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涟走出孙英家门口后,便一路狂跑至没有半个人影的地方,这时她已经泪流满面,开始对着空旷的原野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以为我可以,但我真的无法忘记你!我一直在迫使自己不去想、不去念、不去听、不去看,可是你却一直都充满着我的内心,我根本忘不了你!刚刚只是看了图片,思念你的浪潮就被激发得如此汹涌,我以后还要怎么骗自己在没有你的时光里也会生活得很好?我的心好难受!高纬,我想你!高纬,我想你,真的好想你!……”孙晓涟鼻就这样重复着最后这句话,涕眼泪已混在了一起。
而这时,有两个吊儿郎当的小痞子正朝这边走来,恰巧听见了孙晓涟的喊叫,其中一位痞子问道:“哎,伟哥,听见了没?怎么好像有人在叫你?”
随即另一个痞子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点点头回答道:“嗯嗯,听见了,好像还是个女的,而且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哭。”然后他又侧耳听一会儿,疑惑道,“想我?伟哥我不记得在这里招惹过什么女孩儿啊!走,过去看看!”
而这时首先说话的痞子却有些退缩地说道:“伟哥,咱还是别去了吧?那里是村里最荒凉的地方,没准儿咱们听到的是妖怪狐魅发出的声音呢!”随即他的身体打了个激灵。
而对方拍了一下他的头道:“这个世上哪儿有什么鬼怪?我看你是玄幻小说看多了吧?!”然后他就不理会他地寻着声音走去了。
他们来到孙晓涟的面前,看着她时尚的穿着,美丽的容貌,不由起了歹意,轻薄地问道:“呦,美女,你长得可真靓啊,就连哭都依然这么动人!你怎么了呢?为什么哭得跟泪人似的?谁欺负你了?”
孙晓涟擦了擦眼泪,看着他们不怀好意的样子,不客气地说:“这干你们什么事?!”
“呦呵,看起来你还挺辣的嘛!”那个被称为伟哥的痞子坏坏地笑道,“怎么不关我们的事啊?你口口声声地喊着我的名字,嘿嘿,你也不嫌害臊!”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喊你的名字了?!”孙晓涟看起来有些怒了,这是她一年多来第一次动怒。
“高伟,我想你!”那个痞子学着孙晓涟地话说,然后又道,“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高名伟,大家都叫我伟哥。你既然想我,就别害羞了嘛!陪伟哥我玩玩?”随即高伟开始一点点地向她逼近。
这时孙晓涟攥紧了拳头,愤怒地说道:“高纬?你也配得起这个名字?简直找打!”随即孙晓涟三步并做两步临至痞子面前,毫不客气地重重给了他一拳。
“嘿!你还要动真格的啊?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两个痞子看她是个狠厉的主,便收起了色眯眯的表情,狠狠地还击了过去。可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而且明显因为玩乐而透支的身体怎是跆拳道高手孙晓涟的对手?只见孙晓涟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他们修理了一顿,而他们虽那些凶器,却也没能亲近孙晓涟半分。
最后孙晓涟把他们收拾得服服贴贴的,对名叫高伟的痞子道:“自不量力的家伙,竟敢对本小姐无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我警告你,赶快把你名字中的纬字改掉,不然我要你好看!”随即孙晓涟解气似的又扇了他一个嘴巴问道,“听到了没?!”孙晓涟看对方点了头才罢了休,非常潇洒地离开了。
“嗨,今天我走了什么霉运,竟没一个女的修理了一顿,真够衰的!”
“可以看出,那个女孩儿明显是练过的,我们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另一个痞子接话道,“我早跟伟哥说过不要过来的,可伟哥就是不听啊!害得我也陪您一起修理了一顿。”
“臭小子!你这是在埋怨我吗?”高伟重重地打了下他的头,露出仇恨的眼神道,“不过这个仇我是不会忘了的,通知兄弟们,查一查这个女孩儿什么来历。有机会,我势必要向她讨回来!”
随即两个痞子也离开了此地,可刚走进村子,高伟却又被一辆车给撞了。幸亏车速来的不算太快,所以他的伤势并不算太重。而巧合的是,这辆车的主人竟然是孙晓涟的父亲!
“先生,有个人被我们的车给撞到了。”司机踩了个急刹车,慌张的说道。
“什么?”孙父闻言赶忙推开车门下去查看,他来到高伟面前一边伸手去扶他、一边问道,“小伙子,你有没有事啊?来,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做做检查吧!”
但高伟却不领情地甩开孙晓涟父亲的手道:“开车怎么不长眼睛啊?要是你来被撞一下,看你会不会有事?!我今天是倒了什么八辈子血霉了!”
“喂喂,先生好心下车来问你有没有事,你怎么这么口无遮拦的?”司机看着他这个态度,有些生气的说。
“嘿,你撞了我,你倒是理直气壮了呵?!”此时痞子高伟这时来劲儿地说,“今儿要不把你收拾一顿,我名字就倒过来写!”
司机看着他攥着拳头虎视眈眈地向自己走来,焦急地说:“你要干嘛?你还要打人吗?别过来,不然我报警了!”
痞子高伟正要出拳便瞥见了一旁孙晓涟父亲的高档名车,随即他便收回了拳头,装腔作势地躺在了地上喊道:“哎呦我的胳膊呀!我的腿呦!我的腰啊!怎么突然这么疼呀?不行了,不行了,疼得受不了啦!哎呦喂,哎呦喂……”他就这样在地上打着滚儿。
此时司机对他说道:“好了,看你的样子是没什么大碍的,你就别再装了!你无非不就是想多要点钱吗?我们给你就是了,拿去吧!”司机从钱包里弹出了好几张百元钞票给了他。而他也毫不客气地以夺的动作拿过了司机手上的钱。
而此时孙晓涟的父亲就这样平静地看着他们。突然,孙父的眼睛瞪得老大,好像发现了什么多年苦苦寻找的宝物似的问:“小伙子,你脖子右侧的疤是怎么回事?”
痞子高伟一边数着钱,一边不经意地回答道:“我怎么知道?这个疤我从小就有。”然后有对司机说道,“就这么点儿?还不够医药费的!你打发要饭花子呢?”
然后他又转头问孙晓涟父亲道:“喂,老头儿,你还有没有票子呢?这一点实在是太少了!”
司机刚想对痞子说‘你不要得寸进尺了!’,就被孙晓涟父亲的举动给噎回去了。
“有有有,这些都是你的了!”只见孙父把身上的现金都掏了出来,全部给了他,然后继续说道,“但是你要跟我一起去医院,我担心你身上会有不容易察觉的伤。”
痞子高伟本想拒绝去医院,但没等他反驳,孙父就已经把他拉上了车。
几天之后,孙父得到了来自医院的百分百准确的消息——那个名叫高伟的痞子,就是孙父孙母失散多年的儿子。而事情的大致经过是,当年事业刚刚起步的孙父不小心招惹上了黑道的人,于是他们就绑架了他的妻子和还未满周岁的儿子,向他勒索要钱。可孙父却实在交不出他们索要的巨款,所以就报了警,让警察协助救人。到了最后关头,绑匪得到了风声,撕了票就逃跑了。幸亏警察赶来的即时,把还未断气的孙母送到了医院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们的儿子却不知被丢到了哪里,是死是活。孙夫妇后来找寻了很久也依然没有得到儿子的任何消息,孙母因思念儿子郁郁寡欢、萎靡不振,孙父不忍心看着妻子每天都在痛苦中过活,于是便决定到孤儿院领养一个婴孩儿。而这个婴孩儿就是现在的孙晓涟。没错,孙晓涟不是孙家所生,她是个孤儿,或者说,她只是一个父母用来思念孩子的替代品。
当孙父指着自己的儿子对孙晓涟说:“涟涟,这个就是你的哥哥,我和你妈失散多年的儿子。你哥从小就流浪在外,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今后我们都要对他好,以弥补这么多年你哥失去的父母的关爱,知道吗?”
孙晓涟听到这句话脑袋都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人渣会是自己的哥哥,而且今后就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然而,让她更加想不到的还在后面呢。当孙伟面目和善地抱了抱孙晓涟这个妹妹,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呀,今后有你好受的!”就注定了孙晓涟再也无法容忍孙家人了。
果不其然,孙伟在人前表现得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可在暗地里却时时刻刻都在和孙晓涟作对,给她使绊儿。不但如此,孙伟还在挑拨离间孙晓涟和父母的感情,使孙父孙母不管什么事都会站在自己这边,孤立孙晓涟一人。孙晓涟满腔的怨恨,满腹的委屈却找不到倾诉的对象,所以她只能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不近人情、满身是刺的刺猬。
这天,孙伟来到孙晓涟的办公室,很随意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道:“喂,妹妹,哥哥现在手头紧得很,赶快给我调出点资金出来!”
孙晓涟一见他就火冒三丈,听他把这句话说出口就烧得更旺了:“什么?上个月不是刚给过你钱吗?怎么又要?!”
“这不是用完了嘛!何必大惊小怪的?”孙伟满不在乎的说。
“还没到一个月十几万块钱就用完了,你还说我大惊小怪的?告诉你,公司不是印钱的机器,那些钱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挣来的,岂能任由你如此挥霍?!我手上没有钱,有也说什么也不会给你的!”
孙伟看着怒气冲冲的孙晓涟,却不愠不怒、反而带着挑衅的微笑问道:“你确定?你就不怕我去找爸爸?到时恐怕挨说的还是你吧?”
“你告诉去呀!没错,爸爸妈妈虽然惯着你,但他们也不是不明事理的,所以我相信在这件事上,爸妈定会和我是同一个态度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孙伟一阵藐视的爆笑后,盯着孙晓涟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坐在总经理的位子上还自鸣得意沾沾自喜的!今儿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其实你不过只是爸爸妈妈在孤儿院抱养的孤儿而已,这么多年来你只是代替我享受着父母的疼爱,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孙晓涟听到这些话,头脑感觉一阵发蒙,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爸妈他们只有一个亲生儿子,那就是我!”随即孙伟把孙父告诉自己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转述给了孙晓涟,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所以,你识相的话,最好是把我伺候舒坦了,不然总有一天让你一个子儿也得不到地离开孙家!”
孙晓涟呆愣愣地听着这些话,心灰意冷了,她的内心世界开始崩塌,已无半片完好。绝望的她现在一心只想能够再次投入高纬温暖的怀抱,哪怕片刻就好,因为她这时觉得只有那个怀抱才是最踏实、最安全的。
孙伟看着发呆地孙晓涟,不自量力地用手捅了捅她,问道:“喂,现在你傻眼了吧?后悔了吧?不过现在后悔还不晚哦!只要……”
还在等孙伟话说完,孙晓涟就死死地抓住了孙伟那只不太安分的手,然后用力向后一拧,只听卡吧一声骨头响,随即便是孙伟的惨叫。
这一叫,恰巧被经过此处的孙父听见了,于是赶忙推门进来看看。孙伟见父亲进来,赶紧恶人先告状地说道:“爸,我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妹妹了,她二话不说地就把我的胳膊弄脱臼了,哎呀,很痛啊!
孙父听见,焦急地说:“什么?!涟涟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哥?你这孩子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随即他便低下头观看孙伟的胳膊关切地说道,“很痛是吧?走,爸爸这就带你去医院!”随即他理都不理孙晓涟的就出去了。
孙晓涟用绝望的眼神看着父亲离去的北影,轻声地自语道:“爸爸,你真的很现实。现实,真的很残酷……”然后孙晓涟失意地走出了办公室,离开了公司。
孙晓涟漫无目的地地走在大街上,口中不停地默念着高纬的名字。当她走到一个无人经过的墙角时,突然感到头脑一阵眩晕,然后便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