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侧的吕冰雁眼底露出激动的亮光，她没想到兄长竟然能够得到洛王的青睐，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呀！
相比于兄妹二人的激动，艺容却是尤为平静的，甚至心底里是有几分疑惑的。据予之的性格，是不太会这样明白的提携旁人的，难道说予之是尤为看好吕鸣这一脉的吗？
但艺容却只是猜对了其中一条，洛渊剩下的一条用意却是她怎么也猜不到的，直到去了天脊山后，她才知晓为何予之要提携吕聿了，分明就是公报私仇嘛……
随后兄妹叨扰了夫妻二人小半日的功夫后便起身告辞了，毕竟这段时间以来这城中不太平，尽管洛渊手上没有实权了，也没官职在身了，但却是没有人会认为他很空闲。
“那个……慈惠公主，臣女……能跟你学习医术吗？臣女想跟公主去天脊山。”
临走时，吕冰雁忽然这么祈求地说了一句，目光中带着几分期许地看着艺容。
艺容是有些意外的，毕竟像是吕冰雁这样的年纪，家世又不错的女子，大多都是思虑着要如何嫁一个如意郎君，但她却是想要跟自己学习医术。
“公主，末将这小妹自小很聪慧的，您若是收她做弟子肯定是不会吃亏的！”
吕聿也是没料到自家小妹会突然提出这么个请求出来，他想到艺容那出神入化的医术时，心中是钦佩不已的。
若是小妹能学得一技之长，又是在公主的庇护下，应该会少些受到家族的掣肘的。
艺容细细打量着吕冰雁，说实话，吕冰雁这女孩是那种让人看上一眼便会喜欢上的女孩。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收弟子，毕竟师父师母的衣钵，她是一定要传承下去的，不能在她这里就断了的。
但至今因事情繁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至今都没有看到自己特别想要收下的弟子，而且学习医术，并非是像学习武术那样。
武术，学艺不精，祸害的是自己。
而医术，倘若学艺不精，那便是庸医，祸害的是他人的性命，这是十分损阴德的事情。
而她也不能让师父与师母这块招牌给砸了的，所以她在挑选弟子上，条件自然是很苛刻的，否则便是宁缺毋滥。
“学医是一件非常辛苦，而且需要耐心，恒心的事情，你想要拜我为师，至少要让本宫看到你是否有天分，是否有恒心与耐心才是。本宫的弟子，必须是精益求精，本宫不想教导出一个庸医来为祸世间。”
艺容半晌后才回应吕冰雁，她没有给出很绝对的答案，毕竟吕冰雁想要学医是一件好事，如果吕冰雁能够用她自己的行动来说服艺容，她也未尝不可收吕冰雁为徒。
吕冰雁眼底冒出亮光，显然是很激动的，她连忙点头：“公主放心，师父领进门，还得磨三年呢，臣女一定可以的！”
见吕冰雁如此自信的模样，艺容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随后开口：“本宫在长宁巷开了一家医馆，你倘若是真想要学习，可以先从那里开始。在去天脊山之前，如果本宫觉得你可以，此事也未尝不可。”
“臣女谢过公主！”吕冰雁十分高兴，如此一来，她不仅可以学习，并且还能避开母亲每日念叨将她给嫁出去的事情。
随后兄妹二人告辞，艺容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倒是也没将此事给放在心上。并非是她歧视世族千金，而是她们自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惯了的，而学医是一件非常艰苦的事情。
吕冰雁崇拜自己，不乏她是一时头脑发热而已，所以此事还有待考察。
“予之，你可是有意提拔吕鸣一脉吗？”
待兄妹二人走后，艺容才将话题拉到正轨上来，她想不明白为何予之要吕聿去天脊山参与建城之事呢？
洛渊自然是不会告诉他要吕聿却天脊山参加建城之事的用意，但对于朝堂上的一些想法，他却是可以说的。
“吕鸣是个有本事的人，至于他能坐到哪个位置，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我不过是给他指了几条路罢了，至于他要如何选择，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艺容颔首，她虽是没接触过吕鸣此人，但能得予之如此肯定的人，必然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否则也不会引得吕皇后与吕府那些人的忌惮了。
吕冰雁回到府上后是兴奋得不行，第二日就直接找到了长宁巷去了。
姜紫筠彼时正在整理药材，吕冰雁认得姜紫筠，便撸起袖子，自告奋勇地上前：“姜大夫，我来帮你！”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挑拣的药材，但一瞬便被姜紫筠将手给拍飞了，顿时腻白的手背上出现了一片红色。
“吕姑娘，你若是看病，请在那边候着。这里是医馆，这些药材都是要十分精细伺候的，你没有净手，连药材恐怕都认不得，你莫要给我添乱！”
姜紫筠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见到吕冰雁如此不尊重，当即便厉声斥责。
吕冰雁面色一白，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垂首站在一侧，忙不迭地给她道歉。
“姜大夫真是对不起，我……我不知晓挑选药材还要净手，药材我看过医书，识得一些的。我想拜慈惠公主为师，是她让我来这里的。”
她一边道歉，一边将事情给解释清楚。
姜紫筠面上露出一抹狐疑之色，仔细打量了一番姜紫筠，随后开口：“既是公主让你来的，那你便从底层做起，先打扫医阁的卫生。”
她大抵也猜测到了一些，只怕是这姑娘缠得艺容不行，艺容才出此下策的，否则以艺容的见识，哪里能不明白这收徒的重要性？大抵是想让吕冰雁知难而退罢了。
吕冰雁虽是有些难过，但对于姜紫筠的吩咐还是很怪乖觉地去做了。
姜紫筠看着连打扫都手慌脚乱的吕冰雁时，心底不免轻叹了一声。这学医并非所有人都有艺容那样的天赋，又能碰上仲老那样愿意倾囊相授的神医。
且吕冰雁的这个年纪，要学医已经是有些晚了的。她自己可是从三岁起便开始帮着父亲识药、采药、捣药这些，直到她十三岁那年父亲才准予她接诊第一个患者，这期间她可是足足花了十年的功夫。
而吕冰雁如今这年纪学医根本就是心血来潮的，除非她这辈子不出嫁，亦或是能有个男人等她到三十岁还差不多，否则这女子一旦成婚，婚后便是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哪里还有工夫钻研医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