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这事，少不得两件事，吃饭加唱Ｋ。因为大家周一得上班，所以聚会定在了周六。
“明天就是了啊。”
顾嘉宁一回去就把这事跟刘晏清说了，末了问：“他们联系你了吗？”
刘晏清说，“没。你不是说孙晓晓凑的局吗，那指定不叫我，我跟她不对付。”
“啊？”
刘晏清抱着电脑敲得劈啪作响，头也不抬，“不知道。我跟她本来也没什么干系，她贱不兮兮的搅了我几个客户。”说着微抬头，下结论，“大概有病。”
顾嘉宁心道，怪不得孙晓晓阴阳怪气的，原来里头还有跟刘大爷的过节啊。
“那我也不去了吧……”想到蒋川的脸色，她硬着头皮，“她到时候指定也得膈应我，还有他们说穿得正式点什么的，我怕是会紧张。”
“出息，”刘晏清白了她一眼，“去啊！不光得去，还得漂漂亮亮的去……”说着打量她一眼，略一顿，“争取，争取漂漂亮亮的去！别怂，走，姐姐给你捯饬捯饬去。”
她雷厉风行，起身就拉着顾嘉宁往房间走，顾嘉宁挣扎，“等下……哎走错了，我房间在那边……”
“让你穿你那些破布去，就是把我的脸送到孙晓晓手上请着人家打，懂吗包子同学。”
“喂！过分了啊，我也是有几身牌子衣服的！”
刘晏清不搭理她，径直把她带到自己的衣帽间——是了，这位大爷硬生生在卧室里又隔出了个衣帽间来。
“挑吧，想穿哪件？唔，挺多吊牌还在的，你喜欢哪个？算了，我挑吧，你那眼光……”
顾嘉宁怔愣半秒，立刻点头，“大爷，您说的没错，我那就是一堆破布。”
刘晏清呵呵一乐，宛若散发着铜臭味的老妖精。
接下来的一小时，顾嘉宁就在不停的换衣服换发型中度过，刘晏清把她当做了换装娃娃似的，且她还是个完美主义者，在顾嘉宁累出一脸菜色后，她才终于满意。
“就这身吧，来转一圈给大爷瞅瞅。”
顾嘉宁有气无力的溜达半圈，刘晏清一巴掌甩她屁股上，“不错不错，又清纯又妖气，瞧瞧腰间这半透视，顾包子，可以可以，至少在孙晓晓跟前丢不了人了。”
顾嘉宁看着镜子里，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大习惯。
尤其腰间一圈若隐若现的，穿着怪别扭的，她有种系个丝巾挡一挡的冲动，但刘晏清说了，她要是敢拿丝巾，她立刻用丝巾绞死她。
当晚顾嘉宁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蛇精，杨柳小腰扭啊扭，一个拿金钵的大和尚突然跳出来，“呔！妖精哪里跑！”
她吓坏了，赶紧跑，一回头，那和尚光着脑袋却是架着副眼镜，长眉星目，高鼻薄唇，不是蒋川是谁！
“大胆妖精，穿成这样莫不是要勾引贫僧！还不速速现行！”
“大师饶命大师饶命，我这是半镂空，是时尚……”
梦里跑了一夜，醒来的时候脑子发沉，眼皮水肿，刘晏清问她是不是半夜出去跟谁干了一架。她心虚，心道梦里跟人干架算么……
“一会蒋川捎你过去吗？”化着妆的时候，刘晏清这么问了句。
顾嘉宁嗯了声，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的梦，她有些别扭。
这种别扭感在见到蒋川后，还没有消失，彼时刘晏清靠在门口，对着蒋川摆摆手，“蒋川，我家顾包子就交给你了哦，别让孙晓晓欺负了她哦。”
顾嘉宁回头瞪她，不要开玩笑了！她已经够别扭了好伐！
刘晏清兀自不觉，自顾给她抛了个飞吻后飘了回去。
“她就是这样，爱开玩笑，”楼道里只剩他们两个，顾嘉宁打了个哈哈，“那……那走吧。”
她下意识错后了半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腰间冷飕飕的，好像那圈半透视的变成全透视了似的。
不由用包挡了一下。
“不冷吗？”突然的，走在前边的人略侧头，问。
顾嘉宁啊了一声，“不、不冷，还好还好。”
蒋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你很激动？”
“什么？”
他指了下眼窝，“看你这模样，好像昨晚激动没睡好。”
顾嘉宁干巴巴一笑，心道的确是没睡好，不是激动的，是被大师追的……
这话说不出，只得憋出一句，“是没怎么睡好……”
他就嗯了一声，顾嘉宁觉得他好像又是不大高兴了。
上车的时候顾嘉宁这次记住了，直接往副驾坐去，坚决不给蒋大师被当做司机的错觉。
他们先去吃饭的地方，据说这次总共有六七个人，包括她和蒋川，班长和孙晓晓，再有就是杨昊和另外一个同学了。
大家这会都往一处赶，微信群里不时有人说哪里哪里又堵车了，大家聊得挺嗨，尤其是杨昊，插科打诨比以前更甚。
她盯着手机不时乐一声，乐了几次觉得不大好，便主动跟蒋川分享，“群里在聊帝都这地方大呢，杨昊特别有意思，他说他有个同事被分手了，原因是她女朋友觉得俩人一个在西城一个在通州，异地恋没未来……哈哈……”
“很好笑吗。”
“是啊，哎他又发了一个，我念给你听啊……”说着她清清嗓子要说，却忽然听到身边人说了，“别念了。我不想听。”
语气薄薄淡淡的，没有多冷，但一下就让她僵住了。
他唇线微抿，目视前方，仿佛说的不过是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微信消息还在提示，顾嘉宁按了锁屏，手指在屏幕上抠了下，心里一股憋闷。
她特别想冲他说一句“你是不是不乐意载我啊？有本事停车我立刻下去！不稀的在这儿碍你眼！”
憋了憋，到底没说出去，因为这厮一向比她有本事，她敢说他就敢停车。
气氛僵硬。
顾嘉宁心内微叹，到底是认怂惯了，她想着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于是挑了个话题，“你今天穿得也很正式呀，是他们也给你发消息了吗？”
“什么消息。”
好在，接话了。
顾嘉宁松口气，“就说稍微捯饬捯饬什么的，大家好几年没见了，正式一点什么的。”
“没，”他一顿，微侧头，“谁给你发的？”
“杨昊啊。”
他一顿，转头目视前方，嘴里冷冷的，“你倒是听话。”
“你什么意思啊……”顾嘉宁也有点恼了。
“没什么意思。”
“那你这语气……”
“抱歉，我说话就是这语气，不会讨人开心。”
“你！”恼怒里带了点委屈，她侧头看向窗外，语气也冷了点，“那抱歉，我也不怎么会说话，就不说话惹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