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和冯小怜刚走到院子里,几名宫人就一拥而来抓住了她们。锦儿挣脱着问:“你们要干嘛?为何要抓我们?!”
其中一位宫人说道:“刚刚太子妃的霞光殿失窃,有人看过你们出现在那里,所以你们的嫌疑最大!”
“你胡说!我今天根本就没去过太子妃那里,怎么可能偷东西?你们这是栽脏陷害我们!”锦儿挣扎地嚷嚷道。
“休得喧哗!偷没偷,到时自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你别假惺惺的了!你们就是想陷害涟姐姐,才会搞出这么多事来!殿下知道后,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们不会得逞的,快放开我们!”锦儿奋力抵抗着。
只见这位宫人走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很聪明,竟然猜到了我们的目的。不过你知道了,就更加不能留着你了!”然后离开她,又对其他人命令道,“你们,把她们俩给我抓起来,听候发落!”
这时乖乖在旁边、没有挣扎的冯小怜突然叫道:“等一下!”然后对领头的宫人说,“可不可以先放开我?我有话要对你说。放心,你们这么多人,我肯定跑不了,而且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后悔放开我的!”
那个宫人想了想,然后抬了下手,示意把冯小怜放开了。随即冯小怜把领头宫人啦到了一旁,偷偷地把一锭金子塞给了宫人,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我只是想保全自己,别无它求。今天我为孙晓涟作证,也都是被逼无奈,所以还请你们不要牵怒于我。放心,我这就乖乖回去睡觉,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会破坏你们的计划的!”
宫人看见金子时,眼睛都放光了,但随后却又不语,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冯小怜见状,赶忙又拿出一个发簪,说:“如果需要指证孙晓涟,并且没有什么危险的话,我很乐意效劳。相信我应该是很好的人选吧?如果姐姐能帮我逃过此节,事后我还会有厚礼相送!”
宫女听到这,便高兴地拿过了簪子,装腔道:“嗯,看来你的确与此时无关!好,你回去吧!不关你的事,你以后千万不要再牵扯进来了!”然后她转过身说,“我们走!”于是这群人就擒着锦儿离开了。
带他们完全没影儿了,冯小怜才舒了一口气,然后便小心翼翼地向太子的寝宫走去。原来,刚刚冯小怜说那些话的真正目的是让自己脱身,好有机会去通知高纬。
冯小怜来到高纬寝宫,发现门前有侍卫守着,自己肯定是进不去的。于是她灵机一动,绕到了寝宫后面,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翻了进去。随即她走到高纬的榻前,摇了摇他,但他却毫无反应;再用力一点,还是没有动静;于是猛烈地摇着他,可高纬仍旧睡得跟死猪似的,没有醒来的迹象。
转过来看孙晓涟这边,她忍受不了被人这样诬陷、诋毁自己的清白,于是她的火暴脾气便上来了,厉声喊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收起你那不干净嘴巴!”她气呼呼地盯着童良娣轻藐、不屑一顾的神情,忍无可忍地欲上前揍她。但随即却被楚桓挡在了前面,他首先行了个礼,然后道:“童良娣,请您不要误会,我和‘孙良娣’只是再谈事情,并非您想象的那样。”
童良娣乜斜着他,很假地笑了笑,说:“谈事情?仅凭一句话,你认为我会相信吗?做贼的谁会坦诚公布自己的罪行?”
孙晓涟意识到这是个阴谋,便稍稍收敛起了自己的脾气,指着楚桓反驳童良娣道:“喂!他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点谎言,你不要太过分了!”
楚桓也紧接着说:“是啊,我和孙良娣是更有,她说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我过来为她诊断,顺便聊了一些事,仅此而已。况且我们两人全都衣冠整齐,怎么可能是你想象的那样?”楚桓知道童良娣是不可能听信自己的解释的,之所以跟她这样磨叽,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着高纬这个救兵。
“仅凭于此也证明不了什么。来人,给我进到里面,搜一搜孙晓涟的榻榻!”
听到童良娣的吩咐,众宫人就要开始搜查。
“你们好大的胆!都给我站住,谁都不准前进一步!!!”未等众人移步,孙晓涟厉声喊道。以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态又道,“你们不要忘了,我可是太子亲封、皇上也默许了的皇良娣,地位可以与太子齐眉。我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倒得寸进尺了哈?你们若再不退下,我定饶不得你们!”
众人听见孙晓涟中气厚重、及其严厉的话语,都被惊住了,稍稍有点想退缩的样子。
童良娣见状,赶紧鼓舞士气道:“大家不要在意她的话语,她只是害怕的不知所措,在虚张声势罢了!不要理她,进去给我搜!这次她犯的罪过……”
“你给我住口!”孙晓涟突然打断她,分贝之高,把她吓了一跳。然后又霸气十足地说,“你连太子妃都不如的良娣,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大呼小叫,骑在我头上放肆!你信不信我可以瞬间把你变成残废,而我却不用担当一点罪责?”此时孙晓涟全身都散发狠厉、强势、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然后她又看向其他人,威吓道:“相信你们都听说了,我曾经徒手将太子从狼群中救了出来。如不是我一再忍耐,就凭你们这些花拳秀腿、酒囊饭袋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们还能安然地待在这里吗?!”
这下,所有人都被孙晓涟强有力的气势震慑住了,但他们却不甘心就此离开,所以场面。
我们再转回来看高纬的寝宫。
冯小怜因怎么都叫不醒高纬而着了急,纳闷地想:“殿下怎么会睡得这么沉?我如此用力摇,他都叫不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高纬是因为被穆黄花下了迷药,才会这样的。冯小怜一边焦急地来回踱步,一边想着叫醒高纬的办法。这时她突然想起了楚桓给她讲过的药草,说这草点燃后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可以清神醒脑,而她觉得好奇,恰巧在身上带了一些。于是她赶忙把药草点燃,把燃有药草的香炉端到了高纬身边。为了加快他醒过来的速度,冯小怜干脆把水壶也端了来,将里面的凉水全都泼在了高纬的头上。别说,这样做,高纬真的动了动,但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因为时间紧急,冯小怜只好采取最后的极端办法——用银针扎高纬的人中!只见她颤抖地拿着银针,犹犹豫豫地对着高纬的人中,闭着眼睛扎了下去。这一扎,还真的把高纬弄醒了,他被惊地蹭一下坐了起来,捂着鼻子叫道:“来人,来人呐,有蚊子!”然后便剧烈咳嗽起来,因为冯小怜泼的凉水呛到了他的鼻子里。
冯小怜听见高纬这一叫,立刻跪地急忙地说:“太子饶命,实在是因为皇良娣有危险,情非得已,奴婢才这样做的!”
高纬听到‘皇良娣有危险’这几个字,立即坐正了身姿问道:“你说什么?晓涟她有危险?怎么回事?!赶快说清楚!”
这时,门外的侍卫听见高纬的叫喊,推门进来问:“殿下,您有什么吩咐?”随即看到高纬湿透了的头发和湿漉漉的上衣,慌忙地又问,“殿下,您的衣服和头发怎么全湿了?!”被这么一问,高纬才注意到自己的状况,但已顾不得多想,匆忙地说了句:“没什么事,你们都出去吧!”然后看向冯小怜,“轩儿,你快说!”冯小怜上前一步,把自己所知的情况简要地告诉了高纬,他听到便生气地叫道:“什么?他们无法无天了么?快走!”随即他立刻起身准备去找孙晓涟。但冯小怜却拉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才与高纬急匆匆地想孙晓涟的房间走去。
孙晓涟房间——
楚桓、孙晓涟与童良娣和那些宫人们僵持了一会儿,童良娣最先打破寂静道:“你们都愣着干嘛?都不敢进去搜了吗?好,你们不敢,我自己去搜!”然后她又指着孙晓涟道,“我告诉你孙晓涟,你最好不要乱来,不管怎么说我也还是殿下名正言顺的良娣,而你却只是虚衔而已。不管殿下再怎么喜欢你,也不可能无视宫规。如果你伤着了我,定难逃罪责!”
孙晓涟不屑地说:“打你?我还怕亵渎了跆拳道精神呢!我身正不怕影子歪,量你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
童良娣见孙晓涟没有要阻止的样子,于是迅速走进里屋,当她刚要把粘了一片血迹的帕子放在孙晓涟的榻上时,一只大手便死死地抓住了她,问:“你拿着这条带血的手帕要干嘛?是想要加害于晓涟吗?”
童良娣顺声望去,看到眼前的人大惊失色道:“殿,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很惊讶是吗?如果本太子不在这,那么接下来,你们是不是就要对晓涟强行逼供了?”
孙晓涟和楚桓听见里面的说话声,也跑了过来。而其他人见状,也大着胆子跟了进来。他们进来之时,没等孙晓涟露出惊讶的表情,高纬就对她笑意盈盈地说:“晓涟你真是的,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此时楚桓瞥向还未关严的窗子,再结合高纬说的话,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配合高纬说道:“很抱歉,晓涟下午就跟我说殿下您得了风寒,要我过来看看,可是我临时有事脱不开身,到了晚上才过来。我来时,皇良娣说你刚睡着,叫我先不要打扰你,所以我们就在外面谈了一会儿话。”
“嗯,本太子只是感觉有些头痛,可晓涟却不放心,硬是要找御医来诊断。可我实在不想惊动他们,专开一些难喝的苦药。然后我就想到了你的医术比较特殊,于是就让晓涟去叫你了。”随即高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道,“不过睡过一觉后,本太子感觉头又不痛了。”
“但殿下这一觉差点没让皇良娣蒙受不白之冤!”
“嗯?怎么回事?!”
“刚刚童良娣突然带人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就叫人搜查房间,还说我们孤男寡女不会做什么好事。”然后楚桓瞥了一眼童良娣,只见她此刻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说一句话。
“什么?岂有此理!”高纬显得很生气的样子,“怎么可能,本太子还在这里呢!”
高纬和楚桓这样一唱一和的,只为保护他们共同心爱的女孩儿。然后,高纬看向众位宫人和侍卫,质问道:“谁给你们的胆,竟敢如此污蔑晓涟!”于是所有人都赶忙跪地求饶着,但高纬却没有理睬他们,而是瞬间转变成和言悦色的面孔看向孙晓涟问,“晓涟,如此重大的事情,你为何不叫我?”
孙晓涟干脆地说了句:“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我自己还能摆平。”
随即,楚桓又补充一句道:“皇良娣都是因为怕打扰到您,才会独自应付他们的,不想让已经头痛的你再因为他们生气。”
高纬点点头说:“体贴我者,莫过晓涟也!不过,这些事到底是谁弄出来的?!”随即他皱起了眉头,厉光射向童良娣,她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手中的帕子随即也落了下来。高纬上前捡起了带血的手帕,看了看说,“看来事情已经毫无疑问了,就是你要诬陷晓涟和楚医师。来人,将这个恶毒的女人削去良娣头衔,关进大牢!容后驱逐出宫,扁为官奴!”
“不不,不是我,这都是太子妃让我这么做的!请殿下明查!不要治我的罪呀!求求您,看在我们夫妻的情份上,就饶了我吧!”童良娣吓得爬到高纬的脚下,抱着他的大腿,语无伦次、声嘶力竭的求饶着。
“不管是谁的指使,你犯的错都是不可原谅的。至于太子妃,本太子自会查清,你无需再做纠缠!”
于是,童良娣就被侍卫们拉了出去,这场小风波便在没有掀起大浪之前就被平息了。可是孙晓涟却因此而感到忧心忡忡、更加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