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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真心话

等到车子转了个弯,由后照镜里见不到孟磊后,蓝沐风问夏茵茵:“今天跟孟磊都做了些什么?

“我们就是吃冰,聊天。”

“聊得愉快吗?”

“唉呦,蓝大哥,孟磊没惹我生气就是万幸了。”夏茵茵嘴里虽这么说,脸上却笑咪咪的。

“那他今天惹我们茵茵生气了没有?”蓝沐风笑着问。

“算他今天识相,没惹我。”夏茵茵边笑,边皱着鼻子哼了一声。

“这样啊。”蓝沐风笑了一笑,伸过一只手来摸了一下夏茵茵的头:“他有跟你提到任何关于小提琴比赛的事吗?”

“有啊,孟磊说他十月要去参加国际间最大的小提琴比赛。”

打方向盘的时候,蓝沐风抽回了手放回驾驶盘上,点了点头,微笑着对夏茵茵说:“祝福他能有好成绩。”

回到家后,吃过晚饭,当然就开始拼命练琴了。

到比赛前的日子,除了练琴,还是只有练琴,没有什么特别的。

因为各自要忙着练琴,所以夏茵茵和孟磊没有再见面,夏茵茵也几乎不用手机,倒是蓝沐风很怕她没有朋友似的,有时他们在喝下午茶休息时,会问夏茵茵要不要看看手机里有没有留言要回的,夏茵茵这才会拿出手机看一看,几乎都是孟磊的“自言自语”讯息,偶尔有几封钟怡的,以及一、两封杏子的。

这一次的比赛,蓝沐风的态度慎重,更胜以往。而夏茵茵为了要拉近和蓝沐风之间的距离,也非常的认真。

比赛曲目和时间是夏茵茵到目前为止碰过最长最繁浩的,但蓝沐风这一次让她试着自己先挑曲目,挑完后,蓝沐风和她一起彻夜讨论,他很仔细地告诉夏茵茵,那些曲目可以,哪些曲目不适合,适合与不适合的原因也都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了。

经历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她和蓝沐风的默契犹胜从前十倍,她自己亦成长不少,所以准备起来,竟然还有游刃有余的感觉。

不过,两人总不敢懈怠就是了。

“德意志国际钢琴大赛”是一个国际间最大,最具威信,也最困难的钢琴比赛。比赛的初选,必须要先寄一份影音资料到德国,如果通过了,才有资格飞到德国去参加淘汰赛。淘汰赛通过后,才会进到正式的比赛。

赶在截止日期之前,蓝沐风就带着夏茵茵去录音室录音,然后把影音资料寄到德国去。来自世界各国的参赛者众多,但比赛大会只会选出180名左右能参加淘汰赛的参赛者。

名单会公布在网络上面。

在等待的时间里,蓝沐风和夏茵茵拼命的练琴,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得淋漓尽致。

终于到了比赛大会公布入选到淘汰赛的名单的那一天了。跟从前一样,夏茵茵挨着蓝沐风坐在沙发上,由蓝沐风点进网站里。

在180个入选的名单里,蓝沐风不但找到了夏茵茵的名字,还找到了三浦杏子的名字。

事实证明,蓝沐风的推测都是正确的,三浦杏子果然参赛了。蓝沐风伸出手勾住夏茵茵的肩,夏茵茵望着蓝沐风,神情坚定地道:“蓝大哥别担心,我不会退缩的。”

“茵茵变得坚强了,蓝大哥很高兴。”蓝沐风摩娑着她的头说。夏茵茵倒在蓝沐风的大腿上,享受着他温柔的抚摸。

过两天,夏茵茵接到了三浦杏子的电话。

“茵茵,恭喜你,我看到你通过‘德意志国际钢琴大赛’初选了!”电话那头传来三浦杏子兴奋的声音。

“嗯,我也看到你入选了,恭喜你,杏子。”夏茵茵也很兴奋,她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三浦了。

“茵茵,你的耳朵看来是全好了,我真替你高兴。上次在德国见面时,我们没有讲到话,好可惜,下一次去德国比赛,我们应该又都会忙于练琴和比赛,有机会见面,却没有机会好好聊天。”

“我们可以等到比完赛再聊天啊!”夏茵茵爽朗地说。

“也对,来日方长。所以现在应该是蓝沐风教你钢琴了吧?”

“对……”讲到这个,气氛不免有些小小的尴尬,所以两人跳过了这个话题,杏子问了夏茵茵要弹的曲目,她们热烈地讨论了一番。

“那,我们就在德国见囉!”杏子最后挂电话前说。

“好,德国见。”

十月底,孟磊准备先到法国去比赛了,临出国前,他很想见夏茵茵一面。夏茵茵有些为难,因为她自己也快比赛了,她不知道蓝沐风会不会答应,没想到问了蓝沐风,蓝沐风居然答应了,不过时间很短,只有一个小时。

“孟磊,蓝大哥好像对你印象很好,现在都快接近比赛了,他还肯让我出来跟你见面,你知道这一来一回,再加上和你见面的这一个小时,至少要花掉我们三小时的练琴时间。”夏茵茵乍听之下十分精明地计算着。

“可是就算你不出来跟我见面,你跟蓝沐风也总会有休息时间吧!”孟磊狡猾地说。

“是这样说没错啦……”夏茵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如果少了这三个小时你就会完蛋,蓝沐风也不会让你出来跟我见面。”

“嗯,这倒是真的。蓝大哥既然答应了,就不会有问题的,他做事总是深思熟虑过的。”提到蓝沐风,夏茵茵脸上难掩爱慕之情。

“深思熟虑?”

“呃……或许是因为我的头脑太过简单吧,总之,蓝大哥的安排都是好的。”夏茵茵微微一笑,白白的两颊微微转成了粉红色。

看着夏茵茵的神情,孟磊的目光在地上飘了一会儿,忽然道:“夏茵茵,我觉得……你非常、非常崇拜蓝沐风。”

“当然啊,这有什么问题吗?你自己不也是崇拜蓝大哥?”

“我当然崇拜他,你崇拜他也当然没问题,只是……只是……除了崇拜之外,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其他的……”孟磊吞吞吐吐。

话虽没说完,夏茵茵已经心虚了。“孟磊,你想要讲什么?我,我警告你,别胡思乱想喔……”夏茵茵的两颊上已经红晕一片,心里慌得小鹿乱撞。

因为怕心事被揭穿,语气还颇为凶巴巴的。

看着夏茵茵有些过于激烈的反应,孟磊思索了几秒钟,没有再追问下去,突然转了一个话题:“夏茵茵,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见面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夏茵茵见孟磊没有追问下去,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那是因为,这场比赛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孟磊转过身,认真地注视着夏茵茵:“我一定要拿到首奖!”

“呃……所以……”夏茵茵皱了下眉,想不出关联性。

“所以,我一定要再见你一次,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啊……你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是哪句?”夏茵茵傻楞楞地说。

“你要急死我吗?”孟磊急得头上冒汗,干着急了一阵,忽然抓起夏茵茵的两只手心,把它们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我说,我一定要变成像蓝沐风那样站在世纪顶端的音乐家,然后,我要用我全部的能力来照顾你,保护你。”

“可是……可是……孟磊……”惊讶于孟磊着急的样子和举动,夏茵茵有些愣住了:“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已经好了,我听得到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不是,不是,夏茵茵,你为什么听不懂?”孟磊急到汗都沿着脸的边缘滴下来了,他很想要把话一次说清楚,但是看着夏茵茵漆黑闪亮的眼眸中的迷惑,突然间转而一想,此刻他还没拿到大赛首奖,是个一无所有的无名小卒,不如把他心里真正想说的话留到拿到首奖以后再说。

于是孟磊慢慢收回了焦急的心,放下了夏茵茵的手,低下了头。

“孟磊……”夏茵茵将头歪到了一边,想要从底下看他低下头的脸:“你今天好像怪怪的……”

“喔,没有啦,”孟磊霍地一个抬头,差点没撞到夏茵茵的脸:“我是因为要去比赛,压力太大,所以说话语无伦次,你别放在心上喔!”

“不会啦,你对我这么好,我感激你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放在心上?”夏茵茵感性地说。

“总之,我一定会拿首奖回来,你等我。”孟磊最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既坚毅又认真,夏茵茵一点也看不出他是在开玩笑。

“我祝你拿到首奖。”夏茵茵只想得出这句话来说。“我会等你的好消息!”

说话的时候,孟磊一直用着非常热烈的眼神望着她,夏茵茵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正想要伸手往他身上拍去,那孟磊却突然击掌道:“对了,夏茵茵,你知道最近有部很红的偶像剧吗?听说超级好看,等我们都比完赛了以后,我们一起来看,好不好?”

这么一来,话题整个就转到偶像剧上面去了。孟磊,又变回嘻皮笑脸的孟磊了。

一个钟头后蓝沐风来接夏茵茵回山上,晚饭后,蓝沐风要先喝咖啡再上楼练琴,李妈便煮了一杯香喷喷的咖啡给蓝沐风,打了一杯现打的果汁给夏茵茵。

从德国回来后,因为夏茵茵喜欢,所以蓝沐风也买了一张跟Lehrberg客厅里类似的深蓝色绒布小凳子给夏茵茵坐,此刻夏茵茵正坐在这张小凳子上喝果汁。这时候,蓝沐风难得的关心起夏茵茵以外的人来了。

“那个孟磊准备得怎么样了?”蓝沐风问。

“他一直对我说,他想要拿下首奖。”夏茵茵用吸管搅动着果汁。

自从她失聪被蓝沐风带回来后,因为那一阵子手也受伤,李妈总用吸管给她喝东西,习惯了,就改不掉了。

“他有这样的心志,很好。”蓝沐风微笑点头。“你们还聊了些什么?”

“他一开始的时候因为比赛的压力太大,又说了些奇怪的话,后来他压力抒发完了,我们才很正常的聊天,他跟我讲了很多偶像剧的事,真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好好练琴。”

“我倒是好奇,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听蓝沐风问,夏茵茵便如实又说了一遍。

一边听着,蓝沐风一边优雅地端起咖啡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咖啡香,然后轻轻啜了一口咖啡:“这话孟磊说了不只一次,他常常这样说,听起来好像很有心。”

“有心什么?”夏茵茵听得不是很认真,所以随便回答。因为她的吸管被果汁渣渣卡住了,她正努力地要把果汁往上吸,吸得脸和脖子都红了。

看夏茵茵无心无思地在那儿卖力吸果汁,样子倒是很可爱,蓝沐风忍不住轻轻笑了笑,也说不下去了。

正要再喝一口咖啡,这时夏茵茵却忽然转过头来,笑问:“蓝大哥,明天可以换到湖边去散步吗?”

回眸一笑,让蓝沐风的心里一片荡漾。

十七岁了,蓝沐风凝视着十七岁的夏茵茵,心里暗自思忖着,认识这孩子,从她十五岁到十七岁,这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他而言,对彼此熟悉的感觉,却仿佛已经一起度过了十年、二十年似的。

在蓝沐风把夏茵茵送进NTAM,离开她的那一段时间里,夏茵茵吃尽了苦头,但是现在在他的身边日子一久,在他的羽翼守护之下,她就又会常常不经意地露出那属于她天性中的那一份天真烂漫。

他喜欢她的天真烂漫,喜欢她的单纯,喜欢她没有杂质的笑容,喜欢她那样依赖着他……一想到此,心就隐隐痛了一下。

“茵茵,过来。”蓝沐风说。于是,夏茵茵放下果汁,离开小凳子躺到沙发上,将头枕在蓝沐风的大腿上。

“蓝大哥,你还没回答我喔。”夏茵茵问。

他抚着她的发丝,柔声道:“当然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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