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早饭两个人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曾晓柔虽然嘴上说没什么，看起来也不是很着急，但是心里还是很颓丧。她很喜欢自己这次的构思，而且书也写了一大半了，还没写的地方也全都在前文铺设好了线索，正当难得干劲满满地想要写下去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搁谁也会心里不痛快的。
而且曾晓柔也越发觉得，这本书上隐隐的梁明轩的影子，让她写起来更顺畅，更开心，她甚至有点乐在其中。虽然每次写悬疑的时候她都挺乐在其中的，但是这次她却感觉出了微微的不同。好像自己每当写到那个拥有梁明轩影子的人，心里就会很愉快。
曾晓柔很珍惜她书中的每个主人公，包括这个未完成的“医心狂”。每一个人物，都是她的珠宝，而主角大概尤为珍贵吧。
曾晓柔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她历代小说中的几个主角身上去了，用筷子翻动面前的饭菜，心不在焉的样子。
还是曾晓柔家附近的这家小餐厅。当梁明轩问曾晓柔想要吃些什么的时候，她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却颇为期盼想要去那个氛围温馨，给予人心生安定的小厨。然后梁明轩没让曾晓柔开车，驱车载着曾晓柔前往那家小餐馆。曾晓柔点了几个菜，看着菜摆满了桌子，感觉自己不是来吃饭的，就是来看看这些菜罢了，就连熟悉的菜，也很容易给人带来一种安稳的感觉。
“一大早吃得这么丰盛吗。”梁明轩惊讶地看着一个个菜摆了上来，都是曾晓柔爱吃的菜色，他几乎还没有点单，曾晓柔便冲服务员报出了一个个菜名，还让他随意。不过他也不知该怎么随意了，已经有这么多菜了，自己也点不出什么东西了。
“嗯，早餐要有营养嘛。”曾晓柔回过神来，冲梁明轩笑道，“你尝尝这里的菜，真的都很不错呢。也不知道成玉辉事情办得怎样了……”
“他的能力应该很过硬吧，”梁明轩笑道，曾晓柔突然发现，今天好像多见了几次梁明轩的笑容，平时他完全不会笑的，但是今天，和曾晓柔说话的时候，却时不时地露出安慰似的温暖笑容，让人心里很温馨，“我是说，在他这一行。”
“在这一行是一流的。”曾晓柔点头道，“他与人交际以及策划都很拿手，我的所有书都是他策划宣传与出版商交流宣传的。我与他合作几乎不用多管些什么，只需要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好就行了。简而言之就是写好自己的书。”
梁明轩很想说一句“你就那么信任他吗，那我呢？”，但是没有说出口。他还是有点为了曾晓柔一发现书稿丢失却没有先就近找自己，而是出去和成玉辉打电话的事耿耿于怀。这样思路一刹，难免就会有点尴尬的小沉默出现。
曾晓柔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夸奖成玉辉，有点不合适。
“不知陈言那边怎样了……”曾晓柔声音低了下去，试图转移话题。
梁明轩也有点晃神。他在想，成玉辉和曾晓柔三年多的交情，关系就如他和陈言一般，他心里怎么能想着曾晓柔会在最关键的时刻首先想到的是一个才认识了两个月都不到的人呢。他心里颇为纠结，但是却不断想着安慰自己的理由。
但最后还是挺难释怀的。
除了这点，梁明轩也发现曾晓柔与平时不一样了。这点细微的差别，梁明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现的。曾晓柔掩盖的很好，像往常那样说说笑笑，和人打招呼，但是她好像总不在那个点儿上。就似乎曾晓柔大脑里有个发条上得太紧了，迫使她去做不愿意的事。比如，在心情很不好的时候装出心情不错的样子。
不想让周围的人看出来吗？倒像是这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子会做出来的事。梁明轩也不太了解该怎么哄女孩子，但是他的确不想让他在乎的人太难过。就拿梁明慧来说，梁明慧要是难过或者生气的话，梁明轩会陪在她身边哄她，即使梁明慧很凶悍地让他走开，他也硬要呆在她的身边，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很脆弱，其实很想让他保护。
曾晓柔的话……梁明轩不确定是不是和自己的妹妹是同一种类型，毕竟他唯一哄过的女人也就自己的妹妹了，其他女人有什么事，他几乎是熟视无睹的。
他想让曾晓柔开心点。是那种真的开心，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呃……怎么了？”曾晓柔见梁明轩没回答她的话，抬头去看却发现他正在发呆，不由得道。梁明轩也会发呆吗，他的大脑不是无时无刻在高度地运转吗。
“啊？什么？”梁明轩果然没听见刚才曾晓柔的问话。
曾晓柔勉强一笑，想说一句“算了，没事”，但是嘴好像不受自己大脑控制了似的又问道：“我是问……陈言没有给你什么消息么。”
梁明轩看了看表，道：“也许他还没到警局呢，他一般要九点才会去，现在才七点多。我晚点帮你问一问。”
曾晓柔点了点头，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她觉得，梁明轩怎么可以这么安稳呢，还晚点帮她问一问。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曾晓柔拿起手机一看，是成玉辉，连忙接通了电话。
“这边我搞定了。”成玉辉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曾晓柔安心下来。曾晓柔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微笑。
梁明轩看见了曾晓柔脸上露出的微笑，微微有点发愣。
“多谢了。他们没说什么吧？”曾晓柔问道。
“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成玉辉在电话里说道，“他们还能说什么。虽然很生气，但是同意暂缓枪毙你稿子的决定，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多亏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我可以想象得到你舌战群编的样子呢。”曾晓柔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
“哈哈，其实全都靠你自己。我给他们看了你的稿子，他们觉得实在写得很好，所以才同意静观其变。毕竟没有人想放弃这么大一块金子的。”成玉辉道，“既然有了这个好消息，相信你也能睡得安稳一点了吧。我要先去休息了，精疲力竭了啊。”
“嗯。”曾晓柔轻轻道，挂下了电话，然后对梁明轩说道，“成玉辉的电话，他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曾晓柔觉得自己的语气微微有点向梁明轩质问的意思。连成玉辉都把他的事情办妥了，那么陈言的事呢？
梁明轩自动忽略了曾晓柔语气中的不爽，道：“那挺好。吃完了就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睡醒了自然就会接到我的消息了。”
曾晓柔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觉得气氛有点压抑了，才后悔刚才的语气不妥。她低头默默地将饭吃完，然后便在餐馆就和梁明轩分开，自己走回家去了。回家后曾晓柔洗了一个澡，然后上床睡觉。睡得还算安稳，一直睡到下午才醒，便看到了梁明轩的短信，说陈言已经将曾晓柔的案子交由内部办理，盗窃科全权负责，保持机密，这也算是维护曾晓柔的声名了，而有陈言这样的上司监督和推动，想必破案的速度和效率也会有所提升吧。
不管怎样，这个案子总归是在办了。而曾晓柔所能做的，也只有静待结果了。
后来的两天，曾晓柔都没有去医院。她整日呆在家中，感觉日子又回到了两个月前还在苦思冥想新书情节的时候。虽然现在还没有消息，出版商也同意静观其变，不过早地将曾晓柔的新书全盘否定掉，但是曾晓柔已经做好了重新写书的准备，开始架构新的小说。
令她感到无力的是，她几乎想象不到新的出路，每次一对着电脑或者书籍，脑海里就出现之前自己构思的连环杀手的细节。因为可能全盘推翻，所以一点相似之处都不能有，就连连环杀手这个题材，大概也不能用了。
虽然只过了短短的两天，这足以让曾晓柔抱怨陈言的效率了。
这两天，她也没有接到梁明轩的电话，只有成玉辉打电话想过来陪曾晓柔，但是都被她婉言拒绝了。
直到刚才，梁明轩来了一条短信，说有新情况，要和曾晓柔碰个头，否则曾晓柔还真有永远呆在家里不出去的打算了呢。
“什么新情况？”曾晓柔来到约好的咖啡馆，一走进包厢劈头盖脸地就问道。她希望是些好消息，“什么事要出来说，不能电话里说？”
“嗨。”陈言就坐在那里，一抬手冲脸上已经有气急败坏神情的曾晓柔打招呼道。
曾晓柔这两天感觉很不好，脾气也十分地暴躁，大概是没出去晒晒太阳和人接触的缘故吧。毕竟她身为一个要赶稿子的作家，这是常有的事。
曾晓柔冲陈言点了点头，知道这次的主人公大概是陈言了，便坐在了梁明轩的身边。梁明轩深沉地看了一眼曾晓柔，然后对陈言说道：“行了，晓柔也来了，你别卖关子了。”
“好吧，案子转到重案组了。”陈言倒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道。
“什么？”曾晓柔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清楚，又问了一句。但其实她知道自己听清楚了，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我说，你的书稿被窃案，从盗窃科转到了重案组。也就是我来着手办理了。”陈言严肃地看着曾晓柔，虽然表情充满了戏谑，但是眼里却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怎么回事。”梁明轩见曾晓柔有点吃惊，便接着陈言的话问道。
“我恐怕这不是什么好事了。昨晚我接到一个案子，说某地发现了一具女尸。像往常那样赶往现场，却发现那个女人死得很离奇。”陈言对梁明轩道，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曾晓柔，“没什么外伤，只是心脏部位处有个很漂亮的缝口。你知道她的死因吗？”
曾晓柔感到自己的心猛然往下沉了，她皱着眉，似乎有点哆嗦，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道：“是……心脏被人取走了？”
“没错。”陈言赞叹似的抚掌大笑道，“我就知道你知道。尸体送到法医那里尸检了以后就得出了这个结论，这个女人被人做了一个心脏手术，心脏被取了出来。手术做的很完美，连我们的法医都忍不住赞叹呢。”
“这和书稿被窃案有什么关系？”梁明轩看着陈言说道，虽然看曾晓柔的神情，他已心知不妙。
“关系可大了呢。”陈言冲梁明轩笑道，“和晓柔被偷书稿中所写的一模一样，是吧，晓柔？”
曾晓柔心里很慌张。陈言说的没错。当她一听到陈言所描述的被害人后，就已经很不安了。谋杀这种事，在大多数人的心里，大概也就是各种血腥的死法，而曾晓柔在写作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为了突破常人的思维，她构思了一个新的连环杀手犯罪的手法。
正如陈言所说，她笔下的杀手“医心狂”，杀人的手法就是通过极为完美精密的手术，取出被害人的心脏，然后再缝合，外表看起来就像动了一个心脏手术而已，但实际上，没有了心脏，这个人就已经死得透透的了。这便是曾晓柔构思出来的连环杀人手法。
她的“医心狂”，对心脏有种病态的渴望，尤其是女人的心脏。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病态的渴望，曾晓柔还在进一步完善中。
但曾晓柔怎么也没有料到，竟然真的会有人，像她所描绘的那样杀人。
“你是在怀疑我吗？”曾晓柔苦笑道，往后一靠，感觉太阳穴突突地在跳，脑袋十分的痛，一时间还有点难以接受陈言的话。陈言虽然简单几句将事情概括掉了，并没有透露更多的内容，但是给曾晓柔带来的震撼却实在不小。
“不，我想，从各方面来说，你都不可能进入我的嫌疑人名单。”陈言笑着懒洋洋地说道，一点也不像手头上正在破着凶杀案的探长。
“我太菜了吗？”曾晓柔明白陈言的意思，她既不会什么心脏手术，所以更别提陈言口中法医称赞的完美的心脏手术；也只是个女人，想要绑架并杀害另一个女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怎敢，你能想出这样的杀人方法，我还敢小瞧你吗。”陈言道，“只不过，巧合的是，你的书稿刚被偷，就发生了这样的杀人案，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两件事有关联。”
“你的意思是，有人为了完美杀人，才偷了晓柔的书稿进行谋划？”梁明轩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开口道。
“我更相信，书稿是个契机。”陈言微微摇了摇头道，“首先，如果要为了完美杀人，晓柔所写的杀人方法，并不是适合所有人的。她写的完美杀人，只适合精通医学，说不定还得高智商的人。并不是人人都是有能耐做连环杀手的。其次，如果只为了杀一个人，这个方法反而不适合他，因为晓柔笔下的完美谋杀，从一方面来说是通过连环的犯案却无法破解来成就的。如果只有这一个受害人，只有这么一桩案子，弄得那么完美干净，岂不是显得多此一举，又很突兀？还不如砍一刀埋了报失踪更安全。所以……”
“所以你觉得这其实是有预谋的，更可能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后面会接连不断的有人被害。”曾晓柔听明白了陈言的意思，不情愿地补充完了陈言的下句。
“而且……有可能就是我们医院，甚至是科室内部的人做的。”梁明轩皱眉道。
“哦？怎么说？”陈言明明知道答案，却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想听听自己这个老友的见解。
“正如你说的，平常的人是无法完成这么精密的心脏手术，而书稿被窃事件又已经确定是内部人所为。既然两者有关联，说明偷书稿和犯下这个杀人案的人八成是一个人，所以也可能是内部人。如果我能看一下死者的伤口，说不定还能缩小范围。听你们法医的口气，好像真的很了不得似的。我们医院的精英都汇聚在我的科室，有些人手术的手法，我还是有点印象的。”梁明轩道。
“手术的手法？医生们做手术还有什么手法吗？”曾晓柔问道。
“有些医生会有他们做手术的习惯，有些不影响整体手术的步骤，有人喜欢先走这一步，有人喜欢先走那一步。”梁明轩解释道，“比较明显的是有些人的缝合手法，就比如我，缝合的时候喜欢打三重结，而在各种三重结中，因为力度和习惯的不同，我也可以在多个三重结中一眼分别出哪个是经我手打的……”
“懂了懂了……”曾晓柔打断了梁明轩，“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
“看什么？”梁明轩道。
“看尸体啊……”曾晓柔道，“你不是说可以认出打结的手法什么，说不定可以指认出凶手呢。”
梁明轩看了陈言一眼，道：“我去就行了。这种场合你不适合去。”
“你小瞧我了吧……”曾晓柔微微有些不满，“你应该知道我的写作特色，什么龙潭虎穴没闯过，真当我没见过死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明轩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他求救似的看向了陈言。
陈言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对梁明轩摊了摊手，然后转向了曾晓柔说道：“一起来吧，这件事也事关你的书稿，你也看看，这创伤是否和你构思的小说情节一样。如果真的是按你小说情节杀人的，你是避免不了被牵扯到这个案子里来了，我们也需要你的专业意见。”
曾晓柔抿嘴笑了，这个陈言还真是够会说话的。她瞪了梁明轩一眼，瞪得梁明轩无奈万分。
之后三人便来到了警局的停尸房。看梁明轩的样子好像经常到这里来似的，或者说作为一个医生，死人肯定见得比现在的刑警还要多吧。陈言和法医交流了一下，法医便带着他们来到了受害者的旁边。
梁明轩和法医检查着尸体，而曾晓柔没有过去近距离地仔细观察，而是站在一边和陈言说着话。
“那么，大探长，你心里有怀疑的人了吗？”曾晓柔不经意地问道，目光不时飘向梁明轩和法医，他们正背对着曾晓柔，遮挡住了尸体，曾晓柔也看不真切。她觉得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还是不要亲自上阵研究了，只是看了看法医拍下的伤口照片，她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她心中所想的伤口的样子。
照片上的缝合口很好看，一看就是一个很细心的人的杰作，似乎还有点恶趣味似的，让缝合口形成了一个心状，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别看我和明轩关系那么好，但是我也不认识他几个同事。”陈言耸了耸肩道，“也不知道他们各自有什么擅长，所以……没有。”
“这个凶手思路很清晰，而且看来，他有点急切。”曾晓柔反复翻看着几张照片说道。
“哦？何以见得？”陈言总是带着对什么事都很有兴趣的口吻。
“连环杀手即使心理素质和智商再高，总有个蜕变的过程。并不是每一个连环杀手一出道就精于此道的。”曾晓柔对此颇有一番研究，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的小说也是这样描写的。我并不会去写一个杀手，一开始就多么多么冷静，多么多么的擅长，从细微的心理描绘，任何读者都可以看出，就算是连环杀手，无论事先计划的多么精密完美，第一次出手的时候，终究还是会很生涩。而这个人……”曾晓柔指了指照片，“也是如此。但是他却想佯装成一个老手，其实并没有全部按照我小说的流程来做，而是仔细地研究了我的小说，从‘医心狂’最成熟的时期的计划与行动开始模仿。虽然很相似，但是可以从照片上的缝合看出……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完全不像老手那样平静而享受，反而很激动，甚至有点急于证明自己的感觉。”
“我同意你的想法。”梁明轩此时走了过来，“我也感觉出了，他急于想证明自己。”
“怎么样，有什么新线索吗？”曾晓柔看着梁明轩仔细地洗了洗手，问道。
“收获不大。”梁明轩道，“缝合和打结的手法，我隐约觉得在哪里看到过，但是却记不起来了。我又看了一下里面的样子，切口的精密度真是让人赞叹，完美地将整颗心脏取了出来，丝毫没有多余的组织缺少。看来我们的对手在这方面的才能是丝毫不亚于我的。”
这是在变相夸奖自己吗。曾晓柔微微一笑，又道：“你把你自己捧到了一定的高度啊。”
梁明轩淡淡道：“事实就是这样罢了。在查看伤口的时候，我时时刻刻可以感觉到凶手做手术的心情起伏。既镇定，冷静，又压抑着极大的兴奋，好像这场手术就是想要证明什么一般。”
“证明什么呢？”陈言道，“晓柔，你笔下的‘医心狂’杀人，是为了要证明些什么吗？”
曾晓柔摇了摇头：“没有。他的原因可能要更复杂一些。”
“是什么原因？”陈言追问了一句，因为在曾晓柔提供给他的书稿复件中，并没有提到这么一回事。他可是认认真真地把书稿都看了的。
“呃……我还没有构思好呢……”曾晓柔尴尬地笑了笑。
陈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道：“现在虽然只有一个被害人，但是不排除会真的有连环杀手的可能性。看这个死者的体貌特征，也是根据你小说情节选取的，好像他杀人选择的目标，和他自身并没有关系。晓柔，‘医心狂’是怎么挑选受害者的？”
“呃……”曾晓柔又尴尬了，真相是，书中的受害者，都是她在大街上发呆一眼看中的漂亮女人，可以吸引自己目光，风姿迷人的女人，好像还没有形成什么特定条件。曾晓柔准备将几个受害者都写完以后，再统一对她们的共同点进行调查。毕竟自己选人的标准，也有一定的特定性的吧。这个真相说出来，恐怕陈言就要暴走了，所以曾晓柔只好说，“我记性不太好，忘了……细节什么的，我全都记在我的笔记本上了，但是连同笔记本也被偷走了。”
“你自己的构思也能忘记，真是服了你了。”梁明轩揶揄了曾晓柔一句。
陈言摆了摆手道：“算了，只希望接下来没有什么连环的案件了。这一切最好只是我们的杞人忧天。”
但是事情并没有陈言所想的那么乐观。接下来的两周，每周都会在一个地方发现一具尸体，而作案手法毫无疑问，就是曾晓柔笔下的“医心狂”了。
现在重案组的人直接借用曾晓柔小说里面的名字，把那个连环杀手称作“医心狂”了。
陈言时不时会直接来医院科室找曾晓柔，和她一起研究，而梁明轩一般不加入，只是专心于工作。但是到了下班以后，三个人还是会在酒吧里聚在一起商讨这个案子。陈言会把他们发现的线索，现场的情况和照片与两个人分享，然后听听他们各自的意见。曾晓柔虽然没有将这些事告诉其余任何人，包括成玉辉，而梁明轩也和自己的同事缄口不言，但是陈言的频繁来访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
其中就有吕航。
吕航的好奇曾晓柔是一点也不惊讶的，若是陈碧儿来向自己打听的话，那才奇怪了呢。但是吕航的话，好像就是一个很合理地有正常的好奇心甚至还挺讨喜的人，所以虽然曾晓柔不可以将机密的案件再往外透露了，但还是选择性地将一些事情告诉了吕航，比如，陈言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