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回到齐国后,看着民间的疾苦,真的非常痛心。他们到了家中,安顿好一切之后,他便决定进宫面圣。想尽自己所能,把沉迷于思念之中的高纬劝醒。
兰陵王来到宫中,守在宣德宫门口的宫人大老远就看到了他,很吃惊的表情进去报告高纬道:“皇上皇上,兰陵王爷来了!”
高纬正在闭着眼睛斜靠在榻上,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冯小怜则坐在一旁与他聊天。他听到宫人的报告,抬起眼皮道:“兰陵王?”他浅笑了下,“四哥他回来了?有一对终于可以团聚了,不必再忍受相思之苦了,可是朕……”随即高纬又黯然神伤了。
“皇上,您不是还有臣妾陪在身边吗?”冯小怜在一旁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高纬看了看她说:“可惜,你只有声音与晓涟相像。不过幸亏有你相陪,朕每日才不会被相思之苦团团包围着、觉得那么难熬。”
这时另一位宫人也进来报告:“皇上,兰陵王在们外求见!”
“嗯,让他在外面等一会儿,稍后再进来。”然后高纬又对旁边的冯小怜说道,“来,扶朕起来,为朕整理一下衣衫。”
对于兰陵王,高纬内心深处还是心存一丝芥蒂的,所以他想把皇帝威严的一面展现出来,而不想让兰陵王看到自己脆弱颓废的样子。
“微臣参见皇上。”走进来的兰陵王行礼道。
“起来吧。这又没有外人,自家兄弟不需如此多礼。”高纬坐在椅子上,态度平静的说,然后问道,“朕得知,四哥中了软筋散,不知现在身体是否已经恢复?对了,四哥是怎么摆脱郑儿的纠缠的?”
“三言两语说不清,容臣以后再慢慢将给皇上听。微臣此次前来,是为民请命的。”
“哦?四哥何出此言?”
“现在民间灾祸四起,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齐国与周国的停战协议也已到了期限,宇文邕必定是会过来攻打的。所以臣恳请皇上不要再沉迷于不切实际的虚幻之中,重新振作起来,做回那个勤于朝政,为百姓谋福利,受人敬仰和爱戴的好皇帝吧!”
“四哥这是拐着弯儿地在骂朕昏庸无道、懒惰无能吗?”高纬虽然这样问,但脸上的表情却平淡无波。
“皇上误会了,臣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自从斛律老将军遭人暗杀、段太师被冤入狱、以及其他几位忠臣都相继被迫害,本国以外的政客们都在借此制造对您不利的谣言,散布到了民间。”
“什么?斛律将军死了?!朕为何不知道这个消息?!”高纬惊讶的问。
“因为皇上把以及困在深宫之中,不问世事的缘故。”兰陵王回答,随后继续说道,“臣知道皇上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离去而悲伤绝望,但百姓们不理解啊,他们都以为皇上您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因此非常绝望。所以皇上,请您一定要走出阴霾,体察一下民间的疾苦吧!微臣相信,只要皇上愿意,您定能创造一番丰功伟绩的!”兰陵王之所以会这样说,是想让高纬就此醒悟过来,因为他知道高纬的善心和良知早已经被孙晓涟全部挖掘出来了,所以并不会因此牵怒百姓。
可兰陵王却高估高纬的意志力了,他是不会因为几句鼓舞和激励的话就因此忘记对孙晓涟的思念,走出阴霾,投身于治理国家之中的。随即高纬满不在乎地回道:“随他们怎么说吧,朕一点都不在乎,反正朕原本就不是什么好皇帝。而且所不是晓涟,恐怕朕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皇上怎么会这么说?您是真龙天子,有祥瑞护体,所以即使遇到危难也能够化险为夷。”
“什么真龙,什么祥瑞,你就不用在安慰朕了,朕明白的。而且不但朕要感谢晓涟,你和你的王妃更要感谢她。因为所不是晓涟磨灭消除掉那个记恨你们、是你们为眼中钉的高纬,你们俩也早已天人永隔了。”高纬幽幽的说道,好似在自语。
高长恭觉得很费解地问:“皇上您是什么意思?微臣愚钝,不是很明白。”
“不止是你不明白,就连朕,现在也越来做糊涂了。”高纬自嘲地笑笑,然后又补充道,“所以四哥不用劝朕了,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四哥你还是回去吧。”
兰陵王见状,明白了高纬对孙晓涟的痴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厚,因此决定换个角度规劝,从孙晓涟的角度开始入手。于是兰陵王又道:“可是皇上您这样,所被皇后娘娘的在天之灵知道,皇后娘娘也定不会开心的。”
高纬闻言,情绪立刻激动起来,发生说道:“什么在天之灵?!晓涟她没有死!她只不过是离开了朕,回到了本属于她自己的世界里去了而已!”
高长恭听此,完全不明白,但他却顺着高纬的话说道:“微臣不明白情况,还请皇上原谅。既然皇后娘娘没有死,那您就更不该如此堕落了。因为百官以及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是因为皇后的离去才会变成这样的,因此说不定他们会在心领里认为皇后娘娘就是个红颜祸水。以皇后娘娘的性格,她定然是不愿意人们如此认为的。”高长恭决定豁出去一试,刺激一下高纬。
果然,高纬的内心真的被此话击中,泛起层层波涛。孙晓涟曾经说的一句话也突然浮现在脑海:“要我做你的红颜可以,但我孙晓涟绝不可以被别人认为是红颜祸水!”随即高纬一声不吭地沉默了很久,也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随后才决定对兰陵王说道:“四哥说的对,朕不能如此自私,让晓涟因为朕做的不好,而被他人认为是红颜祸水。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真才发现自己的确不适合做一国的皇帝。因此朕想要把皇位禅让给你,四哥意下如何?”
兰陵王闻言,立即跪地说道:“皇上明查秋毫,微臣绝无半点篡权夺位之心。臣愿意为皇上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但皇帝之位,臣是万万不能做的!”
“哈哈哈~”高纬大笑,伸手去扶兰陵王说道,“四哥快快请起。朕这次是认真的,并非在试探四哥对朕的衷心,所以四哥你多虑了。”
这时兰陵王站起来回答道:“微臣不知皇上为何会突然有这种想法,但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无论皇上说的是真是假,臣都断然不会接受。”
“既然如此,那朕也不会勉强。但朕这个皇帝朕的坐够了,朕真的好累,所以朕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将齐国的江山转送给周国。如此一来,百姓们也不用受到战乱之苦了,四哥觉得这样是否可行?”
“仗还未打,皇上怎就这样轻言放弃?请皇上三思,不要对以及如此没信心。齐国的臣子、士兵和都会支持您,臣也会为皇上保护齐国,为您战斗到最后的!”
“算了吧四哥,没有晓涟在身边,朕无论如何也是建立不起信心来的,所以朕不想做无谓的挣扎和牺牲。而且朕知道周国皇帝宇文邕喜欢四嫂,为你们做了很多事,就连上次四哥遭人暗算也是他救了你。所以来日你们在战场相遇,凭四哥的性格,你定然很难对他出手的。因此朕也不想为难四哥,所以这是唯一的两全之策。”
高纬如此,兰陵王也无话可说了,最后只是缓缓说了句:“可是,不管怎么样,皇上也应该与大臣商议过后在做决定啊!”
高纬点点头,说:“嗯,明日早朝朕就会与大臣们商议此事。”
随即高纬心想道:“晓涟,你不会怪我这么容易就把国家给丢了吧?失去你,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残酷了,所以我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现实中的残酷了!你能理解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