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颜震怒，王猛哪里想到自己几句话居然将皇上气成了这样，再欲解释，秦明已经皱着眉头抓住了他的肩膀。
“王大人请回。”
王猛还想要挣扎，圣上刚刚的意思是要自己告老还乡？这可使不得，他膝下无子，就一个嫡女，这叫他们将军府如何是好？
“王猛，还不下去？你是嫌自己的话不够多？”太子站在一边，快叫他给蠢哭了，连忙低声说道。
太子一出声，王猛如当头棒喝，大殿上噤若寒蝉，就他像一个小丑一样，手足无措。
“是，是……臣这就下去……”突然间他感到有些慌张，朝堂上和战场上不同，战场是明里杀人，但是在这诡谲的朝堂上，他会因为自己说错了一个字而命丧黄泉。
正待王猛那样圆滚滚额身子要滚出那大门，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慢着。”
冷如寰对着皇上一拜，“皇上，刚刚王大人断定臣女是私运粮仓的凶手，朝堂之上无戏言，更何况王将军一向受百官爱戴，是百姓的父母官，臣女相信要是没有证据他也不敢乱说。”
她此言一出，众人侧目，这丞相的女儿不是疯了吧？皇上刚刚斥责王猛，让他滚回家里，不就是在帮她？
可是她反而让王猛留下？还当众夸他，岂不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责？
正当大家二丈摸不着头脑时，夜墨尘站出来说道，“父皇，卫锦绣说的没有错，王大人敢如此明确地指出卫锦绣的罪责，他手里一定会有证据。”
“但是……”夜墨尘话锋一转，脸上表情凝重，“要是事实不是王大人讲的这般，那他作为大臣，信口雌黄，这不利于树立朝堂刚正风气，臣恐其他人效仿。”
“那你的意思是？”夜锦盛看着夜墨尘，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的孩子只怕是也听到了刚刚王猛的称呼，所以因此想要为卫锦绣讨回公道了。
“卫锦绣是皇上册封的五品官员，虽然官位比不上王大人，但是我晋朝一向赏罚分明，公正不阿，无论是谁犯错都需要受到惩罚。”
夜墨尘说道，“臣以为，让卫锦绣自证清白，要是确实如王大人所言，卫锦绣以及丞相府所犯大罪，已经无可饶恕，然，若是王大人冤枉了卫锦绣，必难逃罪责。”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夜锦盛点点头，继续对冷如寰说道，“卫锦绣，朕给你机会给自己辩解。”
“回禀皇上，刚刚臣女已经问了这车夫，他语焉不详，分明没有讲过我，却硬要说是我派他去的城北的破庙。”
“臣女心中笃定是有人要陷害与我，不，准确的说是陷害丞相府，小女深居闺中，平日里从未有机会得罪什么人，这显然是冲着丞相府来的。”
听到这，夜墨尘心中不由觉得好笑，这个女人真敢说，她对的人还少？怕是数都数不过来，可她偏偏说的如此一本正经，楚楚可怜，倒叫人不得不相信。
王猛听到冷如寰说到这还看了自己一眼，心中一愣，立马梗着脖子说道，“你胡说，我与丞相府无冤无仇，才不回去冤枉你们。”
“王大人我从未指名道姓说是你来陷害丞相府，所以不必急于辩解。”
王猛正要辩解，冷如寰对着皇上盈盈一拜道，“所以，既然臣女是冤枉的，这件事就必然会有破绽。”
“你就是在诡辩。”王猛哼了一声，他本就是武将，此时见冷如寰说的头头是道，根本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于是指着冷如琳说道。
“这个小丫头就是你的贴身丫鬟，她怎么会正好出现在破庙？我看就是你指使的！”
冷如寰看着冷如琳，要不是王猛提到了她，大家都快忘了站在角落额的这个丫鬟。
她近日穿着一件墨绿的衣裳，奶白色的襦裙，感情清雅，简单却不失高雅，如此看来倒不像是一个丫鬟。
可她合适将她当做过一个丫鬟看待？
每每宫里来了什么好料子，她知冷如琳喜爱这些，所以总会挑了好的给她，所以比起府里萍儿几个丫鬟，她除了在府里要穿统一的服饰，其他的都是最好的。
“小姐。”冷如琳朝着冷如寰走来，打破了她的沉思。
冷如寰回过神来，她心中想着，只要冷如琳不改口，她一定会顾念旧情。
她此时的眼神让夜墨尘看在眼里觉得十分心疼，而冷如琳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她的眼神。
她刚刚已经接到了太子的指令，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原本想着那车夫的指责可以定了冷如寰的罪。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卫锦绣脑袋居然转的这么快，短短几句，就已经洗脱了嫌疑。
那车夫匍匐在地上，此时已经毫无用处。
而她本可以不发一言等到朝会结束，但由于车夫的愚笨，不得不轮到自己上场。冷如琳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无人发现她的眼神在那瞬间变得无比的狠厉，她早已下定了决心不是吗？要想扳倒卫锦绣，要证明自己才是那尊贵的人，她必须要这么做。
一旦退缩，她会和车夫一样，一颗无用的棋子，她不但会被太子抛弃，还会被所有的人抛弃，堕入无边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的上辈子已经被冷如寰害惨了，因为她一个人全族陨灭，她也从高贵的被世人捧在手心宠爱的君主成为人人都可以欺负的丫鬟。
而现在她处处都要受到卫锦绣的压制，这个卫锦绣谁不知道她原先就是一个傻子，现在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和二皇子暧昧不清。
一想到二皇子，她的心就紧了紧，接下去她要做的事情，怕是要得到那个男人的厌恶，但是太子已经为她想好了后路，二皇子当初毅然救下自己，她相信他的心中还是有自己的。
“跪下。”袁明踹了一下冷如琳的膝盖，冷如琳腿一软已经跪倒在了大殿上，“皇上面前，绝对不容许一丝的谎话，你现在老实交代，你在破庙干什么？”
冷如琳狼狈地跪着，心中早已恨死了袁明，但是脸上却露出惶恐的表情，“是小姐让我去看⑨……旧粮的。”
“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动刑！”袁明本此时没有审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心中早已火爆无比，此时也没有了好耐心。
他稍弯下身子，手眼见着就要掐住冷如琳的脖子，只是就在那霎时，冷如寰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
这看在别人的眼中，不过时冷如寰看不得自己的丫鬟受苦，所以去挡了一挡，但是袁明心中却很是惊骇。
他刚刚毫无防备，但是用的力气也不小，况且他自小习武，力气本身就大，但是让他引以为豪的是他的灵敏度和感知力，这才让他有机会在军中一步步脱颖而出，成为皇上钦点铁骑军的首领。
但是刚刚冷如寰出手之快，出乎他的意料，在被抓住之前，他没有一点的感知，这样的速度，让他心生提防。
可冷如寰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又让袁明心生怀疑，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
卫锦绣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里，他刚刚已经暗暗发力了巧力，要是有武功的人早就被他弹开了，可是在卫锦绣身上一点用都没有。
这说明除非她的内里比自己高上许多，不然她就是一个普通人。
冷如寰深深看了一眼袁明，放开了他的手，“袁大人，在皇上面前动用私行，不好吧？”
“大胆冷如寰，你这是在包庇这个丫鬟，要让一个人说真话的办法有很多，秦明不过是选择了一个最有效的方法。”太子冷语说道。
此时冷如琳跪在地上，已经瑟瑟发抖，太子走到她的身边，轻声说道，“你以为你主子能庇护你一辈子吗？要是你不讲真话说出来，你只会是一个替罪羊。”
“更何况这里知道真相的不止你一个人，要是有另外的人人证指出来，你就可就没有一点用处了。”
“你现在需好好想一下，是要将真想说出来，还是……成为一个无用之人。”
太子话音刚落，冷如琳就对着卫锦绣连连磕头，“小姐，小姐奴婢……奴婢……”
“你不必怕她，皇上在上，只要你说出真相，必会酌情减轻你的罪行。”李公公尖着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冷如寰此时一言不发，她在等待一个结果，一个能将她凌迟一遍的结果。
冷如琳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卫锦绣，又像是害怕极了一般低下了头，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只是这一眼，冷如寰就明白了她的决定。她被柔软眼神里所包围的恨意已经充斥了她整个瞳孔。
她是要自己死！冷如寰捏紧了拳头，“如琳，我平日待你不薄，你要的我都尽量满足你，我不逼你，但是你想好了接下去的路你要怎么选择。”
要是你选择了太子，就是一条死路，从此我们就是死对头，你也不会有我的庇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