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刚才真是抱歉啊,徐暇客!那臭酒鬼在我们村的客栈里欠了很多钱,不久前客栈的老板娘刚死了相公急需要用钱,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还希望你不要介意哈。”
赵鹤刚站稳脚,就被张大婶拉住解释了半天,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真诚,语调是那样的祥和与先前那个将他吊在半空中的恶妇形象简直是千差万别。
“这到底是真是假呀!再说了农村里会有客栈这种东西吗?我书读的少,你可别骗我。”
见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赵鹤心有余悸,暗自思忖道。
“没事,大婶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你就说一声,我一定尽力帮你。”赵鹤忙毕恭毕敬地说道。
“你也累了,咱们今天就不说这事哈,等我女儿来了,我让她带你到我家去住,算是给你赔个不是了。”
张大婶慈祥的笑脸使他渐渐放松了戒备。或许她真是个好人?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个小型的瞭望台建的相当结实,中间那如同打水器一样的巨大木轴,上面除了缠着许多绳子外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凹槽,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大婶,这个机关有什么用?”赵鹤用手指着凹槽问道。
“这个先不谈,对了小兄弟,听你的口音是汉族人吧。”张大婶亲切的拉着他的手问道。
赵鹤感到有些奇怪,这个时代就有汉族的说法了吗?
“是的,我是汉族人,大婶你呢?”
“咱们同族呀,我是我们村为数不多的纯血统的汉族人,不过你不要跟他们讲啊,咱们村子以纳西族人居多,虽然大家相处的很和睦,不过同族的关系自然还是更亲近一点嘛。”
原来这个村子主要是纳西族的聚居地,汉族在这村子里倒成了少数民族了。
赵鹤眺望着远处大大小小的房屋中传来的寥若晨星的灯光,收回了视线道:“大婶,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站岗不回家呢?”
“站岗?”张大婶似乎有些不能理解这个词语,疑惑的看着他。
“额,就是你为什么站在这里?”赵鹤忙解释道。
“唉,别提了,近来村子不太平,不知什么时候竟来了一大群野猪,霸占了我们村的黄金麦场,其中有一头红眼的小野猪,个子虽不大,但十分凶猛,村里几个成年男人都丧命在他手里,害的好多媳妇们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所以村里人给他起了个诨名,叫他“寡妇制造者”,我见小兄弟腰间有剑,想必会点武功,希望小兄弟帮我们村子一把,把这群野猪赶走。”
“什么?这村里的男人是水做的吗?连头野猪都打不过?”
赵鹤苦忍着笑问道:”难道全村人出动连几头野猪也赶不走吗?”
“关键在于村子西北边的豹王寨的马贼最近老是骚扰村子,村子里大多数有些身手的男人都到坞堡里去抵御马贼了,现在村里多是一些女人和小孩。要是大家都在村里谁还怕这群野猪呢。”
“大娘,你们就不能通知他们回来吗?”
“通知了,可豹王寨最近老是隔三差五的进攻坞堡,他们都抽不出身呀。”张大婶叹气道。
“那些马贼经常骚扰村子吗?”
“不,这也是最近的事。那个南闲可能是扫把星转世,一来我们村,我们村就霉运连连,先是马贼又是野猪,真让人头疼,我劝你还是不要找他了,小心倒霉。”
“这看来不是个巧合,仿佛一个针对南闲的阴谋,可是南闲已经走了,为什么对方仍要对拱石村下手呢?”
赵鹤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仍没有得到答案,正在思考时下面传来了一把女人柔和的声音。
“娘。”
“兰儿,这里有个咱们汉族的少侠,他决定帮咱们除掉野猪,你先把他带到咱们家,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张大婶向下招了招手,大声说道。
“大婶,你不回去吗?”赵鹤好奇地问道。
“不了,这个时候正是野猪活动的时候,我们村子的梅信辉长者定下了规矩,每家每户都要轮流守夜,这几天刚好轮到我们家,可不能出了差错。”
“大婶没空回去,难道我要跟张大婶的女儿睡在一个屋里?”
想到这里,赵鹤的视线立刻落在下面的女人身上。
张大婶的女儿看上去大约二十来岁,身材苗条,右手挎着一个饭盒,长长的秀发下面是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给人一种贤良淑德的感觉,这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赵鹤想到将与她睡在一个屋里,不禁咽了咽唾沫,浮想联翩。
“咔嚓”
圆形木轴开始缓缓转动,瞭望台南边的木栅栏一下子打开了。张大婶从圆形木轴上取出一条绳子丢了下去。
“小伙子快下去吧。”
“可是我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赵鹤红着脸说道。
“没事,只要你不吵到她的孩子,就行。”
”什么!她竟然有孩子了?”
赵鹤瞬间感到心里拔凉拔凉的。
“难道我要做个接盘侠吗?”
他木讷地顺着绳索往下爬,爬到地上时右胳膊被一只柔软的纤手挽住了。
“请小心些。”
张大婶的女儿那温柔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畔。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同龄美女关心的他感到有只小鹿在心里撞来撞去。
“算了,只要她一心待我就好,不必计较她的过去。”
他在心里打定主意准备做个英勇的接盘侠后,一站稳脚跟就扭头朝她问道:“谢谢妹妹,我叫赵鹤,今年二十四岁,至今未婚,妹妹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吃饭了没有?”
“赵大哥,叫我张兰就行了,我今年二十二岁,刚和相公吃完饭。”张兰微笑着说道。
“什么!!她竟然有相公?难怪张大婶会如此放心。”
赵鹤仿佛看到一盆冷水从他头上泼了下来,淋得浑身湿漉漉的。
“等我给我阿娘送些吃的上去咱们马上走,我相公只能在家待一会儿,等会儿又要去巡夜呢。”
张兰从饭盒里将香喷喷的饭菜系在绳子上,看着饭盒缓缓升到瞭望楼后,才叫赵鹤跟她一起回去。
满天的繁星下是一条蜿蜒的小路,寂静的乡村小路的尽头是一间四四方方的木屋。灯光从屋里透出来,婴儿的哭声也从窗口飘了出来。赵鹤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没有说一句话。
“兰妹,你来了吗?”
一个长着一张国字脸,大约三十来岁的汉子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从敞开的门口走了出来。
“真是和谐的一家!”赵鹤感觉心在滴血。
“元哥,这位是赵鹤,赵大哥,是个侠客。他答应要帮我们赶走那群野猪,这样你就又能去田里干活了。”
张兰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接过孩子后对赵鹤说道:“这是我的相公,他叫郑元,是咱们村里庄稼种得最好的人,彼此打个招呼吧。”
郑元还没等赵鹤自我介绍,黝黑的脸上立刻露出一抹笑意,他走到赵鹤的面前,打量了他一番后道:“小兄弟,现在的侠客对身高就没有要求吗?看你个子小小的,能应付那群野猪吗?小心小命不保啊!”
“相公,怎么说话的。”张兰皱起了眉道。
“你长的人高马大的,却躲在家里抱孩子,要我去打野猪,还嘲笑我?”
赵鹤气得火冒三丈,但为了晚上能有个地方睡觉,只好默默忍受他的嘲笑。
郑元把孩子交到张兰手上后,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道:“兰妹,我去巡夜去了,把门锁紧些,不要让这个家伙……”
“讨厌,你说什么呢,赵大哥那是哪种人啦,你晚上又不是不回来,以后少开些这种玩笑,你可是孩子他爹了呢。”张兰红着脸娇嗔道。
“知道了,我去了,小个子侠客再见了,哈哈哈。”
在心中默念了几十遍“我不生气”后,赵鹤跟着张兰走进了屋里。
屋子并不大,除了一间小小的灶台外,只有两间房,张兰让赵鹤住在张大婶的房间里。这跟她睡的房间只隔着一堵墙的距离。
“赵大哥请不要介意,我相公不太会说话,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张兰向他道歉道。
“哇……哇……”
孩子突然哭的很凶,哭声仿佛要把房屋给震塌似的。
“孩子饿了,我先回房了。赵大哥你就先在这里睡一会儿,明天养足精神后,还劳烦你赶跑那些野猪了。”
“嗯,好的。”
看着她转身时那纤纤一握的蛮腰,赵鹤突然想起“寡妇制造者”这个名字。
“要是它进了村子,会怎么样呢?”
他一边躺在木床上,一边脑补出“寡妇制造者”撞翻郑元,张兰带着孩子改嫁给他的邪恶剧情,逐渐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