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柳泉被慕天阳给杀死了?”
柳言站在自己的房间内,眼睛瞪的滚圆。
此时正值深夜,柳言原本早就已经睡下了,却被林陌的重重敲门声给吵醒。
他勉强压抑住火气,耐着性子将对方请进门,然后对方居然就给了他这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不错,而且那慕天阳的手段及其残忍,柳兄被他的气劲埋入体内,一并爆发出来,最后竟是尸骨无存。”
林陌脸色凄苦地道:“我虽然有心相助,但只可惜来迟一步,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兄死在自己的面前。后来那慕天阳身旁更有陈沛威的护卫护着,那人是三转地玄境的高手,我对付不了他。”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柳泉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柳言一脸的不可置信。然而面前的林陌言辞凿凿,容不得他不信。而且无论是以对方的地位还是性格,都不至于开这种恶劣的玩笑才对。
“难道柳泉真的死了?你确定真的是慕天阳杀的?”
柳言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林陌,满腹狐疑地道。他只感觉其中疑点重重,整件事都显得颇为荒谬。
不错,他确实因为百味轩的缘故和慕天阳有些矛盾,但他针对的始终只是陈氏父子而已,和慕天阳本质上其中并没有太大的冲突。
而且自从清月学院落入下风后,柳言便主动停止了对百味轩的打压,甚至当清月郡那边爆发危机,清月学院分院的力量回调之后,他还通过柳泉向慕天阳隐晦地表达了善意。
那慕天阳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掉柳泉?
“柳长老,就是慕天阳杀的,当时周围很多人都看到了,甚至还包括百味轩的少掌柜,您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林陌认真地道,脸上适时地露出了后怕之色,似乎在回忆什么极恐怖的场景,看上去要多逼真有多逼真。
柳言没有再说话,面无表情地走向靠床的书桌,拿起纸笔,写了一些东西。然后他便将那一小片纸给撕了下来,卷成小团,走到窗前的一个银色的鸟笼旁边,直接塞了进去。
那鸟笼是直接敞开的,里面住着一只毛色斑驳的白色怪鸟,通体三寸多长,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其灵动的狡黠的眼神却足以证明它绝非凡类。
柳言冲着那怪鸟咕噜咕噜叫了几声,然后打开窗,那白色怪鸟居然如同有灵智一般点了点头,叼起卷纸,扑棱着翅膀,以极快的速度朝远方飞去。
这是柳言驯养已久的一种灵鸟,速度极快,还可以和柳言进行简单地交流。按照柳言刚刚的吩咐,它将会通知柳言一位住在千里客栈附近的的弟子,让其查探真相,然后在第一时间飞回来告知柳言。
柳言没有再理会林陌,一言不发地坐在书桌帮等待着,丝毫不顾自己因为下床太急仍旧衣衫不整。而林陌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林陌并不担心柳言会发现真相,毕竟他说的基本都是真的。当然,有一点林陌并没有说明,那便是他当时故意用特殊功法制造出了光亮,让那些闻声而来的人都看到了慕天阳浑身浴血,满身尸体碎片的场景。
两人足足等了三四个时辰,直到天色都快蒙蒙亮时,那白色怪鸟才终于回来,它的嘴中叼着一小卷崭新的纸条,应该就是柳言的那位弟子给的回信。
柳言打开纸条,看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心中的怒气也再也压抑不住,一拳重重地砸在了书桌上。
砰!
柳言再不济也是三转地玄境的修炼者,一击之下,那张价格昂贵,坚硬无比的灵犀木书桌竟被他一拳打的四分五裂!
纸条并不算大,包含的信息也不多,不过即使是寥寥几句,也足够让柳言明白事情的经过了。
根据那位弟子得到的信息,柳泉居然真的死了,而且死状极惨,居然极大可能是慕天阳干的!
林陌或许可以怀疑,但柳言清楚自己那个弟子的秉性,他是绝对不可能骗自己的!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柳言双眼通红,低声咆哮了起来,狂暴的精神力四溢,使得房间内的那几盏燃烧的好好的烛火都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他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柳泉多少也算是自己的心腹弟子和亲戚,得知此事后又如何能不怒?
林陌眸中闪过一丝异色。这便是三转地玄境的实力么?自己拼尽全力也不过砸裂的灵犀木居然被他直接砸烂了,而且还能让精神力离体,比起自己实在强太多了!
不过林陌并没有感觉害怕,反而愈发的兴奋起来。既然柳言比他想象中要强,那岂不是意味着慕天阳要倒大霉了?
“或许是那慕天阳觉得清月学院不再是威胁了,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又或者是背后有朝阳宗之人撑腰,打算杀鸡儆猴?”
林陌添油加醋地道。他只说了几句便没有说下去,不过话语中的意思却是简单易懂。
杀鸡儆猴?谁是鸡?谁又是猴?
柳言眸中满是杀气,牙齿咬的咯咯响,“那慕天阳现在又在哪里?”
“被夏捕头率着一干衙役逮捕了。”
“他没有反抗么?”
“没有。但夏捕头似乎相信了他的辩词,并没有将他直接关到牢狱,而是暂时将他锁在一旁,等待专司侦查功法的修炼者和仵作前来判断柳师兄的死因。”
这些都是柳言不清楚的细节,因此林陌说的很详细。话刚说完,他便眼巴巴地看着柳言,想要看看这个老家伙的反应。
那个夏捕头是柳言的好友,于情于理他也该将慕天阳关入牢狱才对,但他却没有那么做,而是做出了对慕天阳有利的举动,那么对方的立场便很值得深究了。
林陌很期待柳言再度发怒,最好怒火越来越盛,把原本理智都给掩盖下去!
“什么?夏刚那老家伙居然有意庇佑那小子?”
柳言果然面色一变,表情开始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柳言和夏刚相识十几年,自然很清楚对方的性格。那个已经八十七岁的老家伙固执古板,恪守律法,绝对不会徇私,却偏偏又对皇室和官府忠心耿耿。
想要让他包庇慕天阳,慕天阳在朝阳宗的身份基本是没什么用的,除非,除非夏刚背后的郡守府早在之前就下达了相关的命令!
柳言突然想起来,望月城的郡守府似乎没多久前刚换了一个郡守!
难道这并不是单纯的仇杀,背后还有郡守府在搞鬼?
又或者说,这其实是郡守府和朝阳宗联手搞的鬼?它们想要引诱清月学院动手,好趁机对付清月学院在望月城的残余势力?
柳言越想便越觉得有可能。他做惯了各种阴私之事,本就喜欢瞎想,而柳泉的死法又太过于凄惨,更是由不得他不浮想联翩。
一想到那种可怕的可能,柳言的额头便冒出了大量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