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山心里,两股强大的力量互不相让。一个要他面对现实,潭金线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叛徒、奸细,不值得他为她痛惜;另一个,又拉着扯着,要他承认当看到潭金线扑到花凌知怀里时,他心底掠过的,其实是浓浓的醋意。
“潭金线,你把我们敬氏当成什么了,说进来就进来,说是大师傅就是大师傅,说是学徒就是学徒?哼,留在敬氏,好继续给彩蝶轩通风报信吗?”敬仁桥说道:“你要真的想证明自己不是彩蝶轩的人,就从敬府的下人做起吧!”
“爹……”
“山儿,你还要被她骗到什么时候?对这种人,不能心慈手软。”
“金线,跟大哥走!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花凌知突然冲进来,分开众人,抓起潭金线的手就往外走。
“你放开我,放开啊……我不跟你走……少爷,我不是彩蝶轩的人!”潭金线怎么也没有想到,花凌知会在这个时候进来,还要把她带走,这不是正好证明了他们的猜测吗?
她的身体使劲往后拖,奈何力量单薄,一下子就被花凌知拽到了门口。
“呵,呵呵……花公子,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哦,潭金线暴露了,你就跑来救场,彩蝶轩除了会这些下三滥的招数,还有什么是拿得出手的?”
“敬会长,金线是一个正直的人,这一点,敬公子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女人,以金线的技术,怎么可能在敬府做下人,真亏你们想得出来!”花凌知嘲讽地看着敬山说道。
“少爷,我不走,少爷,相信我,我不是彩蝶轩的人……花凌知你放开我……”潭金线一边挣扎一边哀求敬山,即便要离开敬氏,她也不能以这种方式,那只会让敬山更加看不起她。
“金线,你怎么还是这么固执,这里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从花凌知进来后,敬山就一直沉默。他当然不想潭金线跟花凌知走,可他也更不想潭金线留下来做下人,做一个毫无尊严的人。
“潭金线,敬氏永远也不会用一个叛徒,你走吧。”
“少爷,你知道我不是叛徒,你知道的……”潭金线无助地喊道。
“不要叫我少爷,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敬氏的人,我也不是你的少爷!”
潭金线目光绝望,就差掉下泪来,她竭力忍住,一字一顿道:“敬公子,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话,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
“我当然记得。”敬山冷言:“但那是对一个德艺双馨的大师傅说的,对一个心无城府、一心只想为敬氏做事的男人说的。而你,别忘了你是一个女人。”
“爹爹,我身边正好缺一个丫环,不如把潭金线给了我,让我来好好调教她。”敬容突然插话。
这话正中敬仁桥下怀,他就是想将潭金线留在府上,不让她的才华为其他成衣铺所用,再慢慢想办法查清楚她的身世,能用则用,不能用再另想其他办法。
敬仁桥不回答女儿的话,却将目光看向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