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墨再次有所知觉的时候,双手捂着头坐了起来,睁开眼,头顶是一片星空,四周也不是鞭木的洞穴,周围灵花异草更甚其中,周围尽是参天大树,有些热带雨林的味道,偶尔有鸟兽从身边经过,气息异常强大,但却都对着徐墨视而不见。
“啧。”
徐墨啐了一口,很是不满鞭木那突然就袭来的动作,揉揉脑袋起身,徐墨很疑惑,也很冷静,既然鞭木说过是让自己欠他一个人情,那他应该不会再害自己,至于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总得四处看一看才行。
想着,徐墨便向前迈步,步子很细,甚至一步一停,即便徐墨心中想着鞭木不会害了自己,但这陌生的环境,徐墨始终保持着警惕,即便徐墨知道在这个到处都是强大妖兽的地方,自己小小的修为警惕起来也毫无作用。
徐墨身旁是一条溪流,水不是很清澈,甚至有些发黄,但徐墨左右看去,却只有逆流而上这一条路,既然没得选,徐墨倒也干脆,直接就顺着这溪水逆流而上,一路上关注着周遭新奇的事物。
虽不知到此处是什么地方,但小溪周围诸多奇景,却是让徐墨倍感新奇,毕竟在此地的许多东西,在鬼皇的记忆中都未曾有过。
有吃妖兽的妖树,待那气息强大的妖兽靠近时,忽的将树皮裂开,露出空洞的树干,将妖兽吞下,而又在几个呼吸后吐出,只不过吐出的时候,那妖兽已经变成白骨。
也有吃人的异兽,当有妖兽在河边矗立时,一群如蝌蚪般红色的生物悄悄的顺着妖兽脚边爬进身体,待妖兽发现时,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干枯下去,只剩下绝望和徒劳的挣扎。
而这徐墨观望这稀奇古怪的一切时,一道藤条向徐墨袭来,徐墨瞬间寒毛炸起,正欲躲过,那藤条却已经贴身,正当徐墨准备挨上这一下时,那藤条却直接穿过了徐墨的身体。
“嗯?”
徐墨拍了拍自己的身体,伸手向前方的树枝摸去。
“原来是这样。”
徐墨看着穿过树枝的手,算是明白了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
想来也是,那道白光袭来之时,自己应该只是晕了过去,然后到这里,那么自己看到的,应该是鞭木脑海中的一段记忆,或者说某个安排好的场景。
想到此处,徐墨也不再小心翼翼,放开身心的漫步前行,权当做享受风景,甚至还哼起了歌儿。
过了半刻钟,眼前树枝消散,再无茂密枝叶,也再无鸟兽,而一直逆流而上的这条小溪也已经走到了源头。
这小溪的源头是一个圆形的湖泊,黄色溪水的源头却是碧绿的湖水。
湖水之中有一直径百丈的圆形玉台,而一条直达玉台的玉砌小路就在徐墨脚下。
玉台之上皆是白雾,若不上玉台想来也是看不见其中面貌的,毫不犹豫的踏上小路,走到玉台,眼前一切豁然开朗。
玉台比外面所见要大得多,足足有百丈直径,而这玉台中间则是一个六边形的祭坛,祭坛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点,祭坛前,是一个石桌,桌上有一副棋盘,棋子未曾收回,棋盘上留下残局。
再向前看,徐墨心神震荡,这湖泊上,这玉台后,竟是一条从天而降的无声瀑布!
瀑布激荡,冲刷着百丈玉台,却未曾溅起一丝水花,全部落入湖泊之中变为碧绿湖水,清澈且无声的瀑布,碧绿且空灵的湖水,昏黄且腥臭的溪流,诡异的一切配合眼前这闪着妖异光点的祭坛,不停地冲刷着徐墨的神经。
“年轻人,水有什么好看的,来陪我下下棋。”忽然间,一个声音从徐墨身后传来。
徐墨惊得一跳,看向身后,只见那石桌上忽然出现一人,正手执黑子落到棋盘。
徐墨先是本能的做出战斗准备,却忽的记起这不过是鞭木的一段记忆,便也随之放松,当下也不扭捏,直接坐到石凳上,拿起白子,却是先看了看这人一眼。
发皆黑,头束冠,手指纤长,白衣飘袖,身材消瘦,若不是徐墨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无形压力,或许徐墨只会把他当成一个羸弱的书生而已,面容虽是中年,却饱经沧桑,双眼黑得深邃,似乎有大道藏于其中。
“怎么,你为何不落子?”那中年男子抬头,对徐墨一笑。
徐墨这才低下头看了看棋盘,虽然自己不懂围棋,但好歹有鬼皇的记忆在,下个围棋倒也不是什么事,只不过当徐墨看向棋盘的时候,却是有些无话可说。
这棋局,就是前世街边那些大师的赌博棋局,早已设好的子,早已算尽的路,却偏偏给你留出一副看起来还尚有生机的局。
殊不知这千步万步的落子中,皆已被庄家算尽,纵然你技高一筹也不过搏一个平局
而眼前这一局,白子完全被黑子玩弄鼓掌之中,每一步都被黑子把住命脉,而黑子却总是给白子留有一线生机,不至于让白子绝望到放弃。
如果硬要说这是在下棋,那大概就是一个还没入门的新手和一个已经在棋道沁润百年的宗师博弈,结局,显而易见。
“这棋,下不了”
徐墨将白子放入棋罐,看着那中年男子。
“呵呵呵呵”
那中年男子也把棋子放入棋罐笑道
“上一个来这里的人,和我足足下了一年。”
徐墨听闻,挺直了身体,露出一个我挺幸运的表情,而后问道
“那他最后赢了吗?”
那中年人摇摇头笑着指了指徐墨脚下,云淡风轻的说道
“他想得入神,最后散了。”
徐墨低头一看,脚下,竟是一层骨灰,但徐墨却不慌乱,抬起头说道
“那他挺可怜的。”
说完,那中年男子不再说话,徐墨也不再说话,两人就静静的看着对方。
既然鞭木让自己来到这地方,且说的明明白白让自己欠他一个人情,那么按照套路来讲他必然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自己的,而按照逻辑来讲,眼前这个男子,必然就是这个关键,所以徐墨到也由着这男子,不言不语。
不过徐墨显然是低估了眼前这男子的耐心,转眼见,已是三个时辰,两人依旧相互对视,不过也并非徐墨乐意和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高人玩深情对视,而是自己自从坐上这个石凳,双脚就完全动弹不得。
终于,徐墨忍不住了,而同时,那男子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