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离开KTV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里。
程皓天叼着烟，双手塞住口袋里，甩着衣袖，揽着刚刚跟他们一起进去的青年。
“嘿，我说他怎么一见你什么都说了？”程皓天有些不服气。
“那是你二哥问到了他的弱点。”一直没有开过口的颜子墨走在他们的最边上，开了口。
“是是是。”程皓天恶搞似的拼命点着头，还时不时如出不会好意的笑容。
颜子墨皱了皱眉头，嫌弃的躲开了程皓天的眼神。这次他纯属陪同，不想理其他事情。
程皓天收起笑容，转头看向季司宸。
“我说，他说的那些都没证据，有用吗？”
季司宸走在他的前面，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
“你让张警官把人带走吧。”
“嗯，反正留着也是祸害。”程皓天点了点头。
“大哥，二哥，这是黑刀，这里的负责人，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去处理。”他拍了拍那个被他叫黑刀的青年的肩膀。
“季总，颜少，有事尽管吩咐。”黑刀上前恭敬的微微倾身。
“嗯，人看好了。”季司宸打量一番黑刀，淡淡说道。
走到了KTV的门口，季司宸按了一下车钥匙解锁，一下窜进了车子的驾驶位。
“走了，回公司看看。”
颜子墨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车，扣好安全带，端正的坐在副驾驶上，眼睛一闭，完全一副打算一路睡回去的架势。
“等等，我也走。”程皓天刚忙打开后座的门，也坐了上去。
他摇下车窗，伸出手拍了一下车门，对着黑刀下命令到。
“人看好了，等会张警官就回来收人。”
车子缓缓开口处旧区，颜子墨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乌漆嘛黑的街道，发呆了许久。
“你弟弟这么小心，人都没让他见到，你有何打算？”他说。
“不急，老头子对他可是喜欢的很，留着吧。”季司宸浅浅一笑，眼睛看向前方。
“真不是你是心软呢，还是想要留着当最后的餐点呢。”程皓天双手放到后脑勺，向后一靠，大刀阔斧的坐在那里。
“我看就该把他重新送回美国，别再回来了。”
季司宸笑而不语，专心的看着车子。
深夜的联晟，寂静的像一座死城，完全没有生气，只要顶楼季司宸的办公室里，还亮着微弱的光芒。
三人坐在办公桌前，前面摆着是何星为他们准备的宵夜，桌子中央放着一张单薄的纸张。
“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三人都没有动筷子，都安静的靠在椅子上，看着那张。
那上面又一排的名单，出了刚刚他们在KTV里头问出来的，还有何星私下查出来的人。
“这些都不能留。”季司宸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冷。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联晟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叛徒。上到公司负责人经理，下到一个仓库的小小搬运工。
“大放血？这个时候做这种事，会不会太冒险了。”颜子墨皱了皱眉头。
他想来是几人当中做事最稳重的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对不会去做一件让他冒险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他是律师的关系，他对细节和过程很是在意。
“不冒点险，怎么肃清公司？”季司宸冷笑一声，反问了一句。
他跟颜子墨的做事方法，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做事情想来雷厉风行，想做就做，觉得不会留情。
“好吧，生意的事情我不太懂，你自己判断。”颜子墨摊了摊手，也不在说些什么。
“那你那个外贸部经理呢？”程皓天摸着下巴，思考一会问了一句。
“他不过是个跑腿干活的，连人都没见过，留着做什么？打酱油吗？”季司宸笑了笑了，回了一句。
程皓天楞了一下，心想，这家伙可真不吃亏，上次他讽刺了他一句，这会儿，这是打他脸的意思？
他咽了口口水，吃了瘪也不敢说话。
何星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递给了季司宸。
“这是路翔当时签下的进货单，我已经复印了份准备明天给张警官送去，这是正本。”
“嗯。”季司宸点了点头，将文件打开，细细的看着。
“这个叫李强的是什么人？”季司宸指了指在配送员那里一览签的歪歪扭扭的字迹。
“哦，这好像是工厂那边负责进货的人，您需要见一下吗？”何星侧过头看了一眼季司宸手指指着的名字。
“不用，你去调查一下，任何跟路翔有关的人，全部撤掉，一个不留。”季司宸合上文件，推到了一边，完全没再去看的意思。
“好的。”何星点头拿走了桌上的文件。
“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就先回去吧。”季司宸看他没有走，便对他招了招手，让他离开。
“是。”
何星应声离开，等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颜子墨才缓缓开口。
“你要把那些人都撤了，换上你的人？”虽然这是废话，但是季司宸手上好像没有这么多可以预备替换的吧。
“不用全部，而且上位的名单我已经拟好了。”季司宸将名单一推，直接推到了颜子墨的面前。
“哟，二哥这是准备齐全呢。”程皓天一下趴在颜子墨身上，在颜子墨手中的文件上瞟了半天。
“这个可是要大放血啊，上层的经理都替换了好几个。”程皓天摇了摇头，又坐了回去。
“对了，你那季叔叔真的不管事情了？”
“嗯。”季司宸淡淡应了一句。
“看来还是你父亲棋高一招，他留下那东西，怕是就已经想好该怎么用了吧。”颜子墨坐直身子，拿起一旁一直放着的筷子，终于动了一下。
季司宸这次没有回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回应些什么。
他突然猛地站起来起来，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程皓天看了愣神，一下从位置上窜了起来。
“这么晚你去哪呢？饭不吃了？”
季司宸没有回头，直接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不吃了，我出去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