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吼声,刘彦楠肥胖的身子僵了下,仿若五雷轰顶。只见他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了自己妻子那张愤怒,扭曲的脸。
刘彦楠一个哆嗦,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衬衫已经被他穿在了身上,只是上面的纽扣已经被刘彦楠自己给扯坏了,他只能敞露着胸膛站在自己妻子的面前。
“刘彦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个女人拿手指着刘彦楠的鼻子,上面沉甸甸的首饰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当当声。
她的表情又青又红,煞是精彩。
“莺莺,老婆,你听我解释。”被这个女人这么一吼,刘彦楠瞬间酒醒了一半,上前去抓她的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刘彦楠极力的想要为自己辩解,一张脸涨得通红,说起话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刘彦楠的手刚一触碰到那个名唤“莺莺”的女子,她便条件反射地缩了回来,反手给了刘彦楠一巴掌。
“啪。”
脆生生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内,在场的人包括何心馨在内都僵住了。
一个鲜红五指的巴掌印出现在刘彦楠的左脸颊上,看得出来她这一巴掌甩得有多用力,“刘彦楠,你老实告诉我你跟这个女的偷偷摸摸多久了?”
火辣辣的疼痛从刘彦楠的脸上传来,他顾不上喊痛,继续解释道:“田莺,事情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是这个女人,对,是她勾引的我!”
刘彦楠转头,恶狠狠地瞪着何心馨,一副和自己老婆同仇敌忾的架势。
“放屁!”田莺尖锐的声音陡然提升了几个分贝,“刘彦楠你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你手机里那些依依甜甜的,你以为我都不知道?”
“我…”他还想反抗,可像是被田莺抓到了把柄,气势一下子弱了很多,“她们都只是我工作上的同事。”
刘彦楠目光躲闪,很明显的心虚表现。
田莺冷笑一声,伸手去揪刘彦楠的耳朵。
“啊——”
刘彦楠吃痛地叫出声来,表情痛苦,却还是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给同事送鲜花送挎包,刘彦楠,你继续编。”
围观的几个酒店工作人员纷纷朝着刘彦楠投去同情的目光。刘总是出了名了妻管严,尽管这样,他还是不停地在外面找特殊服务人员,也难怪田莺会这么生气了。
其实田莺长得还不错,只是年过四十,皮肤相较这些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自是枯黄了很多,生育过孩子之后身材更是走了样,已经不能满足刘彦楠的胃口了。
这也是他疯狂在外面找女人的原因。
田莺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刘彦楠的表情扭曲得更加厉害。他知道自己以前的那些风流史是瞒不住了,索性一股脑承认了。
只见刘彦楠一个五十多岁的大老爷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老婆,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说的那些我都认了,只是这次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田莺虽然脸色还是不好,可手上的力气不自觉放轻了些。
刘彦楠瞥了一眼如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一般躺在床上的何心馨,心里喊了声抱歉,遂而继续哭诉道:“是她,是她在我的酒里下药,让我糊里糊涂的和她发生关系,老婆,我真的是无辜的。”
田莺放下揪着刘彦楠耳朵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去再找你算账。”说完,她大步走向躺在床上的何心馨,拽着她的手臂,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眼前这个女人,二十出头的样子,虽然算不上绝世美人,可五官清秀,身材姣好,再加上淡淡的妆容,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抗这样女子的魅力。
一股妒火从心底油然而生。
“啪。”
又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何心馨的头都被打得偏了过去,也正是因为这一巴掌,让她眼里重新恢复了焦距,慢慢从麻木中恢复过来。
“贱女人!狐狸精!”田莺尖叫着,似是还觉得不过瘾,高扬起手,第二巴掌眼看就要落下去了。
酒店的工作人员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
何心馨活到这么大,哪曾这么憋屈过?不仅被人占了便宜,还要被骂狐狸精,她哪里受得下这口气。
她被打的那一侧脸颊开始红肿起来。
何心馨化过妆的眉眼死死地盯着田莺,伸手抓住她即将落下的那只手,扯着尖锐的嗓子回击道:“你没有眼睛吗?进来的时候你看不清楚是你丈夫偷腥在先吗?”
没有意料到何心馨会反击,田莺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像是要把她活活剥了皮一般。田莺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孩竟然敢顶撞自己?
“你胡说八道!”刘彦楠连忙否定,再看田莺的脸,已经阴沉得看不出表情了。
而这时,刘彦楠也彻底看清了何心馨的脸。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与贺檬檬的气质完全不同,却也一点不输贺檬檬。
“我根本不知你是谁,你不要血口喷人!”
如果换作是平时,这样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主动上他的床,刘彦楠的绝对不会说一句不字的,只是眼下,借刘彦楠一个胆他都不敢再去招惹田莺。
被何心馨这么一激,在加上刘彦楠躲闪的眼神,田莺心中怒意更甚,腾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就去揪何心馨的头发,口中大叫着:“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到这个时候了还试图狡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什么心思,你不就是贪图他的财产吗?”
“疯婆子!”何心馨一边叫着,一边用脚去踢田莺,试图和她拉开距离,“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惜芸珠宝总经理何玉的女儿!你丈夫是什么东西?我呸!倒贴我还嫌恶心。”
何心馨真的要被这对活宝夫妇气炸了,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脸上鄙夷的意味分明。
“你!”被人指着鼻子骂,刘彦楠的脾气也上来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成天被甜言蜜语环绕,还从来没有人把他贬得这么一文不值。
“惜芸珠宝?”田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愤怒的脸上分明闪过了一丝顾忌。
捕捉到了田莺的迟疑,何心馨底气更足了,抬高了声音道:“等我回去了,一定要整垮你们的公司!”
仅那么一会,田莺的神色便恢复如常,讥讽道:“少在这里唬人了,何家的千金会来给我丈夫当情妇?你以为你是谁?”
田莺特地把情妇两个字咬得很重。
何心馨的瞳孔骤然紧锁,猛地朝着田莺扑了上去,“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婊子配狗!”她伸出手,尖锐的指甲在田莺脸上划出了几道痕。
“啊——”田莺尖叫一声,抓着何心馨头发的手也放开来。她连连后退,跑到酒店里自带的镜子前照了又照。
要知道,脸是一个女人的全部。
脸毁了,这个女人就什么都没了。
就连围观的人都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女人间的斗争,他们总算是见识过了。
“保镖!保镖!”田莺突然叫道,何心馨这才发现,她是带了保镖来的。围观人群中,有几个身着黑衣,身材格外高大的人混在其中。
一听到田莺的号令,他们便齐齐往这个方向赶过来,途中其中一个保镖撞到了刘彦楠,后者却呆呆地看着他们,大气都不敢出。
他老婆这哪是来捉奸的,分明是来打架的吧。
“把那个贱女人给我抓起来,往死里打!打死她!”田莺此时已经失去理智了,一双手颤抖地指着何心馨,红着眼大叫道。
三个保镖齐齐上去,制住了何心馨,把她从床上拽了下来。
“放手,你们干什么?你就不怕我告你们吗!”
望着膀大腰粗的三个人,何心馨的真的怕了,手脚胡乱地挥舞着。恐惧在她眼里放大,这里全是田莺的人,就算她要在这里偷偷杀掉自己,恐怕也没人会知道。
其中一个保镖蓄力,对着何心馨的小腹就是一拳。
“砰。”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何心馨被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额头上因紧张和疼痛渗出细密的汗珠,何心馨的秀发凌乱,有几缕粘在了脸上。
“啧啧。”门口几个均是拿手捂着了双眼,不忍再看下去,实在是太惨了。
疼痛从腹部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何萧萧还没死,她不能在这里倒下。何心馨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活了下来。
何心馨抬头,眼里闪过血红的光,带着一抹玉石俱焚的决裂,“你不仅做女人做得失败,连脑子也没长吗?你丈夫说我在酒里给他下药,酒呢?”
“你说什么?!”
田莺虽然愤怒,却也被何心馨一语点醒,扭头去寻找酒杯。只见那个橡木柜台上,一瓶未启的红酒静静地摆在那儿,就连喝酒用的高脚杯都原封不动地呆在架子上。
田莺杀人般的目光射过来,刘彦楠忍不住一个哆嗦,他没有想到何心馨在这个关头还会反咬自己一口,心下慌乱,编织着另一个谎言,“是她!是她在外面把我灌醉的。”
田莺恶狠狠地瞪着他,显然是已经对刘彦楠的话产生了怀疑。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的丈夫,是他在看到了我,就萌生了对我图谋不轨的意图,你丈夫是什么样的人你难得不清楚吗?”
何心馨见激将法奏效,继续趁热打铁道。
“闭嘴!”田莺扯着嗓子叫道,她的身体因为盛怒而颤抖着,遂而目标一转,停在了那几个目瞪口呆的保镖上,“你们停下来做什么?我请你们来看戏的?让你们把她往死里打听不到吗?”