
“你说谁是狗?”姬荇月眼见着就要爆发。堂堂公主之尊竟然被她眼中的一个小小庶民屡次三番地看不起,在姬荇月看来这是完全无法忍受的事情。
“这里好生热闹啊……”一个悠闲轻快的声音从酒楼门口响起。
慕容捷到了。
姚紫堇微微施了一礼,看到在慕容捷身边亦步亦趋的王宇成,眼波流转间便心下雪亮,不由得暗暗叫好。还是王宇成心思敏捷,知道这来闹事之人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于是自己去请了皇子之尊的慕容捷过来,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不是皇帝皇后驾到了,都得在皇子面前矮半个头。
姬荇月是见过慕容捷的,只好先低头行了一礼。
慕容捷觉得有趣,便问道:“公主殿下怎么在这里?身边还一个随从都不带,难道是在微服私访么?”
姬荇月大以为是替自己撑腰的人来了,于是笑眯眯地摇头道:“哪里哪里,只不过是被一个刁民给缠住了。现在皇子殿下来了,这下便可以是非分明了。”
“这是自然,本王最是公正之辈。”慕容捷肃然道。
这话听在姚紫堇耳中便是哭笑不得了,慕容捷这表面看上去人五人六的,实际上是一肚子的坏水,就这样还能说自己是公正之辈?这话让唐锡华来说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慕容捷来说,就让别人觉着啼笑皆非了。
也就只有与慕容捷不熟悉的人会相信,比如姬荇月。
姬荇月大喜过望,一双狐狸一般的眼中也流露出了些许娇媚:“这事要解决到也不难,把这刁民给拉下去斩了便是。”
说罢,一只纤纤玉手便指向了站在一边的姚紫堇。
姚紫堇眼观鼻鼻观心,大有“我不在线,有事没事都别找我”的意思。这公主倒是好生狠毒,什么都还没说,先把自己的罪名给按捺下来,如果来的不是自己人,说不得自己还真的要吃一些亏才能了了此件事情。
慕容捷微微皱了皱眉,他是知道姬荇月对唐锡华有意思,却没有想到这位公主对唐锡华的爱人意见也是十分之大。他和唐锡华的关系自是不必说,唐锡华的意思就是慕容捷的意思,不谈私交,就说朝政上,要用到唐锡华的地方也是很多。
现在唐锡华在前线带兵打仗,他自然要好好维护唐锡华的爱人。何况唐锡华的爱人……慕容捷看了姚紫堇一眼,神色间满是复杂。
“皇子殿下不必看我,只要秉公处理便可。”姚紫堇以为他的满肚子坏水又要打主意了,于是便想把自己先摘干净,于是先发制人。
慕容捷微微一愣,便笑着道:“对,那么我便与公主殿下说上一说。”
“说什么?”姬荇月满腹狐疑。
“我觉得你的言行举止很是不智。”慕容捷折扇一合,很是神神道道地道。
“不智?”姬荇月一愣。
慕容捷认真地点头:“不理智的智,不智慧的智!”
姬荇月不耐烦地挥一挥手:“本宫像是那种不识字的么?你只管接着往下说!”
慕容捷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道:“你想啊,你对唐锡华情根深种,怎么说也要有一副温婉世家女的样子啊。现在这样如同泼妇骂街一般,怎么能让正宫娘娘接受你这个妾室呢?”
“妾室?”姬荇月一愣,随后便是滔天怒火,“你竟然说要让本宫做妾室!”
慕容捷折扇一甩,连忙道:“公主殿下说的哪里话,你既然要嫁给我们域海国的将军,当然是要入乡随俗了,我们国家没有抛弃糟糠之妻的习俗,所以只能委屈你做妾室。”
姚紫堇觉得有趣,这皇子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起话来是一套一套的,毒舌的工夫比起那些专攻于诗书的文人墨客也不遑多让了。现在把姬荇月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实在是让人觉得痛快。
姬荇月堂堂公主之尊是断然没有想过会被别人以为自己要屈将尊贵,这慕容捷出口就是妾室,甚至连平妻的位置都不肯给,这摆明了便是拉偏架。
姬荇月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心机颇深,看着眼下的局势大大与自己不利,知道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是多费口舌,便一甩袖离去。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姚紫堇:“你不要以为有一个皇子撑腰,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本宫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日,你便不可能抢走唐锡华。甚至是一个妾室的位置本宫都不会给你!你们今日折辱本宫,本宫自会等着来日!”
慕容捷甩了甩手中的折扇,啧啧有声:“那也只能悉听公主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