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大学。高材生韩阙的意外死亡成为了最近大学里最热门的话题,只是韩阙平日里与他人并不和谐,又顶着个天煞孤星的威名,所以众人聊起他时,大多数都不怎么好听。
就像现在,一对来湖心亭过二人时光的情侣正好聊起了他,“听说你们系里有个男生,被人拿刀捅死啦?”那女生搂着男生的臂膀抬头问到,而男生看着女生姣好的面容,颇有些心猿意马,偷偷活动下手臂,漫不经心的回答到“那就是个倒霉鬼,去超市买东西,结果碰到人家抢劫,就被人拿刀捅了。”
那女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手臂搂的更紧了“现在这匪徒这么猖狂啊?”那男生不屑的撇了撇嘴,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倒是听到一个说法,说那抢匪是报私仇的,你知道这死了的男生是什么身份吗?他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啊。
听说他一出生,父母就意外死亡了,家里没了大人,警察就找了寄宿家庭来带他,可一连找了几家,每一家他待不到三个月,这家的大人就要得病,听说得的可都是些不治之症啊,那家伙,把人家里可坑惨了,没几个有好结果的,这到后来就没人敢接了,可人还小,警察只能给送孤儿院里养着了。”
女生不太相信,怀疑道:“不可能吧,还真有柯南转世啊,走哪死哪?那这和那抢匪又有什么关系。”说着,两人走到了亭子里,坐了下来,男生偷偷的搂住了女生,心里甜蜜蜜的,只是嘴上说的话可就有些许恶毒了:“这事可是机密啊,我可是有个表哥在警局里当协警,才让我探听到的,这抢匪啊,其实算不上抢匪,只是个流浪汉,他原来家境还可以,后来领养了这倒霉鬼,结果他和他老婆双双得了癌症,他老婆病死了,他命大,扛了过来,夺妻之恨啊,可警察也管不了,所以他这次就是过来报仇雪恨的。”
女生横了一眼男生,拨开了腰间不怎么老实的手,撒娇般的说道:“越说越玄乎,还夺妻之恨了,不过我要是这样没了,你会不会为了我去杀人啊?”
男生立马拍起了胸脯,发起了誓言,嚷嚷着如有违誓,来世就当条狗。那女生听的是心花怒放,侧身靠进了男生怀里,男生自然而然的把女生再次搂住了。
两人说了几句腻人的情话后,女生又提起了韩阙,“这事你这么清楚,又是一个专业的,那你应该和他很熟吧?”
“切,谁和他熟啊,这人就是个烂人,整个学校除了他室友,没人和他说过话,刚来的时候,还有人好心找过他,希望交个朋友,都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这人从不上课,但是考试都能过,用脚想都能知道做了弊了,只是从来都没抓到他,还年年拿奖学金,住在对面这双人宿舍里,都不知道学校领导怎么想的,不过现在都完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活该。”
男生恨恨的说了两句,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又接着说道“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室友也是个怪人,不过比他强的多了,除了不与人打交道外,没啥特殊的,还年少多金,家里不知道做啥的,有钱的很,给学校塞了大把的钱,就为了让这富二代住这二人的宿舍,切,和我们那六人的有个毛区别,拿来支援贫困山区或者支持国家科学研究都可以,哎,真是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啊。”
说完,看看怀里的女生,见着女生没啥反应,有些失望,又过了小会,见着女生呆呆的看着远处,又有了些不满,轻轻的摇了摇女生,问道:“哎,你怎么对那个倒霉鬼这么大兴趣啊?”“啊,啥,怎么了?”那女生刚回过神来,没怎么听清问话,“我说,你怎么突然对那个倒霉鬼感兴趣了。”
女生摇了摇头,回道:“谁会对他感兴趣了,我是因为我们系里有个教授被罚了,据说就是他的刀被偷了,然后拿去捅了人,现在正停课在家写检讨呢,回头还得在全校做报告会,我还想着是这教授倒霉,听你这么说,看来是被人传染了。”
男生听到这话,知道机会来了,搂紧了怀抱,乘热打铁到“那是,我对你可从来都不会说假话的,都是真金白银的实话,话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学校,去市内玩玩吧,老来这亭子,没什么意思啊。”女生白了他一眼,正准备说话,亭子里却进来一人,直接走到了他俩的面前,背对着月光,高大的身型投射出的黑影直接盖住了两人,二人有些懵圈,那黑影看了他们一会,吐出了一个字“滚”。
那男生听到这话,顿时心头火起,把女生往旁边一放,起身就是一掌向黑影推去,嘴上也不闲着,“你他娘的谁啊,怎么说话的啊?”
黑影却是不慌不忙一记后撤步侧身,躲过推掌,人已站在了月光下,同时,抬起左手一把就抓住了男生的手腕,往后一拉,那男生站立不稳向前踉跄几步,稳住身型后,借着月光才看清了来人。
个高,身壮,面容俊朗,他咽了咽口水,正要发问,高个却抢先说道:“我叫李长运,就住那后面。”接着,手掌一用力,那男生骤然感到剧痛,顿时惨叫连连,站都站不稳了“我就是你刚才说的怪人,也是你口里那个倒霉鬼的室友。”
那男生听到此处,哪里还不知说闲话撞人枪口上了,羞愧加上疼痛,逼得只能半跪在地上,不停的道歉。李长运哼了一声,松开了手,又对着亭子里的其他人说道“都滚吧。”
那刚刚站起的男生见此口气不忿的说道:“凭什么,这地儿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叫我们滚。”李长运看都懒的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通告,对着一旁的同学说道:“不好意思,这地现在就是我的,我已经找了学校,把这亭子和这整片湖都买了,我要在这立块碑纪念亡友,有问题吗?”
看了告示,那男生还是忿忿不平:“有钱了不起啊”。李长运回过身来,不屑的看了看他:“屁放完了,就赶紧滚,现在这里是私人的地方,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喊保卫给你踢出去了”听到这话,那男生只得转身向亭外走去。
出亭子的时候突然想起女朋友,回头看去发现人家却一直看着李长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拉起她的手就往外拽,“看什么看,不就是个富二代,没了他家里的钱,他屁都不是一个,走了。”
女友被他拽的有些疼了,便强行挣脱开来“哎呀,你这要死啊,疼死了,走就是了,急个什么。”说完,看了看李长运,见得别人没啥意思,就跟着出去了,周围的同学见此,也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这湖心亭却是难得平静了下来。
不知是为何,李长运依旧一个人待在湖心亭里,静静地看着湖面,或许是想念朋友,或许是在等待什么,又或者二者皆有。
月上中天,湖中渐渐泛起了薄雾,李长运心有所感,收回目光,转身看向亭中。亭中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位女童,若是熟人定能认出这女童正式前些日子拿刀的那位。
李长运见着着女童,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躬身行了一礼,女童点了点头,走到凭栏边,轻轻一跃,就稳稳的站在了栏杆上,抬头看着明月,轻声说道:“千年的恩怨,就这么轻飘飘的了了,真是不值,你确定过了吗?”
李长运这时才起身,看着女童回话到:“回天帝,此事微臣已再三确认,万不会失误。”听完李长运的回话,女童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只是心中恨意难消啊,老君,你知道吗?一千年啊,我恨了他整整一千年啊,可是,走到了跟前,刀一进一出,这事就了了。
千年前那场蟠桃宴,你我的苦心密谋就是场笑话,这天煞孤星,为何能够未出世就满身因果,只因为他出世就只有一个目的,他是来杀人的。
那一夜,我失去了与我相濡以沫千万年的夫君,天庭失去了兢兢业业千万年的领袖,独留我一人,一个新丧的寡妇,面对这江山社稷,还有这天下苍生。而这一切,现在只要这一刀,就了了。我不甘心啊!”李长运,哦不,是太上老君,看着原来的西王母,现在的天庭天帝,负手而立,一言不发。
天帝似乎是大仇得报,心情有些激动,话有些止不住,“想千年以前,我天庭是何等的威风,揽万里银河,养百万天兵,人神佛三界莫不为我马首是瞻,号令一出,三界莫敢不从。自那夜后,人佛苟合,佛以人养力,人以佛拒兵,趁我天庭动荡,杀我儿郎,占我田地,逼得我们只能避世于山门,这时何等的耻辱啊。”
老君这时却插话道:“天帝莫要动了气,想他释迦摩尼这等人物,如今也是苟延残喘而已,现如今人界气候已成,这天下已是人界的天下,神佛两宗已无力再入世相争,此番入世,我们也只是寻个旧怨,徒报私仇罢了,还是早回山门,如果被人界之人发现端倪,恐后患无穷啊。”
天帝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嘱咐道:“也罢,这事纠缠千年,此次就算了了,我就先回山门。”说到这,看了眼亭外的薄雾,接着说道:“你也早点回去,记得,尾巴清理干净。”说完,随着薄雾一同消失了。
太上老君看着亭外,随着薄雾消失,一个人形显露了出来,原来是方才负气而走的男生,此人换了身装扮,手里捏着半块砖头。只是此时,他正呆呆的看着老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老君摇了摇头,口中叹道:“释迦摩尼有句话倒是说的不错,一切皆因贪嗔痴啊,来世做条哈士奇吧,没心没肺的,反而快活些。”说完,就向那人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