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愿为她付出一切的人有多少个？
那晚她遇到一个，然后永远错过。
社会坏，越突显那人的好。
“当时......当时至少抱住他，少让他承受一些痛苦的。”
当时女孩也像现在脆弱，什么都做不了。
大办公室没人，各自去小组会议室开会。
柳莉深吸气，胸部起伏波澜，压制低落情绪，不让泪水流出。
整理一番，收拾表情，赴往梦凡公司最后一次会。
“大家鼓掌！”
打开会议室门，里面传来吵闹。
王刚有不适，但很好掩盖昨天的骚动和欲望。
强颜组织成员，欢迎柳莉进门。
“以后你就是我们正式成员了！”
计划落空，没法动用他公司可怜的人际关系，设定规则逼柳莉就范。
柳莉还留在沉郁心情里，一头雾水。
视线扫过会议桌上各个同事，少掉一人。
赵真不在。
“怎么回事？”柳莉疑问。
王刚走近，回答她：“赵真说一个月天天应酬喝酒，撑不住，吃不消，身体不行，没法干这行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身体不行？”
柳莉没法理解，赵真得意欠揍的模样，还在眼里。
“身体的好坏，常人说不准，像他那种自以为是，年轻乱来的应酬方式，突然垮掉，大病一场，也是正常事情。”
“今天一上班，他就去人事部递交辞职信了。”
“赵真那种损耗生命换来的业绩辉煌，没法长久，你脚踏实地的工作方式，才是大家值得学习的......”
王刚夸奖柳莉，而柳莉听到一半，思绪就不在会议室里。
赵真早就离开公司。
走出南茂中心辉煌大气的大门，于街道茫然，没有目的。
没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唯一有价值的回忆，也给他搞砸。
“真是贱啊！”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车流穿梭，人来人往，与自己置气，像一个神经病。
就知系统发布的任务，没有一个表面看上去简单的。
尤其是表面不做坏事的任务，一定藏有猫腻！
留一个小心眼，空余时间，多在公司转转，果然发现问题。
销售部门召两名实习生，择优录取一名。
他拿到业绩第一，说明同为实习生的柳莉，就要淘汰。
“你这个系统真是个带恶人啊！”不知几次吐槽。
他很晚才知，与柳莉属于竞争关系。
不过倒也简单补救，拿到业绩第一，再放弃职位就好。
得知这件事，他这么决定，也这么做。
安稳生活，合适工作，结果还是成泡影。
这就意味，下一个主线，弄哭柳莉的任务，做不做意义一样。
结果都是漂泊逃亡的结局。
系统帮不帮忙掩盖手机信息，所谓不大。
“你是恶人，我是贱人！”最后他还是犯贱，搞砸一切。
这一天，本打算见柳莉最后一眼，说最后一次话，然后开始流亡人生。
来到办公室，侥幸心理作祟，又或是不甘成为令恩人失望。
忍不住尝试完成任务，说多余的话。
任务一半，算顺利，女孩发火呵斥，他再给点刺激，女孩会可能崩溃。
可他又犹豫心软。
“啊，我真是在玩蛋啊！”天桥他崩溃。
女孩露出极要强一面，他又不能再表示自己已放弃职位，显得像施舍。
进退不得，里外不是人，自作自受。
搞得两人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女孩对他说“滚”收场。
“我怎么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他趴在天桥栏杆，远远望马路和天空的交界，失神无语。
另外一边的女孩，会议室祝贺赞扬声中，幡然醒觉。
再不出门追逐，她又要错过一次。
柳莉满脸写着着急，不顾会议室众人，转身离开。
“你这个混蛋！”
高跟不便，她也尽力奔跑。
“你脸皮这么厚，整天缠着我，不该是我叫你滚，你就滚的人啊！”
女孩心痛叫喊，引起人们奇异。
“你这次不许走！我心里还藏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呢！”
脑海里，两道身影逐渐重叠。
发丝和胸襟散乱，俏脸红晕，玉颈急喘。
一路跑出大门，向天桥处望去。
空无一人......
距赵真离开，已过很久。
女孩久久呆立，人潮人海从眼前流过。
莺莺微颤，泣涕抽搐，珠露如雨落。
柳莉无力蹲在大厦门口，手臂掩泣。
“怎么......怎么又错过了啊......”
......
连续两次失去重要东西，柳莉失魂落魄，整个人不在状态。
会议室报告在继续，打电话找她，她找借口推脱。
一个人呆呆坐在办公室，看着平时赵真二郎腿无所事事的座位。
空荡荡，他的出现和离开，没有产生变化，世上像不存在他这个人。
“手机号码也不给我......”
柳莉声音幽怨，纸巾轻轻抹干眼泪，恢复冷静。
人事部找他的电话，一定要找到他的痕迹！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听到手机声筒传来提示，柳莉又陷入慌张。
连忙让人事部同事查清楚，有没有搞错号码。
拿来简历，再次拨打，同样空号提示。
世界巨大落空，所有事物拉远，剩她孤独空荡一个。
十分诡异悚慌的事情。
似有一股无形力量，阻止两人产生联系。
“不应该啊，当时明明打得通的。”
人事部同事也奇怪，认识销售部酒仙大名，恰好也是她负责电话联系，叫赵真过来实习。
“你去问问平时与他走比较近的同事。”
女同事见柳莉，着急得快要失神，给她支招。
接下来的时间，她没心思放在工作，四处找人，挽留赵真痕迹。
现实冰冷，所有人提供的，都是那个空号。
而且他们，听说赵真辞职不干，都失去兴趣，曾经是否存在过这个人，没多少关系。
一无所获，人事部妹子，见柳莉失恋一般悲伤难受。
心有不忍，便偷偷将赵真简历拿出来，交给她。
反正已辞职的人，留着没用。
城市冰冷，没有利益相关的人，没人在意。
公司同事的反应，让柳莉更加难受，只有她还残留赵真的痕迹。
幸好，简历有赵真相片，不至于害怕过一段时间，她连样子都忘记。
平平五官，只有眼睛神采奕然，似有无穷美好。
失去的窒息难熬，只在看到那双眼睛，才稍稍平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