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但是我可没说是你，硬要说来，应该是你的那位老管家吧。”李灵转头看着因为被突然打断而有些生气的黑鸦少年。
“稳扎稳打的推理并没有任何用处，一件不合常理的炼金意外便能推翻你之前所推测的一切，你是炼金术士，不是侦探。”
李灵站起来，走到老管家面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欺诈”。”
？？！
“他是‘欺诈’？那这坐着的人是谁？”主流先生惊讶地说道。
“他们不过是同一个人罢了，无论是这个管家，还是现在的“欺诈”，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其余人看着老管家，一会儿又看看“欺诈”，最后又把目光拉回李灵身上。
老管家也面无表情，只等着李灵进一步的发言。
“虽然没让这位黑鸦侦探推理尽兴很不好意思，但是我还是直接把结果说出来吧。”李灵嘴上说着抱歉，但是语气却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
“准确说来，这位“欺诈”先生的房间有两间，但却处于同一空间内。”
李灵带大家来到交易的房间。
房间内依然布满了炼金铭文，李灵的拳头在墙壁上留下的裂纹也仍旧清晰。
“这是...什么？”黛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李灵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这位小姐，你在疑惑什么。”他向黛珊问道。
“我应该是最后一个交易者吧，可是之前我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墙上有这么多裂纹啊。”
“这一拳是我造成的。”李灵直言不讳道，“按照这位小姐的说法，在她交易时，上面应该有裂纹的，而没有裂纹的原因便是有另一个同样布满炼金铭文的房间，我想这个炼金阵的效果或许就是这样。”
“老管家当时应该没有给你带路，他就是去处理无裂纹房间的痕迹去了，因为那里才是第一现场。”靠着黑光的感官，李灵已经将所有的一切知晓，就连同时存在的两个相同房间也是黑光靠着炼金感官发现的。
“所以能请你打开另一个房间给我们看看吗。”
...
...
啪啪啪...啪啪啪...
“欺诈”拍着手，他的兴奋哪怕隔着面具也能被在场的人所感受到。
“有趣，真是太有意思了，阿赞因·莫瑟·李，我正式认同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骤变的时刻即将到来，这天地即将被颠覆，快了，快了......”
他取下面具，在面具的背后并没有其他人所想的那样，是一位面露疯狂的神经质之人。
但却更加惊悚。
他的脸，像是无数星辰杂糅于此，围着最中心环绕，没有任何属于人的器官，即使是最伟大的画家也不能画出这独属于宇宙的混沌...
“这...这是什么怪物！”
黑鸦少年失口大叫。
周围的人也慢慢后退，自动远离了“欺诈”。
除了李灵。
虽然直面“欺诈”会带来极强的视觉冲击，但李灵也活了千年，在他心中自己一直算是个怪物的存在。
现在只不过是见到了同类。
“等等！”李灵的手突然拍在“欺诈”的肩上。
“我可没说我要加入你们，毕竟我还算是半个治安署的人，看到杀人案，将凶手捉拿归案还是很有必要的。”
咚！
“欺诈”整个身躯瞬间被李灵巨大的力量按在地上。
“况且。”李灵的眼角微微弯曲，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能让我加入吧！”
轰轰轰！
轰轰轰！
战斗来的快也来的奇怪，但是两人都默契的默认这场战斗。
厚实的木质地板被李灵巨大的力量按穿，“欺诈”从三楼瞬间落到一楼地面。
咔嚓咔嚓！
木质的地板只能发出破碎的哀嚎。
木板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当李灵的手，从“欺诈”背后松开后，此时的“欺诈”已经变成了一滩散发着混沌力量的不规则流体。
唔——唔——！
低闷的，带着冲击力的声音从这不知名之物中发出。
“虽然你这么说，可我听不太懂啊！”李灵微笑着，对着这还未成型的怪物挥出一拳。
仅仅是这一拳造成的风压便令周围的各种家具如同被掀翻一样向四周飞散。
“等等...”
可就是这么一拳，却被那位老管家用手掌轻轻挡住。
“好歹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被你这样打坏了，我也很困扰呢！”
当老管家再次抬起头，他的脸在此刻也变成了混沌的星辰。
背后那滩不知名之物缓缓融入了老管家的身体。
“所以我现在还要叫你‘欺诈’吗？”
李灵收回手，又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不不不。”老管家投降似的摆摆手，“既然我认可你，那你就有资格知晓我的名号——无面！”
嗡———！
嗡———！
当这两个字被他带着混沌之音念出来后，躲在一旁的黛珊等人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如同被人用巨大的钳子撬开，并且将沸腾的岩浆浇注进去。
因为承受不住这如陨星般的威压和精神爆破，血液从七窍缓缓流出，他们不停地翻着白眼，最后承受不住而晕了过去。
无面看着“扑通”倒下的三人，对着李灵说道，“这就是脆弱的人类，连高阶语言的少量音符都承受不住。”
其实李灵也难以适应这所谓的高阶语言，只是因为变态的体质才仅仅显得脸色有些苍白。
这高阶语言令李灵的大脑极度疼痛，但同时唤醒了潜藏在他灵魂深处的灰白之袍。
一瞬间。
代表着极度衰败的灰白色覆盖了李灵的身体，无风自动的袍子似乎将整个宅院都染成了灰白色。
整座宅院都在颤栗着，在这超越人类想象的存在的注视下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嗡————
嗡————
嗡————
从灰白之袍上，无面听到了相似的高阶语言。
“让我离开？”
无面凝视着被灰白之袍包裹着的李灵。
“但是他似乎不会同意啊。”
只见李灵抬了抬手，无面眼前所见就像是动画被抽了一帧似的，虽然没有看出任何其他动作，但李灵的手瞬间出现在自己的心脏部位。
如果不是无面反应更快，或许李灵的手已经插入了无面的心口之中。
“别逃，作为盟友难道不应该互相探探底吗？”
被灰白之袍覆盖的李灵情绪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他每说一个字，无面都能感觉到带着混乱扭曲的疯狂朝自己涌来。
“相比于杀了人的我，此时的你更想一个反派啊。”他混沌的面庞中心突然出现了一只苍白色的眼睛。
“...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战场。”
话还没传到李灵耳朵里，无面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右手抓住李灵的肩膀，虽然灰白之袍的力量疯狂排斥着无面，但他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一道门扉出现在两人面前，一阵光芒之后，宅院内的两道恐怖气息就此不见，只有昏迷的三人微弱的呼吸声从静谧的庭院内传出。
...
...
耀烛极北的冰原荒漠。
一道光影闪烁，两个人影出现于此。
没有任何言语，在出现的一瞬间，两人就以极快速度接触了不下十次。
整个冰原只能听到冰块和砂石碎裂以及如同撞钟似的的轰鸣声。
李灵只感觉到那久违的，莫名的情感突然在心底迸发，随后又被扭曲的疯狂占据大脑。
混沌...
这是无面给李灵的唯一感觉。
任何手段，无论是迷雾还是进化后的身体，对于他来说都毫无用处。
他甚至不需要双手，仅仅靠着身前一股莫名的，不可视的能量便能阻挡自己的一切进攻，而且李灵能感受到，无面的速度本可更快，就像是为了照顾自己，将速度放到和自己持平。
这种战斗更像是一个前辈在教导年幼的孩童。
被小瞧了。
一想到这里，脑海中的疯狂几近实质，无数扭曲的臆想充斥着大脑。
李灵的头颅内发出“砰”的爆破声。
这是他的大脑承受不住这无数的臆想和疯狂发出的呐喊。
如果能穿过迷雾面具看到李灵的面孔，此时他的脸上早已布满了血污。
可是就算大脑破碎，李灵也并没有迎向死亡，甚至愈加亢奋。
那沉寂已久的进化之力像是感受到那扭曲的疯狂一样，开始无意识地膨胀，逐渐将疯狂、包括那些迸发的情感给压制住。
李灵的眼神逐渐变得平静，重新恢复绝对的理智。
“哟？”
无面察觉到李灵的变化，速度逐渐变慢，最后停住，就这么静静矗立在一块巨大的被极冰包裹的砂石上。
扑通...
扑通...
扑通...
巨大的，如洪钟轰鸣的声音，从李灵的身体上、心脏中骤然迸发。
进化...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